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光
(山東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014)
法治視域下人的非理性因素培養
沈大光
(山東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014)
法治是人對規則需求的外在表現形式,與人的非理性因素有著密切的關系。人的非理性因素影響著法治思維的確立和法治行為的實施乃至最終影響到依法治國的進程。人的非理性因素諸如欲望、情感、信仰在法治層面上具體表現為人的秩序情結、權威敬畏、公平自信,應在法治理性的約束和引導下加強對人的非理性因素的培養。
人;法治理性;法治非理性因素
人是社會的人,人伴隨著社會而存在和發展,社會規范和制度對人的影響尤為明顯。市場經濟條件下,人們的物質生活方式和精神生活方式都發生了巨大變化,人的理性因素以及人的非理性因素全面激發和活躍起來。除了立足理性去研究法治建設的規律和方法之外,還要求我們從人學視野中去探尋法治建設的微觀路徑。重視人的非理性因素的培養,將有利于推動法治進程的不斷深化。
(一)法治與德治是并行不悖的社會治理方式
法治和德治相輔相成、相互促進,在中國歷史上很多思想家都主張德法并用,關于法治和德治關系的理論著述甚多,其中不乏在實踐治理中把法治和德治結合起來的成功經驗。法治與德治是基于法律和道德的本質差異而具有不同屬性和不同功能的兩種治理方式,法治屬于政治文明的范疇,德治屬于精神文明的范疇。兩者的區別取決于法律和道德作為調整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行為規范在各自領域內所發揮作用方式的不同和發揮作用范圍的差異。
全面依法治國是充分考量社會各種不同利益矛盾和利益關系而提出的?;诶婷艿牟町惡屠骊P系的復雜,需要嚴格界定對人們行為加以約束的規范層次和內涵本質,以此明確社會規則的法律底線和社會規則的道德界域,具體考量和評判個體已有的規則意識和行為特征,分階段、分層次地進行道德教育和法律普及。德治不能夸大自身柔性而貶低法治的作用,同樣法治也不能自恃硬度而取代德治的作用。注重強制性約束又注重勸導性修養,辨明社會行為的道德屬性與法律屬性,將直接影響著道德建設和法治建設的方向和質量。一個理性的社會唯有通過德治和法治的有機結合才能保證其生機和有序。
法治和德治是當今社會并行不悖的治理方式,二者都與人的非理性因素有著內在的必然聯系。
(二)法治是制約人的非理性因素的價值理性
人是理性因素和非理性因素的統一體,就理性因素而言,這是人類特有的區別于動物的一種基本特征,人類的理性能力伴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而不斷提高,主要表現在人們對自然規律和社會規律加以認識和改造的主體性和能動性之上。非理性因素是指社會發展的一定階段社會成員在特定的教育活動過程中表現出的同個人理性能力和人類理性認知水平相聯系的欲望、情感、信仰等內在精神要素的總和。
個人絕非離群索居的單個人固有的抽象物,而是在一定社會關系中存在和活動的個體。人是社會存在物,人的現實性不管在主觀上怎樣試圖超越社會但最終都是社會意義上的人?!叭耸亲蠲逼鋵嵉恼蝿游?,不僅是一種合群的動物,而且是只有在社會中才能獨立的動物。”[1]任何社會都是依賴人類理性加以理想化設計的社會,這種理性設計目標單純依賴個體理性固然可以實現,但是,這種單一的理性的約束和引導往往效果不佳,不僅無法實現人的內在非理性因素的提升,不僅無助于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的發展,而且容易導致人的排斥和否定,嚴重的甚至會導致人性的扭曲和畸形。人的非理性因素需要社會理性的正確引導,當個體相對的非理性因素與社會絕對的價值目標產生沖突時,決定了現實生活中人們需要積極調整這一人性沖突。
