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征松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臨汾04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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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襄汾商幫的歷史考察
周征松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臨汾041004)
摘要晉商應當是一個整體。為人們所熟知的晉中商幫以推行票號著稱,其實只揭開了晉商的冰山一角。平陽商幫,尤其是襄汾商幫與晉中商幫相比在伯仲之間。他們中的佼佼者享譽三晉,蜚聲全國,出現了清代全國首富平陽亢氏(與昆山季氏齊名),產生了山西商會會長和山西大學校長。這些晉商中的翹楚,是平陽商幫引以為驕傲和自豪的。襄汾商幫為山西經濟和教育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襄汾商幫在晉商中的歷史地位,不容小覷。
關鍵詞襄汾商幫八大家
確實,晉商的歷史無論有多么輝煌,畢竟成了過去,風光不再。但是,晉商輝煌的歷史仍舊縈繞在人們的心頭,成為一種永恒的遺產、刻骨的記憶和精神的力量。
我們走遍了襄汾商幫各大家族的故園,實難追尋他們當年鼎盛的繁華景象。或能指認一房一屋,也都缺頂少角,破敗不堪。倒是有幾座石牌樓還傲然挺立,不屈地訴說往日的風光。做為襄汾商幫的代表,丁村商人的故居丁村,成了歷史風暴后的遺珍,成了觀察襄汾商幫歷史的一個窗口。
丁村村內保留著自明萬歷年間至清末(1573—1911)共300多年來積累起來的現存40座院落組成的民居建筑,古色古香,氣勢恢宏。丁村附近的丁村遺址更是著稱于世,與丁村明清民居交相輝映,成為這個彈丸小村耀眼的雙星。1961年,丁村遺址被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同年,“丁村民宅”被公布為山西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88年又被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落竟然擁有兩項國寶,這在全國也是罕見的。固然它得益于遠古先民所賜,但另一半卻與丁村商幫有著直接的關系。丁村民宅從產生到興盛的歷史可以說與丁村商人從事的商業活動相始終。
丁氏家族于元末明初從河南襄城縣為逃避災荒來到了山西太平縣,他們所落腳的地方后來就被叫做丁村。經過200多年的發展,至萬歷年間,丁氏家族已發展成為太平縣的一個望族。他們擁有數量可觀的土地,并進行以糧易財的商業活動。他們積聚了大量的財富,開始營造高質量的住宅。至明末清初,丁村民宅形成了現在的格局。丁氏家族的商業活動做出了很大的動靜。其中丁耀一支主要在河南禹州發展。他們專營中藥材生意。將北方的中藥材運至廣州、香港,又將南方的日用品購回,在北方出售,大贏其利。人稱“廣貨棚”,成為禹州有名的商號,形成以他們為首的“太平幫”。清宣統元年(1909),丁耀購得山西商辦保晉礦務總公司的10股股份。丁先登一支則由丁先登、丁連登兄弟于咸豐、同治年間以陜西三原、涇陽、甘肅寧縣為基地,經營布匹、糧油、典當行。他們利用涇河、漢江、黃河等水道,西至蘭州、武威、涼州,南至湖北、湖南、廣州,東至絳州、曲沃等地。總號設在丁村,由丁氏兄弟坐鎮指揮。現存他們與各地商號來往的信件,可以從中窺知他們從事商業活動的一些實情。
據一位襄汾官員跟我說,其實丁村經商的名氣在本縣排不上前十位。這著實使我吃驚。我想一探襄汾商幫的究竟,實由此起。襄汾商幫的排位,有8大家、4大家等幾種說法。
《襄汾縣志》主8大家之說,即丁村丁家、中安平梁家、南趙楊家、蒙亨毛家、北柴王家、小韓姜家、南高劉家和趙康尉家。襄汾文化名人邱文選則主4大家之說。他說,明清時期,襄汾先后興起四大商業家族:師莊(趙康)尉家、北柴王家、南高劉家、南趙楊家。其中沒有丁村丁家。各種說法各有各的道理,我不主任何一說。為了敘述的方便,我依《襄汾縣志》的8大家之說,使歷史豐富一些。
