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青
(山東大學,山東濟南 2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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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紀女性作品選集編纂研究
藍青
(山東大學,山東濟南250100)
摘要:17世紀是古代女性作品選集編纂的第一個高潮。作為特定歷史時空的產物,女性作品選集編纂彰顯出17世紀特有的文化背景與人文氣象,打上了女性文學高度繁榮﹑青樓文化異常興盛﹑女性名士化傾向突出的印記。這些選集不僅促進了女性作品的傳播,同時為保存女性文獻作出了突出貢獻,還為后代編纂者提供了體例參考,推動了更大規模編纂之風的興起。
關鍵詞:17世紀;女性作品選集;選錄范圍;編排標準;審美旨趣;文化特征
選集不僅保存了大量的歷史文獻資料,同時承載著編纂者的文藝理念與審美旨趣,還體現著時代文化風習與價值崇尚,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晚明印刷技術的進步帶來了編輯出版產業的繁榮,其中女性作品選集編纂迅速興起并形成熱潮。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17世紀女性作品選集高達40余種。這不僅是一種非常突出的歷史現象與文學現象,亦是明清編輯出版史上頗值得書寫的一章。不少學者對該問題有所涉及①,為學術界進一步研究作了必要鋪墊。
一、女性作品選集編纂之興起與繁榮
傳統的儒家性別倫理對于男女之職有著嚴格區分,“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1],“婦人之事,存于織纴組紃、酒漿醯醢而已”[2]。雖然名媛才妓代不乏人,但受“女子不宜為詩”[3]“內言不出于閫”[4]等傳統道德觀念影響,女性文學長期以來備受壓抑,未能形成群體性創作高潮,女性作品選集亦屈指可數。至17世紀,習文作為一種風氣在閨閣中流行開來,“大江南北,閨秀繽紛,動盈卷軸,可謂盛矣”②。女性文學的興盛引發了女性作品選集編纂的熱潮,清代四庫館臣稱:“閨秀著作,明人喜為編輯”[5]。士人毫不諱言對女性作品的鐘愛,如鄒漪自言“仆本恨人,癖耽奩制”[5],王士祿亦自稱“夙有彤管之嗜”[6](P909)。他們不僅傾力于女性選集之整理編刻,而且將女性文學由邊緣位置抬高到正統核心,如葛征奇《續玉臺文苑序》曰:“非以天地靈秀之氣,不鐘于男子;若將宇宙文字之場,應屬乎婦人”[7](P424)。趙世杰《古今女史序》曰:“海內靈秀,或不鐘男子而鐘女人。其稱靈秀者何?蓋美其詩文及其人也。”③對比前代編纂者“多以緇黃、女婦為異流”[8]“每于女性遺棄不錄”③,可謂變化殊矣。
明清之際女性作品選集數量之多、種類之繁、規模之巨,遠超往古。據筆者考證,17世紀的女性作品選集高達40余種,大大超過了前代女性作品選集之總和。除數量外,這一時期女性作品選集之類型更加豐富多樣。從文體上看,既有涉獵各種文體的選本,如趙世杰的《古今女史》;又有專錄某種文體的選本,如鄒漪的《紅蕉集》專錄詩歌,周銘的《林下詞選》、徐樹敏與錢岳輯的《眾香詞》專錄詞。從收錄范圍來看,既有全國性的女性作品選集,亦有地域性選集,如王豸來的《婁江名媛詩集鈔》、毛奇齡的《越郡閨秀詩選》。從規模上看,既有小規模的選集,如江盈科的《閨秀詩評》1卷,共收錄29位女詩人的43首詩歌作品;亦出現了鴻篇巨制型的文學選集,如王士祿的《燃脂集》高達235卷,宏博精核,“為古人所未有”[9]。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時期出現了由女性編纂的女性作品選集,如沈宜修的《伊人思》,方維儀的《宮閨詩史》《宮閨文史》,王端淑的《名媛詩緯》《名媛文緯》,季嫻的《閨秀集》等,標志著才媛們開始自覺建構女性自己的文學體系。
二、選錄范圍:由前代至當代
明初、中期的女性作品選集大多以收錄前代作品為主。如田藝衡的《詩女史》所錄女作家共計336位,其中明代女作家僅收26位;酈琥的《彤管遺編》收錄古今女詩人411位,而明代女作家僅選19位;張之象的《彤管新編》則棄明代女作家不錄。至晚明,本朝女性作品在整個選集中所占比重明顯增大,如鐘惺的《名媛詩歸》收錄古今女詩人465位,其中明代女詩人達110位;郭煒的《古今女詩選》共收錄女詩人353位,其中明代女詩人83位;江元禧的《玉臺文苑》收錄歷代女作家92位,其中明代女作家22位;江元祚的《續玉臺文苑》補錄古今女作家59人,其中明代女作家高達39人。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專門輯錄本朝女性作品的集子,如陳維崧的《婦人集》、劉云份的《翠樓集》等。