法治是人類社會進入市場經濟以后最基本的理性精神,作為一種高度自覺的理性設計,法律和制度無疑是社會理性的重要標志和顯著成果。法治是調節人性沖突并使之不斷升華的工具和力量,也是社會關系之中內蘊著的人們對社會良好秩序的需求和期待。法治的最終目標就是實現人的自由與社會秩序的和諧,實現人的服從和人的自覺的統一,從這層意義上講,法治實際上就是解決集體理性同個體非理性矛盾的過程。社會群體生活是一個以向善為目標的發展過程,這一目標的實現不能脫離各種準則和制度的約束作用,個人有責任維護和遵守這些準則和制度,在維護和遵守規則和制度的基礎上通過認同、接受、體驗最終成為社會的參與者和踐行者?;谑袌鼋洕陌l展態勢和人的非理性因素的發展特質,社會應當借助法治理性充分發揮其對人的價值引導作用,遵循法治建設的內在規律,采用科學的手段提高和培養受教育者的精神素養,逐步培養他們成為社會需要的具有法律素養和相對規矩的人才。法治理性的存在是社會進步的標志和社會文明進步的基礎,一個社會的法治理性一旦脆弱或者同個體的內在需求出現隔閡,社會的非理性因素就會成為脫韁野馬而失去控制并最終導致社會的失序。
(三)法治是提升人的非理性因素的重要手段
傳統中國是一個重視道德的社會,基于道德發展與社會政治經濟發展模式的必然關系,人們的思維和行為中已經深深打上了道德的烙印,進而形成特定的道德治理模式以及相對固化的非理性因素特質。傳統中國倡導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邏輯思維,就其本質而言無非是告誡一個人要通過修身來降低個體欲望而后實現道德修養的目的,試圖通過個人修養達到對社會是非曲直的理解,通過揚善抑惡和反復內省而構建自己的修養品性。眾所周知,中國古人所指的治國平天下,首當其沖要在道德上把自己修煉成君子和圣人,而后才去治理國家,這種思路把個人修養作為社會治理的起點,首先需要實現自我的德性覺悟,而后經營好自己的家庭,進而再把家庭視為國家的縮影,通過對自己家庭的經營經驗延伸到國家治理的高度。市場經濟的今天,中國古代文人設想的理想目標已經難有生存的土壤,社會個體都處于社會發展的競爭環境中,任何人都不可能單一地拋開社會的復雜環境清心寡欲地去修煉自己的品德,畢竟人處于復雜的社會利益關系之中,經受著社會各種利益和誘惑的考驗,經受著矛盾和沖突的困惑。隨著社會利益的激化以及社會人們觀念的變化,中國社會方方面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此對應的是人們的思維方式也在發生變化,其中,依法治國的法律思維和法治行為正在逐步確立,應當看到,這是社會存在的深層演變,相對固化而且道德色彩濃厚的個體非理性因素需要提升,法治引導無疑是一種重要的手段。
就個體而言,人的理性因素和人的非理性因素分別源于人類大腦的思維能力和人的身體、情感、心理等因素,作為社會文化的基本反映,是構成人的精神世界的重要要素。在人的心理活動中,人的非理性因素一般表現為欲望、情感、信仰,這種非理性因素又在法治層面上呈現為秩序情結、權威敬畏、公平自信三種特質,這是法治約束下人的非理性因素的具體確證。
(一)法治約束下人的欲望表現為秩序情結
欲望是個人基于個體需要對外部對象的強烈渴求和索取心理,展現了人類天然的原始動力和價值訴求,欲望促使人們保持旺盛的熱情和干勁,是人類發展的動力源泉。傳統社會認為,欲望與社會設計的理性規則互不相容,因此,傳統中國大多希望扼殺人們的欲望來實現道德教育或法治宣傳,這種治理方式表面上是在維護規則,事實上卻在扼殺人性,原因就在于從本質上忽視了人的非理性因素存在這一客觀事實,從本質上忽視了非理性因素的層次性特征。
