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食品生產和貿易中,食品標準不斷增加,本文討論了其對低收入國家出口機會以及這些國家的發展的影響。食品標準的增加通常被視為貧窮國家的威脅,會減少他們的出口機會,導致貿易收益的分配不均及貧困農民的邊緣化,然而,關于食品標準增加對發展的影響,還是有很多爭議,實證研究也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在本文中,我們對這些爭議及實驗性證據進行了概述。
關鍵詞:食品標準;國際貿易;縱向協調;食品供應鏈;發展中國家
1.介紹
標準越來越傾向于支配世界貿易和生產,標準在一些行業尤其重要,如食品和農產品的出口(雅菲和亨森,2005;馬丁和斯文,2007)。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對產品質量和食物安全的要求——更近一點,食品生產和貿易的道德和環境問題——正快速增加,尤其是在歐美和其他高收入地區。對于貧困國家來說,參與到國際貿易一般被認為是有利可賺的(巴格瓦蒂和斯里尼瓦桑,2002;多拉爾和克雷,20022004),然而隨著食品標準的加劇擴散和緊縮,人們開始對這種貿易自由化的有利影響提出質疑。
對發展中國家的主要擔憂是:1)標準成為新的非關稅壁壘,減少了最貧困國家的出口機會,因為在嚴格標準合規和提高供應鏈上,他們面臨著多重限制;2)貧困的農民和小農供應商由于其無法滿足高標準,而被排除在高標準食品供應鏈之外;3)在供應鏈中,這些農民都是被剝削的,因為在與大的食品出口商和跨國食品公司的競爭中,高標準降低了這些小農的議價能力,并增加了傭金提取的可能。因此,標準常常被看做是貧困國家的貿易壁壘和發展壁壘,然而,關于不斷增加和緊縮的食物標準對貿易和發展的影響,還是有爭議的,實證研究也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在本文中,我們對這些爭議及實驗性證據進行了概述,都是關于增加的食物標準對發展中國家的食品出口,以及對這些國家經濟增長、農村發展和減緩貧困的影響。
本文的結構設置如下:在第二部分,我們簡要討論下農產品行業不斷增加的標準擴散和緊縮;在第三部分,我們概述了關于標準是發展中國家的貿易壁壘這一點的爭論和反駁,并討論與之相關的實驗證據;在第四部分,我們調研了增加的標準是如何影響發展中國家的供應鏈和本土生產商的;在最后一部分我們做了總結。
2.增加和緊縮的食品標準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隨著來自于國家政府、國際機構和私人的新規定和新要求的出現,以及專注于不同問題的各種標準的出現,如產品質量、食品安全和越來越多的道德和環境問題,食品標準有了大幅增加。在國際層面上,食品標準是由食品法典委員會、國際植物保護公約(IPPC)和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制定的,并由世貿組織衛生和植物檢疫 (SPS)協議和技術型貿易壁壘(TBT)協議監管。根據這些協議,世貿組織成員國仍然有權改編和背離國際標準,只要是為了人類、植物和動物的健康出發并以科學原則為基礎。
大多數國家和地方政府都有自己的食品法律法規,他們所用的自己的食品標準通常比國際要求要高,例如,歐盟(EU)的食品標準,食品法的一般原則和要求是根據歐盟一般食品法規Regulation (EC)178/2002制定的,該法律基于:1)預防原則;2)可追溯性。預防原則聲明如果有合理的安全擔憂立場,保護人類健康的措施是可獲得準許的,即使是缺乏或沒有足夠的科學支持。可追溯性意思是對飼料和食物本源的追溯鑒別,以便于有食品安全危險時取消生產。
除國際和國家公共法規以外,很多大的食品公司、連鎖超市和非政府組織也會建立私人食品標準——通常比公共要求要嚴格——以專業認證的形式確保食品質量和安全標準,如全球良好農業操作規范(以前是歐洲良好農業操作規范)、英國零售商協會(BRC)全球標準、道德貿易聯盟(ETI)、特易購自然選擇、節約品質食品(SQV)項目等等。盡管在法律上私人標準不是強制性的,但實際上卻是被強制執行的,因為國際農產品市場上很大一部分買家要求供應商滿足這種私人標準,給供應商帶來很大的商業壓力(亨森和漢弗萊,2008),私人標準通常超越食品質量和安全標準,并出于道德和環境考慮。