晚明編纂者對本朝女性作品的關注,不僅與這一時期女性文學創作之繁榮有關,與女作家之文學意識亦有著密切聯系。在晚明寬松的輿論環境中,女性的傳播出版意識較前代發生了很大轉變,才女們渴望越出閨閣藩籬,向社會展示她們的才華。如項蘭貞自稱“吾于塵世,他無所戀,惟云、露小詩,得附名閨秀后足矣”[10],屠瑤瑟“臨歿遺言:身既不壽,欲藉一編詩有聞于世”[11],方以智述仲姑母方維儀“選其生平篇什,以書囑余壽諸木以不朽”[12]。存名之欲促使女性編纂者表現出強烈的當代意識,她們對前代編纂者厚古薄今的做法表示強烈不滿,大量收錄“今人”作品,如沈宜修自稱不滿于前代女性作品選集“習于沿古,未廣羅今”[13],于是編纂《伊人思》,為本朝女作家傳名;季嫻有感于當代女性作品“或湮沒不傳者多矣”,其《閨秀集》專收明清女性之作,以期“為諸才媛謀可傳”[14]。受此風氣影響,男性編纂者亦致力于為女性揚名,故其選集收錄范圍明顯由“古人”向“今人”傾斜。
晚明編纂者大量選錄“今人”之作,還與這一時期女性別集刊刻之風有著直接關系。明前、中期,女作家多“泥言不出閫”[15] (P905),作品少有公開于世者,編纂者往往艱于搜采。如田藝衡曰:“我朝作者固多,而傳者不可備得。”[15]俞憲亦感慨唐代才女作品“傳于簡策者頗多”,“今考我明,蓋落落希闊焉”[6] (P881)。然至晚明,士人多以擁有才女或才婦為榮,如王思任贊其女曰“身有八男,不易一女”[16],丁肇圣贊其妻曰“得吾內子而于是獲良友,亦足志也”[6] (P249)。士人積極致力于女性作品的傳播,如董斯張稱才女徐媛“每拈一題,夫子(范允臨)輒疾書之。流出人間,高下傳寫”[17];王端淑稱王泰然等名士過其宅,“睿子(王端淑之夫丁肇圣)出予集請教閱,竟留飲”④。不少士人主動為家中女眷梓行別集,如屠隆為其女瑤瑟及子婦沈恬孫合刻《留香草》,周履靖為妻桑貞白刊《香奩詩草》。這一時期,不但士人重視女性作品,積極為女性刊刻別集,不少女作家的文學自我意識也逐漸覺醒,她們大膽突破“男女授受不親”的性別限制,與男性作家來往,甚至主動寄詩以求收錄。如毛奇齡選浙江閨秀詩未錄王端淑作品,端淑主動寄詩云“王嬙未必無顏色,爭奈毛君筆下何”,毛奇齡遂“亟索其集而選定之”[16];馮嫻聞李淑昭之父選編閨秀集,主動寄文求收錄,“名媛諸作盡封上,得尊翁先生收錄一二。借光梨棗,幸也何如”[18]。大量女性作品得以越出閫內,這無疑為選集編纂者的采集工作提供了巨大便利。
三、編排標準:由重德至崇才
青樓女子因德行有虧往往備受歧視,明初、中期的女性作品選集或棄其作品不錄,或在編排順序上將其至于書末。如酈琥的《彤管遺編》即按照“先德行而后文藝”的標準將歌妓作品至于末尾,“學行并茂,至諸首選;文優于行,取次列后;學富行穢,續為一集;別以孽妾文妓終焉”,以起到“讀前集后集可以觀善而道心萌,讀續集別集可以懲志而人心滅”的勸懲作用[18]。胡文煥的《新刻彤管摘奇》亦持此標準:“才德并茂,列入前集。文優于行,列入后集。學富行虧,列入續集。仙道列入附集。侍姬文妓列入別集。”[6] (P880)然至晚明,編纂者逐漸打破“先德行而后文藝”的傳統定見,將閨秀與歌妓作品等視,如鄭文昂的《名媛匯詩·凡例》宣稱:“憑文辭之佳麗,不論德行之貞淫。稽之往古,迄于昭代,凡宮閨、閭巷、鬼怪、神仙、女冠、娼妓、婢妾之屬,皆為平等。不定品格,不立高低,但以五七言古今體分為門類。”[20]才學取代德行,成為女性作品選集編排的首要標準。新安蘧覺生輯《女騷》亦是如此,“良賤并存,品格行誼不盡足掛齒牙。”[6] (P885)鄒漪的《詩媛十名家選》將歌妓柳如是列入十名家之一,并稱:“予論次閨閣諸名家詩必以河東為首”[21]。錢謙益的《列朝詩集·閏集》大量收錄歌妓作品,才妓王微、景翩翩分別有61首、52首入選,而作為閨秀詩人代表的徐媛、方維儀皆僅有2首入選。這一時期還出現了專門輯錄歌妓作品的集子,一改前代貶視歌妓作品之習。