人的欲望具有多樣性和層次性特征,具體表現為物欲、情欲、名利欲、創造欲、道德欲、秩序欲等。欲望的實現大多通過對外部事物的占有來實現,有些屬于先天本能性的低級欲望,有些屬于后天培養而成的高級欲望。欲望是現實性和超越性、物質性和精神性的統一,一個人的低層級欲望滿足之后,人的高層級欲望就會隨之出現,整個人類社會的歷史其實就是滿足欲望和產生欲望的過程。現階段,人們的物質欲望不斷得到強化,這無疑有利于促進社會的不斷進步,同樣這也是人類精神發展的源泉和基礎。人的物質欲望是人修養的基礎,其實也是人的精神提升的契機和機遇,缺乏基礎性的物質欲望的滿足,人的精神文明建設就會失去根基。規范和制度有助于個人由物質性的欲望向精神性的欲望過渡,并以此推動社會規則的踐行和個體品性的完善。
“秩序的存在是人類生存、生活、生產活動的必要前提和基礎。沒有秩序,人類的公共性活動就不可能正常進行?!保?]秩序情結具體表現為人對社會規范化制度化的一種強烈訴求,是人類諸多欲望中一種高級的精神欲望,就法治層面而言,這種欲望越強烈,對社會的規則和制度的維護就越強烈,任何一個社會成員都希望其生存的社會環境中能有一套有效規則并且渴求該規則能夠發揮積極作用。法治的存在是滿足人的心理欲求的一種基本方式,它是人類避亂趨治追求和平的集體訴求,個體固然有多種訴求,但是,個體訴求唯有建立在集體訴求的基礎上才能保證個體訴求的最終實現。一個社會不僅社會精英需要具備一定的秩序情結,而且普通的社會大眾同樣需要具有這種秩序情結并力圖讓這種非理性訴求升華為社會共識。
秩序情結是人類最基本的價值追求,也是社會成員的價值取向,它強調社會秩序性的行為約束。市場經濟條件下,自由正成為人們基本的價值追求,追求自由的價值觀念允許人們最大限度釋放自己的能量并通過經濟行為創造自己更大的物質利益,充分競爭下的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實際上需要更多的約束,需要更好的秩序,原因就在于需要在更大范圍內維護和協調各個方面的利益。隨著物質財富的不斷增長和人際關系的矛盾凸顯,個體的秩序渴望和意愿表達必將更加明顯,這將在更大程度上加速法治過程的推進和法治目標的實現,秩序情結以及由此帶來的良好秩序最終會保證社會健康、穩定的發展。
(二)法治約束下人的情感表現為權威敬畏
人都是有情感的,情感是構成個體精神世界的基本元素,具體表現在人們生活實踐的諸多方面,成為個體對外部世界以及內部心理狀態的一種態度體驗?!凹で?、熱情是人強烈追求自己的對象的本質力量?!保?]情感作為人性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一個人接受社會規則和人性升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沒有‘人的感情’,就從來沒有也不可能有人對于真理的追求”。[4]積極健康的情感體驗,可以幫助一個人將社會倡導的法律準則融化于內心之中,通過對自己信賴的法律準則作出肯定評價,由此產生自尊、自信等積極的情感體驗,激發出對法律準則的信賴和追求;反之,就會產生自卑、自責等消極的情感體驗,由此產生對法律準則的厭惡和排斥。
法律本身就是權威的標志,法治進程直接影響著人的情感發展,對權威的敬畏其實也是人的情感發展的具體表現。敬畏具有規范人們行為的激勵效應,促使主體通過體驗的方式表達對事物意義的態度和認可,它一方面受理性制約,另一方面又表現出一種強烈的非理性沖動。敬畏內含著敬重和畏懼,是個體內心之中的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是個體行為選擇中的一條不該觸碰的底線。沒有法律權威就沒有法律敬畏,敬畏鼓勵個體充分運用法律權利并自覺遵守法律義務,實現個體內心深處對法律的適度恐懼和強制威懾,缺少對權威的敬畏容易導致個體行為選擇過程中的混亂和無序。個體情感具有多元化特征,不僅有不同的動機和不同的目標甚至還有不同的慣性思維和行為習慣,唯有基于法律的敬畏才可以把人的多樣化情感統攝起來。
