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信
語文教學的一抹詩意
昨天講朱自清的《春》,自我陶醉地跟孩子們分享“小草偷偷地從土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講春天的悄然降臨,講小草的生命力,講韓愈的“草色要看近卻無”。
晚上回家,睡得香甜。夢中小伙伴們騎著自行車去上學,路邊有大片的青草,仔細看時,卻是小時候很喜歡采的一種食物——谷荻。似乎我很欣喜,呼朋引伴地叫著“快來快來,清明前的谷荻都可以吃的”。再往前走,另一幫小伙伴在采蒲公英,金黃的大花瓣,像向日葵一樣,然而卻有白而長的絨毛,輕輕一吹,漫天飛舞。在吹蒲公英的女生,是大學里我認為非常文靜且秀氣的女孩子,眼前的畫面,實在是美不勝收。喜歡攝影的我,像發現了新大陸,趕緊想找手機來拍照,到處摸索無果,焦急地醒來。
這時天色已亮,清晨的空氣泛著絲絲涼意,窗臺上的小花開得鮮艷,墻壁上掛著的綠蘿,延伸下來的藤蔓,近一米長了,滿滿的都是詩意。
今早上課,跟學生分享我的夢境,他們說我是吃貨,比不上人家朱自清浪漫。我又總是說鳥叫聲如何如何,他們更加笑話我,說我的境界跟朱自清比差太遠,人家說“鳥兒將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婉轉的曲子,跟輕風流水應和著”。
先生的語言藝術的確高超,細細讀來,全文沒有一個字用得不巧、用的不妙。對于這樣的課文,我一向是敬而遠之的,怕褻瀆了先生的在天之靈。講不好、讀不好、不能讓學生體會到其中的妙處,就好像是犯了罪,自己不配當語文老師。
過幾天,《春》這節課需要講公開課,我已經花了很多心思去準備,幾乎半節課都以各種形式在朗讀,雖然可能達不到一百分的效果,但我已經盡力了。
下課后我接到快遞的電話,通知我書到了,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裹,翻開王君的“青春課堂”,看她怎么設計《春》。出人意料的是,她認為“這么好的文章,難道一定要講‘盼春——繪春——贊春’嗎,難道一定要講‘春草圖、春花圖、春風圖、春雨圖、迎春圖’嗎,只需要讀,以各種方式讀,就足夠了吧”。
這時,我心中豁然開朗。中國人講究“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以現在孩子的情商,若能很好地指導朗讀,讀一節課,什么都不用講,他們也都能體會到了。況且,文章的美,難道一定要講出來嗎?大學的時候喜歡一首現代詩——《山雀子噪醒的江南》,從來沒找過文本來讀,然而,從楊柳和方瓊的朗誦中,從兩個眉清目秀的女同學穿著藍衫黑裙陶醉地朗誦中,我早已將一抹雨煙的江南刻在腦海中,一生都無法自拔。只要春風一吹,我就覺得,一定要去江南,去看那遍地的金黃油菜花,去看梅雨時節氤氳著水汽的白墻黑瓦,去看在山雀子、布谷鳥噪醒的江南大地。那是一種北方“人潮涌動的櫻花山”、“人工栽培的郁金香”永遠也代替不了的似夢似醒的情懷吧。
而我的衣食父母——語文課堂,可能只是一種情懷,也可能只是植根在心頭的一抹詩意,或者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豐滿理想。至于那堆積如山的練習冊、那似乎永遠也整理不完的古文筆記,也許,這就是我們骨感的現實吧。
山東 東營 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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