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色”南靖 柿子紅和土樓的冬季

大自然是一個畫師，用各種姿勢揮灑出屬于四季的色彩，春天綠色田園、夏日花開嫣紅、秋收豐碩金黃、冬季白雪皚皚，四季輪回，年復一年。初冬，南方的山城南靖土樓村落，卻忘記了四季色彩的輪換。在塔下，撞見滿山的柿子紅；去河坑，看黃土墻上的時光正慢慢流淌；石橋村，天是藍的，水是藍的；云水謠，遠山近水如青黛。喝上幾杯土樓人釀的老酒，醉于這片山水。倒映在水中的景象，看來是出自莫奈；田園里的金黃，一定是塞尚喜歡的色調；那些神奇的土樓，難道不是米開朗基羅的手筆……亂了亂了，打翻了調色盤，傾灑在這片土地上。

塔下柿子紅的冬天

山里的天，藍的透澈。初冬的塔下村，到處都是柿子紅通通的影子。街巷里晾曬的柿餅，德遠堂前的柿子1元1個，軟的硬的隨便挑，山間小路上，柿子壓彎了枝條，掉落一地，整個村子彌漫著一股膩膩的甜香。

塔下村位于書洋鎮，距縣城70多公里。明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張氏先民到此開基后，沿溝谷兩岸陸續建造了42座方圓土樓，這些土樓沿山溪呈長蛇形排布，整個村莊高大雄渾，氣勢恢宏。聽村口的老伯說，清朝末期，受地理環境之限，村人又在沿溪兩岸的空地上，建起了一座座單院式土木結構的吊角樓，形成大樓帶小樓、高低錯落布局的山村“小橋流水人家”奇妙景觀。

這里還有著名的德遠堂，建于明朝弘治年間，這座“張式家廟”雕龍畫鳳，裝飾典雅。宗祠前有半圓形池塘，塘邊分別豎立著23根高達10米的石龍旗，也稱石旗桿，最具文物價值。據村中鄉賢介紹，這是全國保存最多、最完好的一處石龍旗桿群。桿柱浮雕蟠龍，騰云駕霧，勢欲騰飛。旗桿分基礎和主體筆身部分，其座有方形、六角形、八角形，主體又分上、中、下三段。文官的石龍旗桿頂端飾物多雕毛筆峰，武官則鐫坐獅，給人以靜穆、嚴肅、榮耀的感覺。

來到了這里，自然也要上山俯瞰一番，不過上山的路并不好找。沿溪的房子有許多的巷口，在當地人的指引下我們走進了其中一個掛著一排鳥籠的巷口。從這條巷子穿行而上，攀行一段泥濘的小路，就可以到達山頂。

在山上鳥瞰溪流穿村而過，整個塔下的神奇布局，隱含“太極”之妙。兩座自南而北的蜿蜒大山，如巨臂攬住一道生機勃勃的峽谷，山中古木參天，碧綠如黛；竹林茂密，翠接云天；林陰深處，青氣浮浮；淡淡靄霧，劃出幾道弧線，托出村落恍若蜃樓的起伏檐角。

河坑黃土墻上的時光

“仙山樓閣，北斗七星”，是對河坑土樓群奇特布局的描述。在南靖所有土樓群中，河坑算是保留生活氣息最濃的村落。

河坑土樓群位于書洋鎮曲江村，以“法天象地”作為規劃布局理念，在不足1平方公里范圍內集中排布14座大型土樓，是福建土樓中最密集的土樓群落。從最早的朝水樓（1549-1553）到最晚的永慶樓（1967-1972），建造時間足足跨越了423年，反映了不同年代土樓形成發展的歷史沿革。7座明清時期造的方形土樓和7座近代建造的圓形土樓構成兩組地上“北斗七星”的星象奇觀。

在村口橋頭往上走大概800米，有一條上山的小路，沿著小路，到達觀景臺，河坑土樓群的全貌就盡收眼底。遠處青山環抱，十幾座土樓，有規則地錯落在山地溪畔間，村中幾縷炊煙繚繞，是哪家灶臺正在準備農家晚餐？還是田間正在焚燒著稻桿？

村里的路并沒有規則，但大體可以從村外走到村里，經過一座座土樓前，路經稻田，石板橋，沿著一條小溪澗，走進村落深處。最里面那座繩慶樓，樓中供著一個神像，問樓中的老人，他說這是“保生大帝”，從廈門引過來的香火，每三年，他們都要回祖廟去掛香。

在村子里行走，見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從山里走出去的年輕人大概不會回來，城里人卻在心心念念回歸鄉村。

石橋村天是藍的

南靖書洋石橋村，是一片未被開發的土樓村落，溪澗繞著村落，呈現出原始的村貌。整個村落處在一個清流如帶，綠樹如煙，山環水繞的谷地里。石橋小盆地內地形變化多，又有小溪穿流其中，每個山包、地段都有自己的小地名。近20座方形、圓形土樓沿溪建筑在山谷中坡地上，高低錯落，是依地理環境構筑土樓的一大景觀。古橋村有全縣最古老的方土樓“永安樓”，有吸引中外許多專家學者來考察的斜面土樓“長源樓”，有全縣最大的圓土樓“順裕樓”，樓有四層288間，天井直徑59米。

石橋村，樸實如它的名字，幾座石橋將它的曲線勾勒而出。藍天在溪水里投下影子，母雞在瓜藤架下打盹，老人驕傲地說起屋后的八百年老樹，叮囑一定要看看。

從順裕樓的側門走出去，路過一片稻田，見到村后幾個家祠，但大多廢棄，僅留下幾個門框。就在這幾座家祠的后面，有塊小山坡地，老人口中的百年老樹就在這里，抬頭看云，聳入云際，樹上有個牌子，寫著“紅花香椿”，正是這株老樹的樹名。我們叫上六個人，到了村后，試了合圍，沒成功，下一次有機會八個人以上再來試試。

云水謠遠山青黛，等一場煙雨

因一部電影而出名的景點有很多，云水謠古鎮算一個。在南靖這個遍植香蕉的山城，大概只有本地人才知道，這個村落叫“長教”。

云水謠古鎮介于書洋、梅林兩鎮之間，是閩南聞名遐邇的一個秀美山村，幽長古道、千年榕樹、青山碧水、神奇土樓、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古鎮四面環山，縱橫十余里，溪流間一座座小橋跨越其上，兩岸村莊衣帶相連；溪岸兩帝，由13樓上面、上千年老榕樹組成的榕樹群蔚為壯觀。榕樹下則是一條條古老的溪石小道交叉穿梭，漫步其中，土樓勝景、田園風光盡收眼底。

當云水謠成為一處景區以后，悠遠的古道邊，每天迎來送往著無數的游客。老榕樹上，有許多的竹椅茶幾，供游客沖上一壺紅美人，靠在竹椅上，看人來人往，歲月流轉。

南靖之美，美在山水與土樓的完美結合。回來的路上，心里已經裝完了各種色彩，呼吸了大山里的清新空氣，醉意稍醒，這里的色彩不隨季節流轉，土樓人的生活原色調和了這個冬天。

有人說，旅行就是為了遇見自己，在路上，才能聽到自己的足音。南靖，我還會再來，就在下一個柿子紅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