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事情境
小文(化名),男,17歲,某中學高二學生,身高1.70米左右,體重約60公斤,體態消瘦,無家庭精神病史以及遺傳史。父母均為來寧務工人員,每天很早出門,晚上6點左右回家。父母文化程度不高,母親沒有耐心,但語言表達能力強。小文自幼在安徽老家生活并上完小學,由外婆教育撫養。
小文初一年級來寧,與父母、外婆一同生活,一家三代人租住在不到40平方的房屋,在暫住地上初中。小文結交了幾個要好的同學,經常在一起玩耍,這幾個男同學成績均不理想,偶爾有共同去網吧的現象,父母對他的朋友極為不滿。小文因此事與父母爭執過,結果都以簡單粗暴的形式結束——被打。小文在班主任不知情的情況下拿了假條與印章,離開了學校,第二天班主任檢查晨讀時發現小文不在,便與家長聯系,家長說小文沒有回家,班主任便邀請家長到學校來協商對小文的教育問題。
二、咨詢視角分析
從小文成長經歷來看,早期外婆給予他充分的尊重與關愛,使得小文內心能夠建立比較穩定的安全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父母照料不足的缺失。初一時換了學習環境與生活環境,使得小文內心壓抑著矛盾復雜的情緒:一方面感覺不到外婆給予的關愛,常常遭遇父母的責罵;另一方面,進入新的學習環境,沒有知心朋友,成績也得不到父母的贊賞,內心壓抑了很多焦慮情緒。隨著小文的進一步成長,他很想證明自己是優秀的,就在考試中采用作弊的手段獲取高分,想要得到父母的賞識。作弊未果后,擔心父母體罰,因而期中考試后未經允許無故離校。
三、咨詢過程
第一次咨詢,首先獲取小文的基本信息,與小文建立初步咨訪關系。在這個過程中,來訪者述說自己在家庭中得不到父母肯定時,眼淚止不住地流,話語也比較多。咨詢師沒有做過多的干預,只是傾聽,讓其在述說過程中得到情緒宣泄。對來訪者整個身心狀態進行觀察,從坐姿看,來訪者低垂著頭,整個人處于緊緊收縮的狀態;在言語表達上,存在很多消極的詞匯,“他們看不起我”“我沒有出息”“我想退學”,整個人處在一種情緒漩渦里。從咨詢師觀察看,來訪者對自己是低價值判斷,要幫助其建立自信。
第二次咨詢,咨詢師通過請小文繪制生命線的活動,了解小文對生命中重要他人、重要事件、最高興的事、最傷心的事、現在的我、將來的我等情況的講述,進一步了解小文的成長背景及心理發展過程。再通過“別人眼中的我”與“寫出自己的五個優點”活動使小文認識到他并不是讓人看不起的人,有人認可他,其中也包括任課老師。在他找出自己的優點后,提高對自己的認同感,認可并能悅納自己。最后通過“犯錯的我、現在的我、將來的我”,強化小文的責任感,使其明確自己所犯的錯誤,并布置一項作業,為下一次的咨詢做好鋪墊。
第三次咨詢,在征求來訪者的同意后,咨詢師與來訪者一起探討“給父母的一封信”。咨詢師肯定了小文對父母的感謝、自己的責任等積極言語,并利用完型療法中的“空椅子”技術,讓來訪者訴說對父母的意見,并能進一步理解父母的不易,從而接納父母的教育。咨訪雙方一起商討是否給父母看這封信,咨詢師讓來訪者預估父母看信后的結果,最后來訪者決定給父母看信。
第四次咨詢,來訪者向咨詢師分享父母看信后的感受,充分體現來訪者被尊重后的喜悅心情。咨詢師通過班主任得知來訪者狀態還不錯,上課分心與低自我價值的話語也沒有再出現。來訪者一直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感覺要學的東西有很多,對小高考表現出較強的信心。
咨詢師引導來訪者聚焦于當下的改變,來訪者通過自我體驗與覺察,能夠加深對自己的理解,也能充分理解父母的做法,咨詢師對來訪者這樣的覺察給予了積極的肯定。在后來的小高考中,來訪者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
四、咨詢師的反思
首先,我們面對的大多是青少年的成長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咨詢師需要用一種積極的眼光看待,為其提供潛在的支持性資源,引導出孩子的正性心理力量。所以在咨詢中,咨詢師要區別于其他老師,不能立即給來訪者貼上標簽,而要用一種積極的心態與來訪者互動,從而促進來訪者的內心發生改變,樹立信心。在咨詢中,咨訪關系影響著咨詢的整個進程,要采用不同的方式來建立咨訪關系,只有建立了良好的咨訪關系,才能繼續進一步深入咨詢。咨詢師需要積極關注來訪者的內心需要,這種需要可能來自于內在,也有可能來自于外在,要注意的是,在這些需要的背后,是來訪者對愛與支持性關系的渴望。其次,從這個案例可以看出,渴望被尊重是一個永恒的話題。通過孩子對父母教育方式的分析,看到彼此內心的需要以及正確的表達方式,進而做出愛的改變。因此,咨詢師要想改變青少年的問題,就需要引導家庭進行積極改變,不能將焦點只放在孩子的癥狀上,而要透過孩子癥狀看到家庭溝通出現的問題,有效轉化沉積在孩子心理上的負性能量。■
(南京市第九中學 胡永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