歌妓作品在晚明備受編纂者關注,與這一時期青樓文化之興盛密切相關。晚明商品經濟的繁榮帶來思想領域之解放,科舉的失意與頹放的世風使得文人騷客頻頻走馬章臺,這一時期歌妓數量異常龐大,如謝肇淛稱:“今時娼妓布滿天下,其大都會之地動以千百計,其它窮州僻邑,在在有之”[22]。為了迎合士人群體的需求,妓院頗注重培養歌妓文化素質,以提高歌妓身價。歌妓之才華見識較前代有了較大提升,更出現了不少佼佼者,如朱秦玉“淹通文史,工詩善畫”,萬歷三十七年(1609)秦淮大會“集天下名士,秦玉詩出,人皆自廢”[10] (P767);馬如玉“熟精文選唐音,善小楷八分書及繪事,傾動一時士大夫”[10] (P768)。明代士妓交游蔚然成風,士人舉詩社宴集,常常邀歌妓相佐,“六朝之佳麗,與江左之風流,山川文采,互相映發”[10] (P449)。士妓交游亦促使歌妓文化素養得到提升,“士大夫得以優游藝事,與曲中諸姬作文字之飲,而諸姬亦藉是涵濡氣質,相得益彰”[23]。不少文人名士甚至突破法律禁令,納歌妓為妻妾。明初禁止官員及其子孫“娶樂人為妻妾”,違者“杖六十,并離異”[24]。然至晚明,士大夫娶歌妓為妾之例可謂俯拾即是,文人妾的身份使歌妓與閨秀的界限不再涇渭分明,如談遷稱:“云間許都諫譽卿娶王修微,常熟錢侍郎謙益娶柳如是,并落籍章臺,禮同正嫡”[25]。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時期不少歌妓雖系風塵,然頗潔身自好,如李因“耽讀書,恥事鉛粉”[26],王微“不特聲詩超群,品行亦屬第一流”⑤。閨秀亦突破禮教限制,與歌妓多有往來,如閨秀黃媛介“時時往來虞山宗伯家,與柳夫人(柳如是)為文字交”[27](P456);閨秀申蕙與“李是庵(李因)為丹青友”⑥;閨秀項蘭貞與王微相交頗厚,二人曾“以輕舟就談”[7] (P476),多有酬唱贈答。閨秀與歌妓之交往使二者身份界限進一步模糊,不少選集編纂者主動泯滅閨秀與歌妓的身份界限,不再對二者作品區別對待,即使女性編纂者如王端淑、季嫻等亦大量錄入歌妓作品。
四、審美旨趣:由閨閣氣至林下風
明清之際女性作品選集大多以保存文獻為宗旨,“媛無漏集,集無漏篇”[7] (P425)成為絕大多數女性作品選集的自覺追求。在“求全”目的下,文學旨趣似乎不甚明顯。然若細究,仍可以發現編纂者之審美偏好。古代女性囿于閨閣內,所詠多為日常生活瑣事,難免“調脂弄粉,剪翠裁紅,失之纖小”[28]。編纂者雖大量收錄纖細柔婉之作并予以高度肯定,如季嫻的《閨秀集·選例》曰:“若纖細一種,詩家深忌,在閨閣中不妨收之。聲美新鶯,枝搖初帶,猶勝于三家村婦,青鉛綠裾也”[14],然相較閨閣氣,編纂者似乎更推崇林下風,如王端淑評周潔詩“深渾而氣骨復老,無閨閣氣息”⑤,評馬淑祉詞“高老孤清,光風霽月”[29]。值得注意的是,“清”成為17世紀女性選集批評的一個核心話語。如鐘惺稱:“夫詩之道,亦多端矣,而吾必取于清。……清麗一道,頍弁失之,纈衣反得之。”[30]鄒漪稱:“抗遜機云沒,而乾坤清淑之氣不鐘男子,而鐘婦人。”[6](P897)“清”在前代多被用來形容男性人品或文章,它意味著灑脫、淡泊、疏朗、率真等。然至晚明,“清”卻被頻繁用來形容才女,甚至認為女性更好地繼承了魏晉時期本屬男性的清淑之氣。
編纂者以“清”為尚的審美旨趣,有著深刻的歷史文化因素。晚明商品經濟的繁榮帶來了思想領域之解放,亦引發了女性對性別定位的思考與質疑,不少才媛渴望逃離傳統的女性角色,如周瓊曰:“憎煞從來傅粉妝,素琴時伴古詩囊。”[27] (P450)顧貞立曰:“墮馬啼妝,學不就,閨中模樣。”[31]“閨秀而兼名士”⑦成為這一時期不少女性的追求方向。如吳琪“時與二三閨友,撫絲桐而弄筆墨,意殊慷慨,不作男女態。慕錢塘山水之勝,乃與才女周羽步為六橋三竺之游”⑧;周瓊“作人蕭散,不以世務經懷,傀俄有名士態”[32]。才女們不但在生活中以名士自期,在文學創作上亦自掩身份,向男性詩風靠攏。如黃鴻詩“時得遒警,所謂骎骎有丈夫勝氣者也”[6](P181),周瓊詩“俱慷慨英俊,無閨幃脂粉態”⑧。這些不存脂粉氣、頗具名士風的作品贏得了編纂者的肯定與提倡,而編纂者的推許又為女性創作之男性化提供了理論支持,推動了清淑氣在17世紀閨闈之流行。
五、結語
選集作為一種重要的傳播媒介,其編刊流傳之過程,亦是女性聲音被閱讀之過程。女性作品借助選集這種形式得以廣泛傳播于當時與后世,產生了更為深遠的文學影響。選集亦有著珍貴的史料價值,不少女性作品賴選集得以存留。胡文楷曾感慨婦女作家之遺著“印數不多,日漸湮沒,惟選家藏儲,略存一二”[6](P972),選集在保存女性文獻方面作出了突出貢獻。總之,無論是史料方面還是文學方面,17世紀女性作品選集之地位與意義都不容忽視。
注釋:
①參見連文萍的《詩史可有女性的位置:以兩部明代詩話為論述中心》《漢學研究》,1999年第1期,第177~200頁;張雁的《選集與作品的經典化:晚明女性文學之接受初探》,南京大學古典文獻研究所編的《古典文獻研究》第7輯,鳳凰出版社,2004年,第322~339頁;張麗杰的《明代編纂刊刻女性文集的選文標準及其目的》,《社會科學輯刊》,2010年第2期,第197~200頁;孫康宜的《明清女詩人選集及其采輯策略》,《情與忠:陳子龍、柳如是詩詞因緣》,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163~190頁。