由于更嚴格的要求,食品標準也是緊縮的,尤其是植物檢疫和衛生方面的要求,如農藥最大殘留量和污染水平,舉個例子,在過去的10年里,新SPS協議對WTO的通知以指數方式增加(亨森,2006)。基于其預防原則和可追溯性要求,歐盟一般食品法2002發布了兩項新的食品安全要求和健康問題;在過去的幾年中,歐洲良好農業操作規范迅速擴張,發展成為全球良好農業操作規范,其遵從準則越來越嚴格。例如,僅僅在三年內,歐洲良好農業操作規范的遵從準則就從145增加至199(EurepGAP, 2009)。
食品標準主要在高收入國家和地區產生,如歐盟和美國。全球農產品貿易中食品標準的增加是由幾個因素促成的,發達國家的一系列重大食品安全危害引起了消費者和公眾對食源性健康風險的關注,并導致其對食品安全的要求越來越高;此外,收入水平的提高以及飲食習慣的改變也增加了對高品質食品的需求;消費者對與食品生產和貿易有關的道德和環境問題認知度越來越高,這也促進了與之相關的特定標準的食品需求量的增長,還增加了新鮮食品的貿易,如水果、蔬菜、魚和肉,這都具有食品安全風險且受消費者特定質量要求控制的;相應地增加了對于通過標準監管貿易的需求。另外,食品供應鏈中,處于主導地位的超級市場的增加也有助于解釋為什么食品標準變得越來越重要,作為產品差異化策略或者為了減少食品安全風險及與銷售不安全食物的風險成本,大型零售連鎖店非常注重新鮮、食品質量和食品安全。
3.食品標準與國際貿易及他們的影響
大部分關于食品標準的討論都說食品標準是貿易的非關稅堡壘,尤其是減少了發展中國家的出口機會(奧吉爾及其他人,2005;布林頓和曼基,2002;費蘭蒂諾,2006)。首先,公共法規和標準可能被用作禁止進口、保護國內農民和農產品公司的貿易保護工具(馬丁和斯文,2007),貿易自由化的增加本身就可能引起那些意識到配合取消或關稅減少的國家的注意,然后運用標準來禁止進口(內夫和馬拉納斯基,1996)。事實上有證據表明并行標準的有效利用,例如,馬修及其他人(2003)發現,有幾個國家通過對來自于發展中國家的禽類產品實行沙門氏菌零容忍的政策有效抑制了進口,對國內供應商卻不監管該項標準——這有助于解決WTO的一些糾紛;雅菲和亨森(2005)也注意到一個案例,澳大利亞通過禁止進口菲律賓含苯甲酸的沙拉,而允許進口新西蘭含苯甲酸的沙拉來進行歧視性進口;此外,德斯塔(2008)運用歐盟食品安全法及其預防原則導致了從東非進口畜產品的有效減少。盡管有這種歧視性進口的案例,雅菲和亨森(2005)還是認為,沒有系統證據證明工業國歧視性地使用標準作為禁止從發展中國家進口的貿易保護工具,許多這樣的案例至少涉及部分合法的食品安全和農業健康問題。
面臨所謂的歧視的發展中國家通常缺乏參與WTO糾紛解決的制度能力以及申辯案件的科學能力。然而,近年來,發展中國家在WTO制度流程中的參與已經有所改善,有發展中國家發起的SPS有關通知的數量也在增加(羅伯特,2004),例如,羅伯特和克里索夫(2004)的報告中提到,在1995年到2002年這段時間里,共有33份有關園藝貿易的投訴被提交至WTO SPS委員會進行討論,在第一年,也就是1995-1996年,所有的投訴都是發達國家遞交的,主要是歐盟和美國,而更近一點的2001-2002年,有16項投訴都是由亞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國家發起的,并受到其他發展中國家的支持。
第二,標準可以作為貿易壁壘,因為標準合規和認證需要高成本。這種成本對發展中國家來說尤其高,他們一般缺少用于食品質量和安全管理的基礎設施、制度、技術和科學能力,且國內食品質量和安全標準與國際標準相差很大,該問題的實現證據是有效的、混雜的,一些作者發現了高合規成本的證據,并指出對于發展中國家的生產商來說,認證只能通過大量的捐贈支持獲得,然而,一些研究人員估計,標準合規成本只是整個生產成本的一小部分,他們推斷合規成本比通常想象的要低很多。例如,Aloui和肯尼(2005)認為摩洛哥出口番茄的SPS標準合規成本占總成本的3%;卡托及其他人(2005)估計尼加拉瓜出口蝦的質量和安全標準合規成本低于總貨值的3%,而維持合規的成本低于總貨值的1%。