丁村丁家已如上述。
中安平梁家
明初,永和商人梁政選擇交通要道中安平村攜6個兒子落戶,以便從事經商活動。經過近百年的努力,至明正統年間(1436—1449)梁尚義主持家政時,已成當地大戶。梁家牌坊碑文記載:“始祖于大明正統年間賑濟窮乏,輸米千石。此義士仁人之舉,忠君愛民之心。有司奏聞,圣上賜封尚義官戴榮身。”清代中期,梁家發展至鼎盛,在村內的商號有20多家,并擴展到陜西、寧夏、內蒙古和北京等地。村中現存清代四合院13座。其商號多以“德”字命名,如德順號、德盛號、德隆號、德茂號、寶德號等。
南趙楊家。清代中葉,南趙楊氏三兄弟楊如錦、楊如玉、楊如芝長期在青海、甘肅等地從事皮貨、藥材生意,銷往晉、陜、豫等地致富,成為太平縣著名商家之一。至楊世堂(1887—1933)時達到鼎盛。他將皮貨、藥材生意從青海、甘肅擴展到陜西、寧夏,他的商號遍及4省7縣,積累了大量的資金。他適時地在太平、新絳等地開辦錢莊、銀莊,并在天津、上海、寧波開辦分號,還吸引了許多洋行的巨款。他先人一步,1912年在新絳開辦燮和火柴廠和新絳大益紡紗廠,開山西民族工業之先河。
蒙亨毛家
蒙亨毛家在明天啟年間(1621—1627)已成為當地的富戶。他們與平遙煙商鄧文選在曲沃高顯鎮合辦魁泰和煙坊。有數十間廠房、三四百工人的規模。所生產的包煙銷往張家口、綏遠等地,遠至俄羅斯。據《曲沃縣志》記載,清乾隆年間,魁泰和煙坊有資本900萬元,工人99人。咸豐年間(1851—1861)效益倍增,年產最多達1200噸。他們在平遙、張家口、綏遠、上海、天津設有煙莊或商號。同時,在多處設立錢莊,并持有運城鹽池的股份。新中國建立后,公司合營時,魁泰和煙坊歸屬曲沃煙廠。
北柴王家
北柴王家走了官商的捷徑。王家在乾隆時達到鼎盛,乾隆四十年(1775)王協中舉,捐官擢刑部員外郎,知府議敘即用。乾隆四十六年和五十年兩次南巡時,王協全力承辦差務,受恩晉升兩級,并賜御書“福”字和御制《柳絮詩》《落潔詩》《古稀說》《洛水蘭亭》《耕織詩》并圖,以及貂皮、荷包、朝珠等珍貴物品。王協利用官場優勢,大力從事經商活動。他承辦河東鹽務時,斥巨資買得河東鹽池股權,并兼營淮揚鹽業。從河東到淮北、淮南,以至揚州、蘇州、羅山等地,都分布著王協開辦的鹽號,因此獲得豐厚的利潤,成為當時晉商中屈指可數的巨富。
小韓姜家
小韓姜家以在北京開辦萬全堂藥鋪和敬記紙莊聞名京城。萬全堂藥鋪興辦于明朝末年,是襄陵小韓姜家和臨汾上官村韓家合營的商鋪。年輕的姜彬赴京涉足店務,一干就是30年。他“殫精竭慮,補舊增新,創置字號,廣延伙友,皆公一人為之管鑰。……遂資累巨萬,舊業大為恢擴。”(《姜彬墓志》)由于萬全堂在京城聲名日著,由于姜彬本人名望日高,娶得京衛千總宏欽之女為妻,并被敕授為登仕郎、侯選州吏。萬全堂歷經500年不衰,至今仍立足于京城、臨汾,成為著名的藥鋪。
敬記紙莊原為河南人王守琨創辦于清同治年間,光緒十五年(1889)聘用姜贊堂全權經營。為擴大經營,他派人到山西、福建、山東、廣東、廣西、四川等地采購,增加紙張品種。他以薄利多銷而著名,為開拓銷路,不惜以成本價拋出,同行都因此叫他“姜夠本”。光緒二十四年(1898),戊戌變法后,報業空前發展,他及時從美國、朝鮮、菲律賓、瑞典等國廠家進口高麗紙、白紙等洋紙,包銷瑞典新聞紙、粉亮紙和印鈔紙等高檔紙品。生意越做越紅火。光緒三十一年(1905)又設上海、西安、張家口、綏遠、天津等城市七個分號,由北京總號統管核算,規模越來越大,占據了全國紙業的半壁江山。新中國成立后,以其全部7億元(舊幣)資產與北京市倉庫公司公私合營。
南高劉家
劉家在經營工商業的同時也經營土地。從清嘉慶年間始,歷經道光、咸豐、同治各朝,劉家在河南先后在賒旗、葉縣、文城、范縣、南陽等縣收買土地萬余畝,建莊園七八個,其中永豐樹地莊最為有名。這些地莊由在故鄉南高等村聘用的人坐地經營。
劉家全盛時,宅院和配套建筑達1250間,侍從約300余人。村內外設有義學、木廠、裁縫、廚房、賬房、商店、粉坊、菜園等。《太平縣志》記載,整個劉氏家族擁有土地3100畝,在河南的莊地有萬余畝,工商業店鋪300多家。在外地的房屋設施難以計數。劉家的年收入超過百萬銀兩,總資產超過千萬銀兩,成為清末明初山西乃至全國著名的富商。
趙康尉家
