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關于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研究綜述

張 翔

(西華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四川 南充 637009)

●哲學研究

國內關于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研究綜述

張 翔

(西華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四川 南充 637009)

近年來，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在我國沉渣泛起，國內學者針對此現狀，深入探究歷史虛無主義的起源、本質、表現與危害、應對策略等常規理論問題，成果較為豐碩。而關于歷史虛無主義與哲學虛無主義的聯系，以及該思潮影響的對象、范圍、方式及影響效度等方面研究成果相對不足。從深度和廣度上拓展和延伸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研究，成為相關領域研究的新方向。

歷史虛無主義； 社會變遷； 文獻綜述

歷史虛無主義思潮作為一種錯誤思潮，以虛無歷史尤其是我國黨史國史為特征，以瓦解中華民族向心力為實質，沉渣泛起。該思潮具有極強的迷惑性和欺騙性，使人民思想混亂，嚴重威脅國家意識形態安全。隨著這一問題的凸顯，越來越多的學者給予關注。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2016年3月，在CNKI 數字資源平臺進行檢索，以“國內歷史虛無主義”為主題，搜索到期刊論文706篇，碩博士畢業論文98篇，會議收錄論文17篇，重要報紙上發表論文257篇。從以上數據來看，對該問題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我們梳理前人研究成果，是為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從而奠定研究歷史虛無主義的理論根基，探尋抵制歷史虛無主義的方法路徑，以期提高人們辨別、抵制錯誤思潮的能力。

一、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理論本源

虛無主義一詞最早源于拉丁語中的“nihil”，意味著什么都沒有。有學者認為，1799年雅柯比第一次使用虛無主義，后由屠格涅夫推廣，旨指除感官所感知的存在外，皆為虛無。[1]有學者更明確指出，這觸及到物世界與意義世界的關系問題。[2]德國思想家施特勞斯認為，虛無主義并沒有“意欲包括自身在內的萬物全部毀滅”，而是“意欲特殊某物的毀滅：現代文明”，故并不是“絕對的虛無主義”。[3]有學者贊成施特勞斯的觀點，認為虛無主義的誕生及其本質在根本上是一種現代事件，是對人類生存活動整體的一般否定。[4]該學者又進一步指出，此種虛空與無，是對自我意識的文明與個人的共同威脅。[4]

從以上可以看出，虛無主義起源于西方，歷史虛無主義的理論本源也在于此。它伴隨著西方政治、經濟、文化等的發展，虛無本民族價值與信仰，瓦解傳統價值觀念，與其各種衍生品一道，如新自由主義、解構主義等，由西方波及全球各個民族。有學者尖銳地指出，虛無主義作為現代文明危機的表現形式，有其獨有的思維方式和邏輯結構，西方獨斷論傳統是其產生的理論本源，現代文明中諸多文化矛盾是虛無主義泛濫的催化劑。[5]

二、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視角

(一)從本質角度看歷史虛無主義

關于“本質”一詞，劉智最早在《論天》中講道，言誾虛者，以為當日之沖，地體之蔭，日光不至，謂之誾虛。凡光之所照，光體小於蔽，則大於本質。所謂本質，即指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根本屬性。我們深刻認識歷史虛無主義的本質，有助于透過表象，警覺其危害。

第一，有學者從研究方法入手，認為歷史虛無主義否定唯物史觀，而是以歷史選擇論為指導，排斥事物之間的聯系、發展、矛盾的統一性。[6]歷史虛無主義的本質是歷史唯心主義，它違背客觀規律的邏輯，脫離特定歷史發展場景來研究問題。[7]第二，有學者從研究內容入手，認為歷史虛無主義是以唯心主義歷史觀為哲學基礎，主要歪曲和否定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改革的歷史。[8]它具體虛無的是社會主義制度、理論和實踐，以及作為指導思想的馬克思主義，為全盤西化、走資本主義道路制造輿論。[9]第三，有學者從邏輯結構入手，認為歷史虛無主義以西方社會制度和思想觀念為圭臬，以忽略主流、以古衡今為手段，把個人感受偽裝成社會發展的“公理”，用這樣的邏輯，從思想和輿論上虛無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合法性，最后瓦解中國。[10]

無論學界從哪方面著手分析，無疑表明，學者們已充分意識到歷史虛無主義嚴重威脅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和國家治理。它雖來勢兇猛，并戴上“重評歷史”的面具，甚至進行“學術綁架”，但妖魔化我們黨史和國史的丑惡嘴臉早被識破。

(二)從特點和表現角度看歷史虛無主義

1、歷史虛無主義泛起的特點

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在我國幾度泛濫，幾度收斂，學者們與時俱進，在其傳統特征的基礎上，歸納出新特點。有學者認為，要警惕歷史虛無主義的新變化：一是從學術思想轉化為政治主張，其話語權爭奪愈演愈烈；二是馬克思主義作為整體遭到虛無。[11]在大數據背景下，有學者提出，歷史虛無主義借用豐富媒介進行傳播，主要表現為傳播內容分散化、傳播形式隱蔽化。[12]學者梁柱指出，歷史虛無主義思潮重新泛起，有其自身的特點：一是竭力貶損和否定革命；二是以“學術研究”為名，設置“理論陷阱”；三是政治訴求明確。[13]有學者認為，歷史虛無主義以唯心主義抽象人性論取代階級分析法，否定人的階級性；以形而上學思維方法否定歷史整體性、客觀性等是其顯著特征。[14]