法律敬畏一方面表現為建立在社會個體法律知識不夠甚至蒙昧無知基礎上的外在敬畏,另一方面表現為建立在社會個體懂法知法基礎上的內在敬畏,由外在不自覺的敬畏到內在自覺的敬畏是一個逐步提升的社會化進程。社會發展其實是一種差異性發展,人們在法治素養方面的差異則更多地表現在社會成員對于社會規則的認同和服從上的差異,其實這也是人的情感表達的差異或者說是對法律權威敬畏的差異。避免以人治的眼光看待法治,避免追求個人利益而罔顧法律規則,塑造人的法律敬畏感尤為重要。法治化了的權威敬畏一旦確立所體現出的制約魅力會更可靠、更持久,從人的非理性因素來講,人們內心自愿的歸屬感遠比任何外在的強制性力量更加有效,其作用相比任何外在的強制都會更加明顯。
(三)法治約束下人的信仰表現為公平自信
信仰是人對某種事物或對象的堅定不移的確信,是人的堅信、深信、恒信的態度和體驗,這種態度和體驗具體表現在主體要做什么事情的時候,總是把信仰對象當作某種存在的事實,成為一種持久穩定的心力狀態,始終堅定自己所信仰對象的存在和價值。人是一個能動主體,通過有意識、有目的、有計劃地調節和支配自己行動的心理過程來進行行為選擇,個體能否及時反饋周圍環境的信息,及時地調整和規范自己的行為,這主要取決于個人的信心和對未來的預期。當一個人遵循所處集體的行動準則去行動時,我們就說他的行動是合法的,反之,當一個人違反這個集體的行動準則去行動時,我們就說他的行動是違法的。由于集體規則決定著個體的行為屬性,因而,集體規則是否公平公正就顯得尤為關鍵,這種公平在更大程度上決定著人的行為的選擇和判斷。
公平是法律的應有之意和本質所在,法治建設體現著諸多公平要素。公平強調法律至上,注重將法律置于國家政治、經濟文化生活中至高無上的地位,任何社會成員都不得凌駕于法律之上,任何公民的活動都必須在法律限定的范圍內進行。在現實的法治實踐中,有合法和違法的區別,有執法嚴格和執法寬松的差異,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人們對法治公平的渴望,畢竟能否實現公平將直接影響著當事人的利益和傍觀者的信念。人的法律素養和行為習慣是在法治熏陶下形成的,唯有培養他們對法治公平的強烈認同,才能由此形成強烈的關于法治公平的自信。這種自信立足于把法律意識融入個體頭腦并積淀在人們的行為習慣之中,能夠將法律權威內化到個體自己的觀念和信仰之中,最終實現由他律向自律的轉變。對法治公平的自信可以促使個體結合具體的生活境遇自覺捍衛自己的法律權利,在掌握和運用法律的實踐過程中,展示自己對法治公平的信賴。一個社會只有建構出科學的立法、公正的司法、有效的執法,才能最終保證將法治的價值取向融入到法治的實踐中并最終滲透到個體的精神活動中。社會的法治約束作用和法治引導作用的正常發揮,往往依賴那些確立了正確信仰的人,缺乏信仰是社會法治目標實現的最大障礙。
全面依法治國,應當圍繞保障和促進社會公平來進行,公平是我們追求的崇高價值。法治的目標旨在構建一種理想社會,這種社會能讓法律規范不再成為壓制人們行為的外在規則,而是鼓勵人們以法律主人的姿態,自覺地按照法律的規定自由地選擇自己的行為。一個社會之中,無論是人們去做符合法律規定范圍內允許的事,還是人們去做法律規定范圍之外不允許的事,法律秉承的公平意蘊最終是為了凝練一種法治信仰,讓行為者體會到敢于選擇、樂于選擇,同時敢于擔責并樂于擔責。對法治公平的自信源于社會持續化的法治建設,源于人們長期的學法用法的自我體驗,社會公眾只有具備了普遍性的法治信仰和公平自信,才能促成法律在全社會范圍內得到真實有效地實施。個人公平自信的確立是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這就要求個人對法治公平的未來治理模式首先要充滿自信和預期,只有對未來法治目標具有強烈的期盼之情才能以堅實的行為推動法治進程。
非理性因素具有層次性和差異性,不同的人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期,其非理性因素在人的價值選擇過程中會產生不同的作用。任何一個社會都不能無限制地容忍非理性因素恣意生長,否則就導致人們對社會理性生活和社會價值體系的冷漠和輕視。就法治建設而言,法治約束會產生不同的非理性因素特質,從這層意義上講,應當針對不同層次的非理性因素分別采取不同的引導手段。培養人的非理性因素應做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
