兒子的魚

文/［加拿大］柏金斯

兒子的魚

文/［加拿大］柏金斯

我環顧四周，一對釣魚的父子引起我的注意。父親釣到兩條足以讓我們歡呼雀躍的大魚后又放走了。兒子大概12歲，穿著高筒橡膠防水靴站在寒冷的河水里。突然，男孩的釣竿猛地一沉，差點把他整個人拖倒，卷線軸飛快地轉動，一瞬間魚線被拉出很遠。

看到那條魚跳出水面時，我吃驚得合不攏嘴。

“他釣到了一條王鮭，個頭不小。”伙伴保羅悄悄對我說，“相當罕見的品種。”

男孩冷靜地和魚進行拉鋸戰，但是強大的水流加上大魚有力的掙扎，孩子漸漸被拉到布滿漩渦的下游深水區的邊緣。我知道，鮭魚一旦到達深水區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逃脫了。父親雖然早把自己的釣竿放在一旁，但一言不發，只是站在原地關注兒子的一舉一動。

一次，兩次，三次，男孩試著收線，但都沒成功。鮭魚猛地向下游躥去，顯然在盡全力向深水區靠攏。15分鐘過去了，孩子開始體力不支，即使站在遠處，我也可以看到他正用發抖的雙臂抓緊釣竿。王鮭離深水區越來越近了，釣竿不停地左右扭動。突然，男孩不見了。

一秒鐘后，男孩從河里冒出頭來，凍得發紫的雙手仍然緊緊抓住釣竿不放，他用力甩掉臉上的水，一聲不吭地又開始收線。保羅見了，抓起漁網向男孩走去。

“不要！”男孩的父親說，“不要幫他，如果他需要幫助，他會要求的。”

保羅點點頭，拿著漁網站在河岸上看著。不遠的河對岸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樹叢的一半沒在水中。這時候鮭魚突然改變方向，徑直躥入灌木叢。我們都等著聽魚線崩斷時刺耳的響聲。說時遲那時快，男孩兒往前一撲，緊追著鮭魚鉆入稠密的灌木叢。

我們都呆住了，男孩的父親高聲叫著兒子的名字。不一會兒，只見男孩把枯樹枝撥向一邊，緊抱著來之不易的鮭魚從灌木叢里倒退出來。他瘦小的身體由于寒冷和興奮而戰栗不已，但雙臂和前胸之間緊緊地抱著一條大約14公斤重的大魚。他走幾步停一下，掌握平衡后再走幾步。就這樣走走停停，孩子終于緩慢而安全地回到岸邊。

男孩的父親遞給兒子一截繩子，等兒子把魚綁結實后才彎腰把他抱上岸。男孩躺在泥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但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自己的戰利品。保羅出于好奇，問孩子的父親是否可以讓他稱稱鮭魚到底有多重。

對方聽了，毫不猶豫地說：“請問我兒子吧，這是他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