第三,發展中國家無能力滿足嚴格的標準,這是非常昂貴且貿易扭曲的。無能力達到標準要求首先導致邊境扣留,最終導致貿易限制,如特定產品的進口禁令,例如,因為污染、農藥殘留違規和不滿足標簽要求等問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通報了近3000起進口水果和蔬菜以及1500多起水產品的邊境扣留,多數來自發展中國家(亨森及其他人,2000;安奈沃爾,2000);此外,1997年,由于肯尼亞的食品安全風險及孟加拉國無法滿足加工廠的衛生規范,歐盟禁止從兩國進口魚。
貿易限制和進口禁令是極其昂貴的,短期來看就是直接失去出口收入,長期來看,會損害一個國家的聲譽并侵蝕其出口競爭力。例如,歐盟對肯尼亞魚的禁令使其出口收入降低了37%(亨森及其他人,2000),在1995-1997年間美國對危地馬拉出口蔬菜的邊境扣留使其每年損失3500萬美元。
因為使用歧視性標準對抗發展中國家,因為發展中國家特別高的合規成本,這表明標準成為貿易壁壘的實際證據非常有限。此外,標準還是貿易的催化劑,標準大部分通常是為了公眾健康,也能促進具有不同規范的國家之間的貿易,就其本身而言,標準和認證機構能夠幫助減少交易成本、促進消費者對食品安全的信心,并增加發展中國家進入國際市場的機會(亨森和雅菲,2008)。事實上,標準為發展中國家生產商和高收入市場消費者喜好提供了一個橋梁,可以被作為發展中國家食品供應鏈升級和現代化的催化劑,并提高他們的競爭實力。
一些發展中國家實際上已經成功地達到了越來越多的食品標準,并逐步完成出口產業升級,為長期出口打下基礎。雅菲和亨森(2005)注意到最成功的國家和/或行業都已經開始使用高的質量和安全標準,以在全球市場競爭中進行重新自我定位,要獲得這些好處一個關鍵因素是在食品質量和安全上先行一步,促進企業戰略反饋(雅菲和亨森,2002;亨森和漢弗萊,2008)。
4.食品標準和發展
發展中國家一方面了解標準之間的聯系,另一方面出口競爭力和性能,這對設計一套更廣闊的發展議程至關重要,因為大家普遍認為全球市場一體化有利于經濟增長(巴格瓦蒂和斯里尼瓦桑,2002;多拉爾和克雷,20022004)。但是,也有人擔心貧困國家可能不會從高標準國際貿易中獲得相應比例的利潤,因此,另一個關鍵的政策問題是了解在發展中國家,標準、出口鏈和農村收入之間的聯系。嚴格的私人和公眾標準的擴散已經引起了食品生產、貿易組織和監管方式的巨大改變,這對生產商和農村供貨商意義重大(麥卡洛及其他人,2008;斯文,2007;威爾森和阿比奧拉,2003),因此,與標準合規有關的成本和結構變化會導致明顯的利潤再分配——不只是跨國,還順著供應鏈和農村社會(世界銀行,2005)。要了解增加的高標準食品貿易對地方利潤的影響,一個關鍵問題是供應鏈結構和管制體系是如何回應越來越多的標準的,在本節內容中,我們首先討論供應鏈組織和管理,然后在討論越來越多的標準對發展的影響。
A.供應鏈組織和管理
由標準增加引起的食品供應鏈的主要結構變化包括1)全球供應鏈中,縱向協調(VC)水平的增加,2)大的食品公司供應基地的不斷整合——通常是跨國的——處于供應鏈主導地位。
首先,在整個供應鏈中符合不斷增加的復雜和嚴格的食品標準,并進行合規監測要求在供應鏈中有更嚴格的VC。為了確保高質量和安全產品的產量和連續性生產,食品貿易商和加工商越來越多地從首選供應商和專業批發市場,在有合同的基礎上進行采購,從而推進食品分配系統朝向更多的VC前進。上游供應鏈VC也在增加,傳統上有“中間商”的現貨貿易體系在高標準貿易中不夠有效,因為與標準合規監測有關的交易成本很高。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標準,農業食品公司和出口商調整期采購系統,傾向于更多的VC(斯文,2005),通過各種合同種植,或者最極端的是通過完全所有權縱向整合,這些情況都可能發生。后者意味著農產品加工和食品貿易公司從小農合同制生產向大規模垂直一體化的基地生產轉化,這種大規模垂直一體化生產方式擴大了標準化生產的范圍,并能以低的交易成本滿足高標準,然而,農業的風險和成本也有所增加,包括勞動監督成本。