尉家祖籍河南瀛州,明崇禎年間遷居趙康,以打鐵為生。清初即富甲一方,在本村有土地200畝,在河南有良田萬畝。雍正、乾隆時,尉嘉投身商業,。他看到絲綢業前景廣闊,獲利巨大,遂從山西、陜西收購生鐵、食鹽、羊毛、皮革、煙葉等貨物發運江南,又從湖北、湖南、安徽、浙江等地換取大量的絲綢、茶葉,運抵西安、蘭州、西寧等地出售;又在大西北收購鹿茸、麝香、紅花等名貴藥材和木材運往兩湖、江淮,直至兩廣,再將南方的魚、蝦、海帶等海產品發運北方。周而復始,經過一次次來回長途販運,獲得巨額利潤。從此,趙康尉家“日進斗金”,名揚大江南北。
以尉嘉為首的尉氏家族,在積累了大量的資本后逐步向金融業發展,先后辦起了銀號和錢莊。地域涉及山西、陜西、河南、兩湖、兩廣、江浙等地。同時,他們以錢莊為紐帶,在許多大城市開辦當鋪、商店,在各店鋪門面上都懸掛著“師莊尉家”的商號招牌。嘉慶年間,尉家家業達到頂峰,遇到天災或朝廷大事,還經常給朝廷捐錢捐物。尉家十分重視對后代的教育,自家辦有私塾,曾聘請揚州名士鄭板橋任塾師。家族建筑有8大樓院,1000多間房屋,氣魄非凡。
以上襄汾商幫8大家就其成就和聲望來說,堪稱代表。但是就其廣泛性來說,不能說有完全的代表性。明清時期600年,襄汾商幫何止8大家。仔細搜索,應當還可以找到襄汾商幫中其他一些表現突出的商家。比如:
曹家莊曹家
曹欲曉(2001)分析了以“代理說”為理論基礎的現行增值稅處理方法“扣稅法”存在諸多弊端,反駁論述了增值稅“代理說”的不合理性,并從會計學定義出發分析論證了增值稅費用化的理論基礎——“費用說”。[1]
曹家在太平縣古城鎮曹家莊村。曹家始祖曹勝從太平縣南五村遷來,迄今傳至第18代。曹家的商業活動主要在今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牛特旗解放營子鄉。當地流傳著“先有山西曹家燒鍋(商號),后有太合昌村”的傳說。曹家三層高門樓上懸掛著一塊藍底金字的“中書第”匾額。曹家祖宗墓碑上鐫刻著“皇清例贈儒林郎”的封銜,是曹家經商致富后捐納的頭銜。在曹家二門上刊刻的一份撥單上,列有泰合昌、永德太、正泰合、吉泰合、德泰合、三盛長和二合泰7個商號。其中泰合昌就是曹家在內蒙古赤峰市一帶的燒鍋買賣。曹家14代曹瑞璜說,清朝中期,曹家在北口外有一處生意,每年春用騾子馱回好多銀子,到清末就停運了,每年捎回一張空清單。原來是“曹三東家”因不務正業而賠光了。
“泰合昌”燒鍋買賣消亡后,人們仍稱此處為“泰合昌”,后來就成為村名“太合昌”。
襄陵同順漆棧
襄陵同順漆棧是聞名常州,乃至南京至上海的老字號,是當地的漆行大戶。從清末到1956年公私合營的六七十年間是常州一帶的漆行老大。期間,先后有五任掌柜,第一任掌柜是襄陵鄧曲村的趙海泉。他從1887年到店當學徒,至1935年退休,在同順漆棧將近半個世紀。同順漆棧的油漆保持高質量,幾十年如一日。他們的油漆原材料好,大都采自安徽、湖北、貴州、陜南等地的山區;派遣經驗豐富并有決策權的三掌柜或四掌柜坐地采購,按密碼“天、地、人、金、木、水、火、土”分等裝運;由老職員嚴格按照技術程序加工,依次進行加熱、過濾、調配、熬制等步驟,最后制成高質量的油漆。江蘇一帶經營油漆的有所謂“安徽幫”“山西幫”和當地的“揚州幫”,惟有“山西幫”口碑最好。襄陵人的油漆質量最好,用后美觀耐久,遇熱不變色、不變形。所以,從南京到上海的幾十個市鎮,都有襄陵人開設的油漆行,占了半壁江山。常州城內襄陵人的漆行有幾十家,如:同順、義興升、協升義、德興泰、裕興泰、德豐泰、天興泰、德聚厚、祥豐、宏昌、正大、大隆、萬順、欽記公、協記公等。
夏梁吉氏
襄陵新城的夏梁吉氏清光緒年間傳到十三世吉連元,先在曲沃煙廠當學徒,稍有積蓄便離開煙廠到南京去獨創天下。他開辦了一家漆店,因資金少,規模小,很難發展。但他講究誠信,贏得了人們的信任。這時,一位在上海開辦銀行的山東人借給他一張20萬大洋的銀票。吉連元利用這筆資金在常州建立“德聚厚”商號,繼續經營油漆。生意有了好轉,他又在鎮江開設“老中興”分號,在鹽城開設“中心恒”分號,在無錫也有分號。清末民初之際,漆店資產發展到百萬大洋,店員職工達百余人,夏梁村里的許多人都在他的漆店當過伙計。
致富后,吉連元在村里蓋起了高門大院。他四弟吉連甫考中進士,是北京大學法律系的第一屆畢業生,參加了辛亥革命。
北柴柴家
