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在很久以前就被扣上了“全世界最不會做飯國家”這樣一頂帽子。我想著大概是長胳膊長腿的荷蘭人在廚房這種小地方難以施展,久而久之便在吃上得過且過了。然而在尼德蘭王國中游走了數日之后,我發現這些人高馬大的家伙不止擁有自己國家專屬的得意美食,更可以烹調出全世界的味道。

塞滿荷蘭味的自助小吃柜
說起美食,我總是喜歡從小吃聊起,最平民化的食物最能代表一個地區的特點,這是我始終堅持的觀點,好比來到北京,全聚德的烤鴨人人都要品嘗,但更有代表性的北京滋味是街邊攤位上冒著熱氣的豆汁和酥脆的焦圈。而說起荷蘭的小吃,就必須要先聊聊人見人愛的投幣式小吃柜。這個封閉的自助貨柜中躺著一群等待著被人領走的家伙們,它們中的一些倒霉蛋會因為超過擺放時間而被請出這個溫暖舒適的不銹鋼單間。嚴格的把控,也就保證了食品的口感,畢竟貨柜中大都是過了油的炸貨,自然是吃起來咔滋咔滋的才香,哪個食客也不會愿意品嘗涼油的滋味。在這其中的Kroket(可羅卷)可以說是最有代表性的小吃。一口咬下去,咔滋一聲,酥脆的外皮應聲開裂,緊隨其后進入口中的是混合著蔬菜和肉末的馬鈴薯泥,軟膩的口感和外殼形成鮮明的對比,肉香在口中久久不能散去。細品之下,又能在薯泥中咀嚼出蔬菜和肉絲的口感,粗中有細,說的就是這么回事吧。

小吃柜中另外一位外形搶眼的家伙,就是好似可樂餅的這位。在一口咬開它之前,你很難想象它里面的內容物是什么,最起碼我是沒想到,因為我是在文字不通的情況下把它當可樂餅買回來吃的……當我咬了一口,味蕾準備開始享受滿口肉香的時候,口腔告訴我,有面條入侵,excuse me?定睛一看,這金黃的外殼之中果然包裹著一團意面,驚訝之余,馬上又被這充滿沖突的口感所征服,胡蘿卜和青豆的味道在這時候也開始在口中散開。炸面和蔬菜的混合,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我們的素丸子,但是混合著醬汁的味道,又提醒著我,這是只能在荷蘭品嘗的到的美味小吃。


荷氏薯條這樣吃
作為薯條發源地比利時的鄰國,荷蘭當然是“近朱者赤”,把炸薯條這個技能的熟練度點滿了。同為炸貨,小吃柜和薯條往往都是相伴出現在人們眼前的。炸薯條,理論上講是和蛋炒飯差不多的東西,“最簡單又最困難”雖然是句歌詞,但也不無道理,好壞之間的區別之大,可以讓人一口品出,卻又很難用語言形容,這也正是美食的魅力所在。薯條的粗細和炸制的時間由老板搞定,如果要品嘗道地的荷氏薯條,醬料的選擇上就不要盲目的選擇ketchup(番茄醬)了。入鄉隨俗的選擇mayonaise(美乃滋)吧,略帶些酸味的醬料和金黃酥脆噴香的薯條搭配在一起,才是屬于荷蘭的味道。如果你是個胃小的食客,怕消滅不掉這樣一份粗壯的薯條,那我推薦你special sauce和jobbie sauce這兩款醬,前者是在美乃滋中混合了洋蔥醬和鮮洋蔥,后者則是在醬料中加入了黃芥末和酸黃瓜,無論哪一個都是在保證了風味的前提下融入了更多元的味道,解膩不單調,簡約不簡單。
在自助機來上兩個小吃,再點上一份薯條,一頓荷蘭式的餐點就誕生了,肚子報警的時候我就是這么解決問題的,從好奇到愛上這些小吃,只需要一口的時間而已。

尼德蘭王國的濃醇奶香
在荷蘭這樣一個人均一頭牛的畜牧業大國,奶制品的品質也是享譽全球的,大批的中國媽媽不斷往國內背荷蘭奶粉這件事就充分證明了這點。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位于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南的商業街內,一個始建于1937年的冰淇淋老店終年人頭攢動,似乎也就合情合理了。這家名為Van der Linde ijs的冰淇淋店,在數年間始終只賣一種冰淇淋的做法,體現了店家的自信和對冰淇淋的堅持。相比起和路雪的甜,和benjerry略顯普通的外形,這家店的冰淇淋一定能讓你在口感和逼格上雙滿足,不要以為它只是個蘑菇型的簡單甜筒,虛有其表絕不會出現在對它的描述中,一半溫奶油一半冰淇淋奶球的口感,奇妙到無以倫比,既相同又不同,在口中恰到好處的交織混合后,留下的,便是一片奶香。也正是為這奇妙口感的濃郁奶香,就算是四月的荷蘭天氣只有15度左右,也不能阻止我去排隊購買的腳步。

生鯡魚-----勇敢者的游戲
說到最后,我不得不提的是荷蘭海岸邊及其常見,卻也是最有荷蘭特色的食物——生鯡魚。說到鯡魚,國內的食客們大都被最近網上盛傳的鯡魚罐頭嚇得不輕。此鯡魚正是鯡魚罐頭的原材料,同樣的魚,發酵與未發酵,兩種味道,一個成了“臭名遠揚”的瑞典小吃,另一個則是略顯低調的荷蘭美食。至于瑞典人是怎么把好好的一條魚搞成臭氣熏天的,在這里我們不做討論,單來說說這個吃起來也需要一些勇氣的生鯡魚。整個制作過程非常簡單,去除干凈內臟的生鯡魚,簡單切段之后,搭配少許洋蔥和酸黃瓜,再在魚肉上插一面荷蘭小國旗,整個制作過程就結束了。從點餐到出餐,前后不過三兩分鐘的時間,老板友好微笑的端上這盤魚肉的時候,一定記得不要放松警惕,味蕾準備好即將到來的滑膩口感和海水特有咸味的雙重沖擊。說到這里我還是要強調,這的確是荷蘭最有特色的小吃之一,不需要懷疑,但更不需要懷疑的是,任何人初次品嘗都要去適應這個味道。其實當地人的標準吃法是將一整條生鯡魚提著尾巴直接放入口中,但畢竟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一口氣干掉一條小魚,我也不例外,因此切段之后的吃法著實的友好了很多。第一口,抵觸排斥的囫圇吞下,第二口,好奇心作祟的簡單咀嚼,第三口之后大概就可以品嘗出些門道,和喝豆汁的過程頗有幾分相似。坐在沃倫丹的海邊,被海風吹拂的同時,品嘗著大海的味道,荷蘭的味道,不知不覺中我開始享受起這樣的時刻,荷蘭的時刻,荷蘭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