2、歷史虛無主義的現實表現

縱觀現有研究成果，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現實表現等基本理論問題，學界對其作了較為全面的概括，眾多學者的觀點有分歧也有矛盾，尤其表現為主流思想和非主流思想的交融與碰撞。

在主流思想中，學者們基本達成共識。有學者分析歷史虛無主義的表現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一是以“研究范式”轉換為名，頌揚改良，否認革命；二是蔑視黃土文明，頌揚藍色文明；三是主張侵略有功，否定中國人民反侵略的救亡斗爭；四是致力于做“翻案文章”，顛倒對歷史人物功過是非的評價；五是抹黑毛澤東。[13]還有學者從哲學社會科學的各個領域，指出歷史虛無主義的諸多表現：第一在思想領域，否認中國發生革命的歷史必然性，稱其“令人嘆息的百年瘋狂與幼稚”、“一部輪回殺人的歷史”；第二在史學領域，用歷史的任意選擇論否定馬克思主義史家的學術地位；第三在文學領域，由貶損為社會主義作出貢獻的現當代作家，延伸到否定整個20世紀的中國文學。[15]

在非主流思想中，有學者針對馬克思主義視域下的歷史虛無主義，指出“清算歷史虛無主義的矛頭，應當清楚指向企圖重拾文革舊夢的虛無主義思潮”。[16]持類似觀點的學者認為，“馬克思的歷史圖式與基督教歷史圖式的確十分相似”，因為“它最終以一個設想中的未來社會階段把資本主義的歷史否定了”。[17]

(三)從危害角度看歷史虛無主義

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從喧囂到沉寂，直至現在重新泛起，在史學、哲學、文學、教育等領域，都產生了不容小窺的影響。這些錯誤的支流思想，對主流意識形態安全造成一定沖擊，若放任自流，勢必會消融人民政治信仰，不利于我國實現偉大復興中國夢。

有學者認為，歷史虛無主義虛無中國傳統文化，根本上動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1]有學者依據大量事實指出，是非判斷標準被顛倒，定會使人們減弱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喪失對共產黨的信任、降低對社會主義的信心、消解對人民民主專政的認同，導致社會主義根基坍塌，蘇聯解體便是前車之鑒。[18]談到蘇東劇變，有學者認為，新聞媒體和出版界利用歷史上出現的個別缺點和問題，報道失實、夸大，使蘇聯人民被數千萬份有毒出版物混淆視聽，搞亂思想。[19]有學者進一步說明，只有認真研究各種社會思潮之間的聯系，看到歷史虛無主義以文藝、學術面目出現的腐蝕性、滲透性，才能認清它的實質和危害。[8]還有學者從道德的角度指出,從一定意義上說，歷史虛無主義在虛無掉歷史的同時，也虛無掉社會主義道德精神和道德風貌，其影響力度巨大。[20]

三、關于抵制歷史虛無主義的對策探討

學者們從不同切入點和立場探討抵制歷史虛無主義的對策，廣涵哲學、文學等領域，古代、現代等視角。社會、高校等層面，全方位地呈現出各種防御機制和對策，諸多觀點有交集也有分歧，現做如下整理。

有學者針對歷史虛無主義的當代表現，提出我們應做的思想努力：面對現代歷史虛無主義語境下的一般無根基狀態，只有在普遍的人類共同體中共同生活才有可能，這就意味著讓生者與死者，一同在團結中展開交往和交談，在爭論中檢討自身的存在基礎和根據。[4]

有學者深入分析鄧小平理論，為反對歷史虛無主義提供理論借鑒：一是要懂得中國歷史，堅持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對待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具體做到懷有忠貞不渝的愛國情懷、發揚勤勞勇敢和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踐行勤儉節約和艱苦奮斗的傳統美德、繼承五四運動以來形成的革命傳統；二是科學評價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三是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四項基本原則，明確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本質及其抵制手段。[21]

有學者認為，堅持唯物史觀抵制歷史虛無主義的基本思路是：第一，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全面、客觀、發展地研究歷史；第二，吸取古今中外優秀成果的同時，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第三，堅持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第四，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防止走資本主義道路；第五，網絡和新媒體應發揮正確輿論導向作用。[22]

大學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體，而高校就成為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思潮爭搶話語權的陣地。有學者指出，青年大學生對歷史知識的了解呈現“碎片化”的特征。[23]因此有不少學者針對這一現象，結合教育主體、教育客體、教育媒介等因子，從理論創新、教學實踐、宣傳建設等角度提出對策和建議。