襄陵北柴柴家有柴禮者,打小在汾城學打餅子。三年學徒期滿后,他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在蘭州開了一家“山西燒餅鋪”。柴禮積蓄了一麻袋銀圓后,在蘭州開設了一座經營海菜副食的大商店,取名“志蘭齋”。10年后,志蘭齋贏利30萬大洋。這時,柴禮年事已高,他將資產分給三個兒子,分別在蘭州、西安、太原發展。志蘭齋交由老二柴仲貴,并統領三兄弟的生意。柴氏三兄弟各開三個商號,共九個商號。柴仲貴在蘭州除志蘭齋外,又開辦了和順德綢緞布匹百貨店和德順和海菜副食店。他連鎖經營,以誠取信,任人唯賢,熱情服務,在蘭州打下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地盤。新中國建立后,他急蘭州政府之所急,出資6萬銀圓,以解燃眉之急。抗美援朝中,他主動捐獻一架飛機,支援前線。
定興李家
汾城鎮定興村李家的李永章做茶葉生意,在明末達到鼎盛。李家在湖南有幾座茶山,栽種茶葉,長途販運銷售,從定興到湖南幾千里路途上,都有李家的商號。每年在采摘旺季發貨時,交茶葉的騾馬垛子從定興家門口一直排到南城門外,生意火爆,人稱“茶商家”。
經商致富后,在家鄉蓋起了13座院落,每座都設有鐵絲天網,人稱“鐵棚院”。李永章熱心公益事業,家鄉修建城堡時,曾大力予以資助。
李永章之后的幾代人繼續在西寧經商,各有成就。
胡李毛家
胡李毛家在北京經營鞍韂鋪,清朝時在北京前門大街83號、82號和路西125號開辦了三個門店。商號名稱分別是豐成號、萬成號、增成號,均系前店后廠,有房屋25間。在西單還有一座小樓,一個小院。主要生產銷售各種轎車和花轎圍子、馬鞍坐墊和萬名傘。毛家制作的轎車和花轎圍子,華麗精美,很受宮廷大臣和富豪人家的喜愛。自清朝咸豐年間至新中國成立的200多年,均由毛家的清、飛、繼、逢字輩的四代人持續經營。
古城李氏
清道光年間,晉商開始涉足北京琉璃廠做起了古玩字畫的生意。1851年以后,晉商在琉璃廠的字號有十幾座,其中襄汾商人開設的字號有英古齋、淵識齋、晉秀齋、永譽齋、振寰閣、德寶齋等6家之多。其中以德寶齋名氣最大。德寶齋是由襄陵古城南街李誠甫于咸豐九年(1859)創辦的。主要經營青銅器、印章、碑帖等文化產品。“德寶齋古玩店”的金字招牌是清克勤郡王所寫。大門楹聯“德比圭章儒所貴,寶茲彝鼎古為徒”是咸豐狀元、光緒皇帝的老師、軍機大臣、各國總理事翁同和所寫。德寶齋與咸豐、同治、光緒年代的金石學者交往頗多。金石收藏家陳介祺收藏著名的毛公鼎、萬方秦漢印章,都曾由李誠甫經手。金石學家潘祖蔭收藏西周大盂鼎、大克鼎都經李誠甫過目。“甲骨文之父”王懿榮收藏的青銅器也經李誠甫之手。《海王村人物》記載:“誠甫能鑒別古彝器甚精,潘文勤(即潘祖蔭)、王文敏(即王懿榮)所蓄,大半皆出其手。”光緒二十七年(1901)由其侄子李德軒繼任德寶齋掌柜。
東侯李家
古城鎮東侯村李豐年于清末民初在北京前門大街路西144號經營一麻袋莊,商號恒豐。恒豐麻袋莊是1945年李豐年以4000元從河北蔡治武手中買下的。因為他與軍方有些關系,所以他的麻袋便成了軍用物質。軍隊用麻袋裝運大米、炮彈,做掩體等。同時,每日還要供應天津大沽口、日清堿面廠、食鹽公司麻袋2萬條。因麻袋用量很大,所以發了大財。
李豐年又在北京東單開辦面粉加工廠,安裝了3部大型磨面機,日生產面粉16000斤,供應萬春永、得聚能、日清大華四個糧店銷售。
當時,太平縣古城一帶在北京經商的人很多,為了相互照應,便在高廟成立了晉太同鄉會,修建了會館,李豐年被推舉為會長。1946年,他又被選為北京市參議員。1950年抗美援朝中,李豐年自動捐獻飛機款5萬元,支援前線。
南侯賈家
南侯賈家以在北京、濟南開辦豐記土產公司專營石油而著名。清朝后期,賈翠豐的祖父先在北京開辦了這家公司。到他父親時,利用青島港口的有利條件,將進口的煤油運抵青島、開封分公司,并在濟南設立了總公司。賈翠豐接手后,又在上海、廣州、香港設立了分公司。到清末,豐記土產公司達到了鼎盛階段。
同其他富商一樣,賈翠豐也在家鄉南侯村蓋起了中西結合的古建筑藝術莊園,精致典雅,磚雕、石刻精美。可惜被日寇焚毀無存。
賈翠豐十分注重培養后代。他全力扶持賈芝、賈植芳兩個侄子。讓他們接受高等教育,又力薦二人到日本留學。賈芝回國后,赴延安參加抗日戰爭,新中國成立后,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院士。賈植芳回國后,積極參加抗日愛國活動,新中國成立后,任復旦大學教授。
鄧莊麻紙業