(一)加強個體欲望的科學疏導
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主要矛盾仍然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這樣就決定了人的欲望的滿足和人的法治意識的建設都處于發展過程之中。一方面,個人的物質欲望處于不斷強化過程之中,隨著生活條件的逐步改善,當一個人某種欲望滿足之后,必然會促使新的欲望隨之產生。保證人的正當欲望的激發與滿足,是社會保持持續、健康發展的內在動力,也是一個人充分展現自己才華、為社會做出貢獻的不竭動力,我們要努力克服過去嚴重忽視人的正當欲望的錯誤傾向,力爭在全社會樹立尊重和鼓勵用正當手段爭取個人合法利益和滿足正當欲望的風氣。要對個體欲望層次加以疏導,對那些合理的欲望要加以滿足,對不合理的欲望要加以引導和限制。畢竟,在一定的范圍內,合理欲望的滿足是必需的,尊重個體欲望是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需求,一味地抑制和消除欲望并非易事同樣也不明智。另一方面,中國目前仍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文化建設和法治建設時期,總體來講人的法治意識的確立也處于發展進程之中,過分地強調人的欲望尤其是物質欲望的滿足同樣也不符合中國社會精神文明建設的國情。按照馬斯洛需要層次論的觀點,從人的普遍需要出發,在適度地滿足人的正當需要的同時,還要從人的價值追求的高層次、多樣化的角度上予以滿足,不斷提升人的各種精神性需求,對人的欲望需求加以科學疏導,逐步減少低層次的欲望,進而追求高層次的欲望尤其是對社會法治秩序的追求欲望。固然有少部分人在較低層次的物質生活條件下也可能會產生高層次的精神需要,但是,絕不能苛求大多數人都能夠跨越物質的需要而去追求精神需要。
結合人的非理性因素的特點,應當通過價值規范的引導來提升人們的生活品質并獲得社會的價值認可。一方面要做好法治教育。法治教育的前提是充分了解和掌握人的欲望層次,分析其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的層次狀況。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特定歷史時期,在個人利益的驅動下,人們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按照自己的需求建構個人的生活目標和價值取向。但是,社會公眾應當明白,法治秩序的建立仍是社會的共同目標和共同理想,只有社會總體目標的實現才能最終實現個體的具體目標,把個人價值取向和社會法治目標結合起來將是法治教育的根本任務。另一方面要做好法治防范。我們看到,價值多元化的格局在促使人的自由、平等、開放和理性等全新價值觀念形成的同時,與此對應的受個人私利驅使的各種社會不良行為也應運而生,甚至導致少數人出現了私欲膨脹的違法行為。市場經濟行為是社會行為的主流,這種行為的特征直接影響著社會其它的行為方式,久而久之,市場經濟中的違法行為和不良習慣也會逐步延伸到社會生活層面,因此,當務之急就是借助于法律規則的強制手段把法治規則作為一種剛性因子注入人們頭腦和行為之中,避免隨意的寬容和絲毫的僥幸。必須通過強化立法途徑,通過法治手段把國家法律意志升華到法治層面并以國家強制力來保證實施,遏制部分人過分滿足個人利益的違法行為。
(二)注重個體情感的情境培育