有學者指出，第一，加強和改進“中國近現代史綱要”課程教學，包括編寫相關教學參考書、開展教學實踐活動、對任課教師針對性培訓等；第二，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導師生思想，促進校園文化建設；第三，推出弘揚主旋律的文學讀物、影視作品等；第四，深化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理論研究。提升學術批判水平。[24]另外，還有學者補充道，一是運用新媒體加強網絡思想政治教育，二是在“中國夢”視域下，以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兩個不能否定”為核心，清除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對高校師生的影響。[25]

有學者針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對大學生的侵害，提出應對策略，一是提升大學生對現實社會的滿意度，鏟除歷史虛無主義思潮滋生的根源；二是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大學校園文化建設，構牢高校抵制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堅強壁壘；三是提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增強大學生自覺抵制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能力；四是加強對信息傳媒的監管，阻斷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傳播的途徑。[26]

有學者認為，要通過“強化一個主題、營造兩個‘文化場’、關注三個問題、促進四個教育”來化解歷史虛無主義影響，具體而言，第一，強化科學歷史觀教育；第二，營造思想政治課課堂教學和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場；第三，關注學生與學生、校園與學生、社會與校園之間的環境影響因素；第四，促進黨員的思想教育、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形式政策教育和社會實踐教育。[27]

有學者指出，要創新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途徑，首先要發揮思想政治理論課的主渠道作用，其次開展豐富多彩的社會實踐活動，構建和諧校園文化，最后提高高校運用新媒體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的能力，以期構建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合力機制。[28]

除此之外，還有學者認為,只有科學論證馬克思主義在全球化時代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才能夠對現實中馬克思主義面對的挑戰和沖擊做出有力回應，以期解答和消除人們思想中的各種疑惑，增強馬克思主義信仰。[29]有學者指出，把歷史發展的決定性與選擇性統一須遵循兩重性邏輯原則；把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統一須遵循組織循環原則，把歷史事件與歷史環境統一須遵循全息原則。[30]有學者強調，要充分發揮思想政治理論課的主渠道作用，同時加強網絡陣地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建設[31]

四、國內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不足和研究展望

(一)國內歷史虛無主義研究的不足

截止到2016年3月，在CNKI數字資源平臺上進行檢索，以“國內歷史虛無主義”為主題詞，檢索到文獻1 170篇。根據數據統計，各年度文獻數量分布是：2016年31篇，2015年308篇，2014年186篇，2013年114篇，而1956年——2012年，每年發表的文獻數量雖在幾篇至幾十篇范圍內上下波動，但都沒有突破百篇。從以上數據可以明顯看出，近4年來關于“國內歷史虛無主義”的文獻數量增加較快。學者們對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多集中于源起、實質、多樣表現、多重危害、理論批判等常規類問題，大體上也形成了普遍性共識，但仍存在一些不足有待改善。

第一，夯實理論根基，加強研究系統性。充實的理論支撐和條理的系統框架，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抵制錯誤思潮的前提。通過橫向研究和縱向研究的結合，深入探尋歷史虛無主義的泛起軌跡，洞察其理論缺陷，進而便于人們更加準確地命中歷史虛無主義的軟肋。

第二，掌握多元研究方法，豐富研究手段。從現有成果來看，學者們可能較多地運用傳統研究方法，如比較研究法、文獻研究法、調查法、系統科學法等。但歷史虛無主義思潮源于歐洲，后于20世紀泛起于中國，幾經起落，歷史復雜，波及領域繁多。因此，為避免研究盲區，可在傳統研究方法的基礎上，采用定量與定性研究法、微觀與宏觀分析相結合，多個學科領域相互協調配合等多元性研究方法。

(二)國內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展望

第一，在研究內容方面，對于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理論本源、現實表現與危害、應對策略等常規性問題，學者們可以展開更為深刻的探討和準確的分析。加強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充分依據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等一系列相關講話精神。給人們提供一面整體呈現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歷史“透鏡”，讓人們更好地認識、分析、評價和把握歷史虛無主義思潮。[32]

第二，在影響效度方面有待拓展。由于缺乏量化研究和質性研究，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影響的對象、范圍、方式及影響大小等并未有充分全面的探索和令人信服的研究，如對大學生、青少年、領導干部等重要群體。[32]我們要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感，辨別歷史虛無主義的“學術綁架”，準確掌握我黨歷史發展的主流和本質，積極應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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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of domestic study on the ideological trend of historical nihilism

ZHANG Xiang

(Marxism College,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637009, China)

in recent years, the sediment formed nihilism thoughts of history in our country, the scholars for this situation, exploring historical origins of nihilism, essence, expression and harmfulness, coping strategies, such as the General theoretical problems, more fruitful results. Contact on nihilism nihilism on history and philosophy, as well as the trend of the object, scope, and influence of insufficiency of the validity of research results. Development and extension of ideological trend of historical nihilism on the depth and breadth of research, new directions for research in related fields.

historical nihilism; social change; literature review

2016-03-17

張翔(1989— )，女，河南南陽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B081

A

2095-7408(2016)03-009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