鄧莊麻紙是鄧莊地區的傳統產業,歷史悠久,始于唐代,盛于宋代,一直發展綿延至今。鄧莊麻紙質量上乘,自唐至清,均為皇家用紙,故稱“貢紙”。金元時期,平陽地區成為全國印刷中心,鄧莊麻紙則成為供紙基地,這就進一步推動了鄧莊麻紙的發展。經過千余年的發展,鄧莊麻紙的質量穩定,工藝流程成熟,形成了它突出的特點:色澤清白光亮,質地均勻細密,纖維細而長,拉力強而柔,吸墨性能好,保存期長,不受蟲蛀風蝕,不變顏色。因此受到用戶廣泛的好評。鄧莊麻紙品種多,用途廣。主要品種有:呈文、小呈文、方曰尺、條曰尺、三五紙、官紙、條簾子、小尺八、燒紙、黑毛紙等十余種。歷史上鄧莊麻紙生產主要分布于鄧莊一帶的北梁、西侯、下西梁、孫家院、席村、東侯、戶村、小郭、鄧莊莊兒上等十幾個村落,百余家造紙“專業戶”,男女老少,個個都是造紙能手。鄧莊麻紙銷路極廣。鄧莊街上有德盛茂、祥瑞和、任人泰、老成公等8大紙行,麻紙除在本地銷售外,還遠銷陜西、寧夏、內蒙古、甘肅、河北、河南、山東、北京、天津等省市。
此外,北許村的銅樂器制造、京安村的制炮業、小王村的水煙業、汾城的米醋業、南辛店的木梳業、崔村的線香業、單家莊的木版年畫等,也是手工業商業的特色行業,有一定的社會影響。
以上我們梳理了襄汾商幫在襄汾的分布和發展情況,它們給人的突出印象是,在襄汾這塊面積只有1034平方公里的地面上,竟然密集地分布著這么多很大的商家,這在山西的縣市中是罕見的。如果不是親自到實地進行考察,那么,是不會相信這個事實的。在那天的考察中,所到之處,人們都十分熟悉本村本地的晉商的那段歷史。它已經深深地嵌入在當地人們的心里。我們考察的第一個地點是南趙村。導游將我們帶到了一段殘存的城墻邊,告訴我們說,這是楊家的院墻,當年墻頭上是可以并排跑兩輛車子的。再看眼前的情景,不勝唏噓。我們到了趙康尉家,被領進了一座較大的院子里。坐北面南的是一座二層的小樓房。主人告訴我們,這座房子是老輩子留下的,原來是三層,后來拆了上面兩層,又加蓋了一層。底下那層是原來的。他還說,底層的墻體有1米多厚。我目測了一下,約有1米30厚。是啊,錢多了,難免要筑高墻,筑厚墻,以此為證。到了南高劉家,導游指認一所淹沒在雜樹荒草中的房子說,這就是當年劉家的帳房樓。舉目望去,房現為二層,房頂已然缺失,邊角也已不齊整了。大門上方有四個字,我湊近一看,辨別出是“世德南宅”四個篆字。真想象不出,當年就在這所帳房前,年底從四面八方趕著拉銀子的車排隊等著繳錢的情景。劉家在南高的村莊面貌已不可辨認,只有那座德行坊和光緒皇帝敕建的“樂善好施”坊可供人們去想象當年劉家人志得意滿的樣子。現置于南高小學大門內南側的董其昌的《晝錦堂記》石刻,可以看出劉家尚有儒雅之氣,難怪出了劉篤敬這樣杰出的人物。我們固然為襄汾商幫的消失而感慨,但這就是歷史。舊的被新的所淘汰,新的又被更新的所淘汰,如此往復,以致無窮。歷史可以消失,但不會消亡,它依然保存在文字中,大地上,人們的心坎里。當人們需要它的時候,它會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可悲的是,眼前的人們,為了眼前的利益,不斷地做著那些毀壞歷史的事情。據說,歷經百余年的位于襄汾縣古城鎮的劉家的“川心店”將要在人們眼皮子底下消失,只留下《川心店》的石碑,不斷地“穿透”著人們的心。
回望歷史,我們仍然被襄汾商幫的輝煌所震撼。我們不禁要問,襄汾商幫當年是如何述說自己的歷史的創造的?他們究竟為什么去經商,經歷了什么樣的艱辛,取得了怎樣的佳績?現在我們尚可看到的當年襄汾商幫的碑記、書信、契約等各種文字記載,將會回答我們的問題。
政協襄汾縣文史資料委員會編了兩本好書,這就是2005年與襄汾縣中小企業局合編的《襄汾文史資料(晉商專輯)》,2010年與襄汾縣文體局合編的《襄汾文史資料(碑碣志文錄)》,為研究襄汾商幫提供了很多重要的資料。《晉商專輯》中的資料,是本文第一節成文的主要依據之一。《碑碣志文錄》中所提供的關于襄汾商幫在各地,主要是北京的會館及其碑刻,襄汾商幫主要人物的墓志銘,以及襄汾各地圍繞商幫的有關碑刻,對于研究襄汾商幫的歷史十分重要。陶福海先生的《丁氏家族與丁村》,也是一本好書。他在書中所提供的關于丁村商人的來往信函及買賣契約,是研究丁村商人的重要資料。據此,我們將探討襄汾商幫的會館,襄汾商幫為什么選擇經商,襄汾商幫經歷了怎樣的艱辛,襄汾商幫究竟為我們留下了什么等問題。