人的情感源于個體與社會的相互影響之中,社會的多元和復雜導致人的情感豐富而多變。外部因素直接刺激或影響人的情感發生各種變化,既有積極情感也有消極情感,積極情感能夠幫助人們接受社會價值規范,消極情感則誘導人們背離社會價值規范,因此,注重個體的情感培育顯得尤為重要。情境培育的目的就是借助豐富多彩的實踐活動或者設置具體的生活情境來保證個體的情感接收系統始終處于刺激狀態,避免對信息的厭倦。保證人的非理性因素的良性發展,是法治建設所面臨的實踐課題。合理的懲處是法律發揮作用的重要方式,違法必究是確立人們敬畏法律的必然路徑。
法治建設是常態化的系統工程,是對社會成員持久性的的價值要求。情境培育是創造性開展法治建設這一系統工程的重要平臺,應當結合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具體的職業活動加以實施,應當克服法治教育工作中枯燥僵化的形式主義做法,積極構建與個人行為相關的具體場景。分清紀律、道德、法律的規則序列以及作用范圍,從小事抓起,從身邊事做起,持之以恒,循序漸進,構建一種勿以小惡而為之的懲戒模式,逐步培養人的敬畏感,最終樹立違法必究的執法態勢,不允許個人的任何僥幸,不允許個體行為對法律的任何踐踏。
(三)強化個體行為的習慣塑造
習慣其實是一種品質,更多地發揮著價值導向和善惡判斷的引領作用,習慣有助于保證人們一旦形成就會產生穩定的約束感促使自己的行為自覺滿足社會法治規范的需求。良好的習慣為法治教育提供良好的動力,促使合法行為繼續發揚,及時遏制違法行為。
一方面,塑造法治習慣應注重建立科學公正的評價機制。現實生活中部分人之所以最終偏離社會法律規范而走向違法,原因就在于缺乏防微杜漸的約束機制,缺乏局部環境下的監督和懲罰,致使部分人由最初的僥幸逐漸發展到最后的放縱,而一旦有了有效的監督評價機制,加強對人們思想的引導和行為的監督,那么違法行為就會得到遏制。塑造人的習慣關鍵是培養人們對公平的認可和信賴,沒有個例,沒有特殊;另一方面,塑造法治習慣應注重發揮黨員干部的模范帶頭作用。習近平指出:“各級領導干部在推進依法治國方面肩負著重要責任,全面依法治國必須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保?]領導干部這個法治主體雖然屬于少數,但直接影響著廣大人民群眾這個法治主體的多數,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進程中,領導干部這個特定“少數”有著特別重要的導向價值。領導干部的習慣養成其實是對憲法法律至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基本法治觀念和法治文化的堅定守護,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社會的法律權威和法律威嚴,也才能鼓勵人們面對任何一種危害和破壞法治的行為時能夠挺身而出,敢于同違法現象做斗爭,始終保持法治建設的影響力和威懾力。當務之急,中國的反腐倡廉必須持續堅持下去,而且必須通過一定的制度約束形成更為強勢的態勢和環境,一旦法治的公平出現扭曲,社會惡行就會滋生。法治習慣決定著人們對公平的信心,社會要實現真正的法治,必須塑造確保人們公平自信得以生成的良好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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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高學棟
D902
A
2095-7238(2016)04-0046-06
10.3969/J.ISSN.2095-7238.2016.04.007
2016-04-08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依法治國進程中人的非理性因素研究”(15YJA710026)階段性成果。
沈大光(1965-),男,山東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