②毛先舒的《皆綠軒詩序》,見汪啟淑《擷芳集》,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清乾隆五十年古歙汪氏飛鴻堂刻本。
③見趙世杰《古今女史》,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明崇禎元年刻本。
④見王端淑《吟紅集》,湖南省圖書館藏清康熙刻本。
⑤見王端淑《名媛詩緯初編(卷2)》,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清康熙間清音堂刻本。
⑥見汪淇、徐士俊編《尺牘新語廣編:卷24》,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清康熙七年刻本。
⑦見金蕊《謝李夫人書》,陳韶輯《歷朝名媛尺牘(卷下)》,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清前澗浦氏刻本。
⑧見徐樹敏、錢岳編《眾香詞》,上海大東書局1933年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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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Compiling of Feminine Literary Works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LAN Qing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Abstract:The first climax of the compiling of ancient Chinese feminine literary works occurs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s a specific historical product, the compiling of the anthologies reflects the special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humanistic atmosphere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thus marked the prosperity of women literature, the flourish of brothel culture and the tendency of women scholarizing. These anthologies with precious historical value not only contribute greatly to the spread of feminine literary works but also provide the style reference for later compilers, and promotes the rise of larger scale compilation in future.
Key words: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nthologies of feminine literary works; acquisiting scope;editing standard; aesthetic taste; cultural features
收稿日期:2016-03-09
作者簡介:藍青(1988—),女,山東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明清女性文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6838(2016)03-0079-05
·女性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