工商會館是商人在當地發展到一定程度的重要標志之一,而會館碑刻則保留了關于會館的歷史記憶。關于襄汾商幫在北京等地的會館及其碑刻,據《明清晉商資料選編》(張正明薛慧林主編,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年1月第一版)披露,主要有:
1.《修建臨襄會館碑記》,修建于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位于大興縣南城,為聯鄉情、篤友誼的相會之處。
2.《重修臨襄會館碑》,創修時間不詳,重修于光緒十四年(1888),位于京師正陽門外之東曉市,為臨襄在京從事油鹽糧行者之“香火聯盟、用志同心之契”之所。捐資者及商號名單如下:
翰林院陳積德堂施銀貳拾兩
戶部主政曹施銀貳拾兩
京東:晉隆敷、晉源號、晉聚通、泰和信、聚源增、復泰興、晉泰蔚、天成□、永茂號、□□、大有號、隆泰公、德源號、復順源、廣通號,以上各號施銀柒兩。
德順爐房、西恒昌、泰麟坊、東來號、西廣豐、義豐號、潤豐號、大順號,以上各號施銀六兩。
萬和號潭長吉、洪興號劉丕征、復昌永馮茂盛、德順成東天成,以上各號施銀捌兩。
京北:晉恒謙、長□□□□□、恒昌號李尚清、富順號李天泰、玉順公張志興、德豐爐房、聚豐爐房、廣豐號、全順成、元華成、福興會計德明、公昌義戚仕榮、喬恒泰□勤修、元華昌張調元、王福厚張從圣、元華長郭大成、恒興號劉士儀、鼎豐和張壽德、泰昌號□□□、通源□王上林、元和坊郭濟涑,以上各號施銀六兩。
會首:六必居、鼎茂恒、玉生號、涌福坊、成玉號、德源號、鼎和號、松□□、恒源號、西鼎和洋行、壽昌號、公盛義、涌福□。(注:為了解在京臨襄商號,特錄以示例。)
3.《山右臨襄會館為油市成立始末緣由專事記載碑記》,立于中華民國二十一年(1932),為維持油市正常秩序,抵制“油業專行”橫暴行為而作。原在北京前門外曉市大街138號。
4.《臨襄館山右館財神庵三公地重修建筑落成記》,位于北京前門外曉市大街138號,立于中華民國二十一年(1932),經理掌管臨汾李丕顯協助公立。將歸臨襄會館管轄之臨襄館、山右館、廣安門外財神庵(含平水義園)等“三處房屋形式數目,及所置產業始末詳細情形,鐫石志之,以垂永久”。會首:六必居、中鼎和、南洪泰、公盛義、長順公、涌福坊、西鼎和、鼎茂恒、洪茂祥、廣興號。
5.《山西平陽府太平縣闔邑士商創建并增修會館碑記》,立于清乾隆三十年(1765),位于百順胡同,會館名為晉太平館。會館之設“所以匯鄉井于一堂,永朝永夕而敦桑梓之好”。
6.《襄陵會館碑記》,坐北京和平門外虎坊橋北口內街東,立于嘉慶十八年(1813),為維持會館,籌集資金事。
7.《重修襄陵北館記》,立于中華民國四年(1915),位于延壽寺街佘家胡同,張邦泰主持重修。碑記稱:襄陵會館在都門原有四處,當時只存三處,即臨襄會館,在大市街,為襄邑汾河東部居京商人董理其產;襄陵北館,在延壽寺街佘家胡同;襄陵南館,在五道廟街。
此外,《重修臨汾東館記》(乾隆三十二年)、《京師正陽門外打磨廠臨汾鄉祠公會碑記》(光緒九年)、《重修臨汾會館碑記》(光緒十八年)、《重建臨汾會館碑記》(宣統元年)、《重修臨汾會館碑記》(中華民國三十年)等也多有襄陵、太平商人的參預。
《襄汾文史資料碑碣志文錄》可以補充《明清晉商資料選編》所收襄汾商人在京會館及其碑記的有:
1.《重修襄陵會館記》,位于京城西河沿,立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為會館于康熙十八年京師地震被毀壞而重修。
2.《修建晉太高廟記》,位于北京宣武城南,立于同治元年(1862),高廟內中奉關帝諸神,南有樂亭,中門外為奎星閣,西為義園。此“廟舊為太平邑館,昔人屢拓基址,遂規模益閎。”“為邑人棲息之地。”“余(碑文作者進士柳長庚)官庶常時偕友人讀書其間,每春秋佳日,徘徊橋上,南望則譙樓雉堞,時隱現于煙樹間。而江亭、龍樹院、龍泉寺諸古剎,參差高下,歷歷儼在目前。萬葦環之,一碧無際,依稀鷺汀鶴溆,城市有江湖之概焉。西望則太行山色,若蒼然自遠而至,彌使人起故鄉之思。回憶花晨月夜,與同志樽酒論文于南軒,俯檻憑欄,曠然意遠,彈指倏近一稔矣。”太平商人在京經商,不只會起早貪黑為商事忙得不可開交,他們也在京城開辟了一片優雅的休閑之地,以緩解故鄉之思。
