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上天的姑娘真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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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習慣了在飛機客艙里看到空姐的身影。然而，飛機機身最前方的神秘的駕駛室，幾乎是男性的天下。根據國際女飛行員社的調查，世界各國女飛行員所占的平均比例僅為3%。中國也不例外，能夠實現駕駛飛機“上天”的女性極為稀少。成為女飛行員，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汪帆：在北航學開飛機

汪帆第一次坐進飛機的駕駛室，是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的飛行員培訓基地，當時她19歲。2016年，她與其他19名女生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簡稱“北航”）錄取，成為北航建校以來錄取的第一批女飛行學員。

汪帆出生于北京，她從小就喜歡“在天上”的感覺，完全不懼怕高空，跳傘是她的一個愛好。初中畢業之后，汪帆進入北京市一所重點高中。她的成績很好，本來打算和其他同學一樣參加普通高考，直到父親告訴她中國國際航空公司在北航招女飛行學員的消息。于是汪帆下定決心報考飛行學員。體檢、面試、高考，汪帆都一一過關，順利地考上北航，成為一名與國航簽約的預備飛行員。

成為一名飛行員，需要先在大學里花一年半時間學習理論知識，隨后的兩年去北航與美國合作的飛行員培訓基地，進行飛行實操訓練。

第一次走進飛機駕駛室，汪帆感到的更多是興奮。經過一年半的理論學習，上過無數次操練課，坐過模擬機，一切都很熟悉了。起飛、左轉彎、右轉彎，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再降落。飛機駕駛室的窗戶擁有極其寬闊的視野，平時淡定的汪帆，下了飛機不禁感慨：“當坐在那個位置時，看到的風景比乘客看到的美一萬倍。”

一個人的高空飛行，是自由的，也是寂寞的。在成為飛行員之前必須經歷“solo”——獨自駕駛一架小型教練機，短則一兩個小時，長則6個小時。“6個小時，飛機上只有你一個人，跟你對話的也只有塔臺管制，整個過程人會感到非常孤獨。”汪帆最大程度的娛樂方式，就是聽聽輕音樂。飛行是一件非常需要專注力的事，就連有歌詞的音樂都不能聽，怕分心。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與飛機、天空相伴的。

對她來說，與天空相處是一件很特別的事。大多數人都只能在地面仰望彩虹，但汪帆曾開著飛機穿越彩虹。對于在天空中不期而遇的風景，她常常感到一種慰藉：“我們的考試比較多，也比較復雜，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困難和低谷，不過天空中出現的彩虹或其他好風景，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鼓勵。”

女飛行員在中國是“稀有動物”，在高校也不例外。在北航學習時，這個專業一共有400多名學生，其中只有20名是女生。但汪帆并不覺得性別對于飛行有任何影響，她在班里的成績穩居第一。生于1998年，年僅21歲的汪帆長著一張娃娃臉，談吐中卻透露出內心強大而冷靜的成熟。

很多人以為開飛機是技術活兒。但事實上，它也是體力活兒——機身的重量決定了飛行員在操縱飛機時拉桿、盤舵時需要使用的力度。汪帆一度在飛機增加重量后，明顯感到吃力。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她開始一周去三次健身房，不是為了擁有更好的身材，而是為了能夠更輕松地操縱飛機。

當然，她也遇到過挑戰。飛行最怕壞天氣。在美國學習期間，練習“飛雙發”（帶有兩個發動機的飛機，有更大的動力和續航能力）的時候，飛機會變得更重。那天汪帆要從佛羅里達州的中部飛到最南端，去程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在返程時天氣突變，傾盆大雨瞬間襲來。

“當時的天氣狀況已經達不到飛機的目視標準了，只能靠儀表獲取方向。”情況緊急，飛機沒有足夠的燃油，無法進行太長時間的盤旋。汪帆和塔臺取得聯系，選了幾個備降機場，迅速迫降。“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飛行員要積累那么多飛行小時數，要學那么多東西，因為真正到了緊急關頭，你會發現所學的東西真的有用。”

汪帆說，飛行員和飛行愛好者的一大區別是是否具有強烈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飛行愛好者可以享受美景、享受天氣、享受飛行的感覺，但身為民航飛行員就得擔起沉甸甸的責任。

潤澤：瞞著父母去學開飛機的女孩

潤澤不是職業飛行員，但可以輕易看出這個女孩對飛行的愛——她的微信頭像是自己開飛機的照片，微信朋友圈封面是在云端飛翔的機翼。

潤澤剛開始學開飛機時，像是在進行秘密行動。那時她在美國讀大三，怕父母擔心她“開飛機危險”，自己偷偷在課余時間打工，掙了1萬美元。就這樣，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去附近的航校報了名。“我從小就非常向往能飛到很多地方，感覺很爽。”

即使是自費學習飛行，也并非交了錢就能學會。事實上，在美國拿到飛機駕駛執照的人也只有報名人數的20%。“很多人都半途而廢了。因為駕駛時間要達到40小時才有可能拿到駕照。”但潤澤花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拿到了飛機駕照。

她喜歡關于飛機的一切。“把飛機一直加速到某個速度，再往上拉，接著往上拉，飛機就這樣飛起來了，非常爽。”“最喜歡飛到云層里的時刻，飛機在經過云層的時候，看不清周邊，必須依靠儀表盤。這時，感覺自己忽然在一片若隱若現的白色世界里穿梭。”

不過這種欣賞風景的閑適心情，是在飛行練習達到60多個小時、拿到駕照之后才有的。潤澤還記得第一次solo飛行時那種激動和緊張交織的感覺。“那天我準備得不是很好，天氣也不太好，飛行時緊張得出了一身汗。飛機降落到地面的時候衣服都濕了。”

潤澤對化妝品和漂亮衣服不太感興趣，她更愿意把錢花在飛行、旅行、游戲和科技產品上。自從學會開飛機，有了更多的自由，她常常在放假時開飛機到無人的海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潤澤在學飛機時遇見了一位“飛友”，不久后他們變成了情侶。2018年年初，兩個人一起開小飛機從東海岸飛到加州，幾乎橫跨美國。一路走走停停，累了就降落在某個沒有去過的城市住一晚。“想走就走，再也不用考慮訂機票的事。”這種隨心所欲的自由，讓她特別快樂。

享受天氣，享受自然最原始的饋贈。那位曾經瞞著父母偷偷去學開飛機的女孩，終于如愿以償地穿梭在白色的云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