根據以上碑刻所提供的信息,我們可以大致了解襄汾商幫在北京的生存狀況。襄汾商幫在北京經商的時間很長,從明代到民國大約5個世紀,因為我們看到有的碑刻提到,有的會館是明代就有的。襄汾商幫在北京經商的商人人數相當多。因為襄汾商幫在北京的會館相當多,沒有相當多的穩定的在京人數,是不可能建立那么多的會館的。《重修臨汾會館碑記》曰:“(清朝)龍興伊始,我邑之宦于京師者為最盛,即巨商大賈,我邑之牟利于京師者,亦視各屬為最多。”這包括了所有襄汾在京師者。因為萬全堂、壽昌號等參與了臨汾會館的重修。襄汾商幫在京師主要分布于北京的前三門一帶,即前門、崇文門和宣武門。前三門是普通官吏、文人學士、進京考試舉子、商賈人等相對集中的地方。各種生活資料需求量極大,給商業活動提供了極大的活動空間。進入了這個市場,真是前程無量。襄汾商幫在京所經營的商品大多是日常生活用品,商品量大,薄利多銷。他們組織了油鹽糧行制定了行規,形成了行風。對于破壞行風行規的欺行霸市行為,聯合全行業商人,進行堅決的抵制和斗爭,以維護行業的根本利益。襄汾商幫在京團結互助,共同發財致富,形成了一支不可小視的商人勢力。產生了一批有知名度的有影響力的品牌,培養了一大批經商的人才。在襄汾形成了經商致富的風氣,淡薄了“耕讀傳家”的傳統觀念。在襄汾大地上明清兩代先后出現了一座座宏大的院落,成為重商思想的風向標。引起了社會風尚的變化。襄汾商幫在持續幾百年的經商活動中,悄悄地改變著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重農抑商政策對農民的影響。封建自然經濟正在商品經濟的沖擊下,悄然地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丁村所保存的丁村商人的來往信件,使我們走進了丁村商人的商業活動之中。他們經營的商品種類,經銷數量,價格變化,贏利情況,活動范圍,人事變化,管理方法,以及艱難困苦等皆一目了然。我們往往只看到他們牟取暴利,發家致富,蓋房置地的一面,而忽略了他們創業的艱辛。因為天氣的好壞,年成的豐欠,社會的穩定或動蕩,都直接影響著商業活動的起伏。如咸豐十年八月初六日,在西寧的楊兆鰲給坐鎮丁村的丁先登的信中說:“這幾天噪言下路不寧,甘省沿路走兵,不知去到何處,令人心上不安。看其之樣,后半年時光不唯各貨價錢有跌,且還去不了幾多,情因下路不寧,土產無客,又兵餉無銀,誰還貪取貨物,如此年光,真乃令人無法。”在兵慌馬亂的情況下,商人感到絕望而無奈。又如咸豐七年八月初六日,楊兆鰲給丁先登的信說:“唯有號中所做生意,實不堪言,目下賣貨獲利更不如先。”因“涇地普里雨缺,棉花未安”,“以至咱伙刻下賣貨一件只能獲利銀四點五錢,且獲近年時光極難轉至好景,每歲銷貨不能如先年之數,如此生意何以求利。”這是天氣變化影響農業豐欠導致生意的艱難。再如丁洋給他媽的信說:“男二兄在外一日之間,愛朋友,吃洋煙,吃酒作樂,洋煙一兩有零,肉一斤,酒三斤,一年花銷太重,男與他商議不通難言。”這是商號中的蠹蟲,好吃懶做,坐吃山空。所以,商人經商獲利實屬不易。
襄汾商幫中富商巨賈的碑志也提供了重要的歷史資料。如反映他們經商的原因的資料,張思敬《蒙溪先生祠堂記》說:“邑故俗輕士而高賈。”這是元代后期的事。當時商人的社會地位就高于士人。《南高村劉向經墓志銘》說:“晉俗多重楙遷,多賈于外。”襄汾商人墓志中關于棄儒經商的資料就不少。小韓村《姜彬墓志》說:姜彬“未弱冠,學業垂成,不得已棄儒就商,至京三十余年,未嘗旋里,殫精竭慮,補舊增新,創制字號。”“遂資累巨萬”。丁村《丁又標墓志》說:“公(丁又標)家貧,未能專攻詩書,乃渡黃河,逾太行,商游許州。”鄧村《漢卿王老夫子德行教澤碑文》說:“適太老師謝世,洪邑商務棘手,夫子繼志述事,棄儒就商。”北梁村《喬履三墓志》說:“先生幼,事親以孝稱,家貧棄儒就賈。凡三十年,而家以裕。”襄陵《高畫堂墓志》說:“年十六迫于貧,棄儒而商。乃辟商肆于曲沃。商顧日贏,累數千金,浸稱素封矣。”北王村《趙桂林墓志》其父在隴右經商致富,死時,“先生時方弱冠,仰視俯蓄,咸萃一身,不得已輟讀理家。”赤鄧村《鄧肯堂墓志》說:“父諱貴,字和庵,家貧廢書,隨邑人之寧夏習商業,慘淡經營四十余年,卒以起家。”司馬遷《史記》中說:“夫用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繡文不如倚市門,此言末業貧者之資也。”襄汾人在元明清時代也在實踐中懂得了這個道理。襄汾的世風有了明顯的變化。襄汾商幫的出現有一定的地域的原因,不是偶然的。由于貧窮而外出經商,經過若干年的辛勤打拼,終于走上了富裕之路,改變了貧窮落后的面貌。因商致富以后,他們也懂得以讀書做官來光耀門庭的重要。不少商人在家鄉興學育人,培養了不少國家的棟梁之材。如,南高村劉家劉向經“恒謂篤敬曰:‘富而不學,無以昌其家,使人目爾為膏粱子弟,吾不愿有此子也。’”他又設義學于南高村,“以處鄉之愿肄業者”。劉家終于培養出來日后成為舉人、刑部主事、山西商會會長同蒲鐵路總辦的劉篤敬。高畫堂雖早年棄儒而商,但后來“研求不輟”,與“宿儒名流”晨夕就教。并培養出來高時臻這樣的山西著名的教育家,他曾經在1912年和1916年兩任山西大學校長。赤鄧村鄧貴自己廢書習商,但他的兒子認識到了讀書的重要性。他的長子鄧鴻基在鄉培養他的兩個弟弟鴻業和鴻煦都上了大學,鴻業畢業于北京大學,任立法委員。鄧鴻基還在村里創設國民學校教村教村童,致力于國民教育普及。許多商人家里有豐富的藏書,劉體正家“藏書累萬卷”,尉泳思家“藏書萬卷”。所以,襄汾商幫的發達,也促進了襄汾文化教育的發展。襄汾是晉南文化底蘊較深的縣份之一。
襄汾商幫走遍全國,沖出亞洲,走向世界。他們走遍全國各省、區、市,在亞洲到達韓國、日本、新加坡、泰國、伊拉克、沙特阿拉伯等國家,遠至世界各地,如俄羅斯、英國、德國、加拿大、美國等國家(《晉商專輯》)。但是,襄汾商幫的根據地還是在本地,即當時的太平縣和襄陵縣。從明清至民國的幾百年間,這個地區逐漸形成了一個良好的經商環境。據有關碑刻記載,他們疏通道路,架設橋梁,以打通通往四面八方的交通要道;他們在交通要道建立市鎮,組織集市,規定逢集日期;他們建立各商行以專業劃分的行的組織,訂立嚴格的行規,以便互相保護;他們嚴厲打擊破壞市場秩序的不法行為,懲罰私造成色過低之銀,規定以九成為度;他們不斷重修城隍廟、新立會場(即市場)、重建鼓樓、穿鑿新井,以吸引各地客商;他們建立各種娛樂設施,如酒樓、戲樓,城隍廟,豐富商人市民們的文化生活等等。
關于襄汾商幫的結局(我不用“衰亡”這種詞)是很復雜的。總的來說,作為整體的“襄汾商幫”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作為襄汾商幫的個體,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者說他們的后人仍然在繼續從事商業活動,他們不愿意放棄家族的傳統,他們有經商的經驗,有經商的基礎。有的商家,出于對形勢的某種判斷,突然之間宣布自行解體。相傳南高劉家在極短的時間里自動放棄自家的房產、地產和財物。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那幾座石牌樓和那通《晝錦堂》碑,確實沒有人搬得動,至今仍豎在那兒,不斷地喚起人們的遐思。也有許多老字號則一直堅持到了解放后,參加公私合營,成為新中國商業的一部分。襄汾商人經商的歷史還在延續,襄汾商人經商的故事還在延續。
總而言之,作為晉商重鎮的襄汾商幫有著輝煌的過去,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群體,覆蓋了整個一千多平方公里的襄汾縣境;他們創立了許多老字號,有的傳承至今;他們積累了巨大的財富,一度強力地影響著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風尚的發展;他們誠實守信的商業精神,塑造了一代人的精神風貌。人們將會長期地追尋襄汾商幫的歷史足跡,去尋找襄汾商幫那段輝煌歷史的真諦。
(責編:張佳琪)
《史志學刊》優先刊登方志理論研究指南
根據《全國地方志事業發展規劃綱要(2015- 2020年)》和《山西省地方志事業發展規劃綱要(2015- 2020年)》精神要求,2016年《史志學刊》重點優先刊登方志理論研究和學科建設相關的學術論文。以下選題僅供參考。
1.方志學基本理論研究
2.新方志的類型研究
3.志書分卷設置原則研究
4.志書繼承與創新探討
5.方志名家學術思想研究
6.舊志中的地情資料價值研究
7.國外對方志的編纂、保存、利用研究
8.年鑒基礎理論研究
9.年鑒框架設計與創新
10.年鑒資源開發利用
作者簡介:周征松(1941—),男,江西泰和人,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史學史、文化史、地方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