有大量的實證研究證明了這些供應鏈的發展。一些研究指向包含的綜合VC計劃,作為食品標準增加的產物,它包含大的食品公司和發展中國家生產商之間的廣泛監測和復雜承包問題。例如,古拉迪、麥諾特和博拉(2007)就意識到了在應對食品標準增長時,東南亞動物合同制生產發生了急劇增長;肯尼亞·雅菲(2003)論文中FFV出口那部分內容報道了受食品標準增加刺激的供應商-合同,其推廣服務和加強管理愈演愈烈;明騰、蘭特瑞納雷森和斯文(2006)發表了一篇案例研究,是關于馬達加斯加島蔬菜出口行業中一個大型合同制農場項目和小農生產者的,合同包括加強農場檢測和推廣服務,以便確保出口產品的合規標準。在東歐和中亞地區轉型國家的不同農業領域中,斯文(2005)將標準的增加作為VC增加的主要推動力之一;其他作者也通過案例研究得到了證明高標準出口生產中,向VC轉移的證據,例如,馬丁和斯文(2009)在報告中說道,作為標準增加的一個結果,塞內加爾的蔬菜出口公司進行了采購策略的轉移,從95%都是與小農簽訂合同轉移到50%都來自垂直一體化的基地農場生產;麥諾特和尼基(2004)、多蘭和漢弗萊(2000)報道了類似發現,肯尼亞和科特迪瓦的蔬菜水果行業中垂直一體化生產也在增加。從小規模合同制生產到大規模垂直一體化生產,如此深遠的轉變因行業和國家而變(馬丁及其他人,預測),且對生產者和當地居民的受益方式有重要影響(更遠來看)。
第二,食品標準對發展中國家小型農產品企業和出口商提出了特殊挑戰——產生于資金、技術和制度約束——要立足于出口市場。盡管,一般而言標準合規成本相對于總的出口價值來說可能比較低,但該成本對于小公司來說可能就相對非常高了,致使小公司和缺乏資金的公司進行市場撤離(里爾登及其他人,1999);此外,小公司在于海外進口商和大的連鎖店訂立合同時處于劣勢,因為他們不能保證這些大買家需要的量;而且,跨過控股公司通過在發展中國家建立子公司而區域垂直一體化,在發展中國家的食品出口、加工和零售行業,外國直接投資(FDI)在過去的十年里急劇增長(克倫及其他人,2008),這會促使小公司在高標準出口領域更難獲得資金、技術和市場信息。發展中國家食品行業中,越來越多的食品標準和增加的FDI會導致實力較弱的參與者退出有利可圖的出口市場,因此也會使他們在供應鏈的出口節點進行整合。
實證文獻提供了一些低收入國家不斷整合農產品出口生產的證據(多蘭和漢弗萊,2000;雅菲,2003)。例如,馬丁、德賴斯、Dedehouanou和斯文(2007)報道的在塞內加爾豆類出口行業中,出口公司的數量從2002年的27個降到2005年的20個,主要是小型出口商撤離了市場,同一時期,使三家最大的公司市場份額有所上升。
B.對地方利益的影響
對發展中國家的主要擔憂是小農供應商問題——尤其是最貧困的——被高標準供應鏈排除在外、或者被剝削。
關于排斥小農供應商的問題,文獻中有形形色色的證據。一些研究認為由于高合規成本和VC水平的增加,小農戶,尤其是最貧困的農戶,越來越多地被排擠到高標準出口生產以外(吉本,2003;里爾登和巴雷特,2000;雷爾等及其他人,1999)。首先,在農場層面上,為滿足嚴格的公眾標準和私人標準要求而產生的合規成本和認證成本對于(繼續)進行高標準生產的小農生產商來說算是高得離譜的,尤其是在信貸市場不完善且限額的時候。實驗研究員們實際計算了高標準供應鏈上個體小農生產商的合規和認證成本,不同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結論,例如,在加納菠蘿行業中,亨森(2009)估計小農合同制生產商對歐盟良好農業操作規范認證(II型,聯合認證)進行的初始非重復性投資,其成本占銷售額的比例小于2%,而維護認證的非重復性成本小于銷售額的1%;除了這些相對較小的合規成本以外,由于已經做了歐盟良好農業操作規范認證,各種生產上的可變成本要更低一些,主要是因為更好且更有效地使用了農藥和其他化學品,在農藝實踐上有所改善。
第二,食品供應鏈上越來越多的VC可能導致對最小和最貧困農民的偏見,或者是因為他們被更傾向于與大的供應商訂立合同的農業加工廠和貿易商排除在合同制農場項目以外,或者是因為小農生產被垂直一體化農業中的基地生產所替代了。合同制農場項目可能偏向與相對更大的、更好的農場,因為交易成本會更低——尤其是監管標準合規性的成本,農場擴建的投資成本也更低,而且還能獲得承包商的經濟援助(凱和倫斯滕,1999)。然而標準本身也是用于協調供應商產品和工藝的手段,同樣地在處理大量的小型供應商時降低交易成本;此外,條款清晰的合同包括農場擴建和援助項目,在小型農場面對嚴格標準時,能幫助其緩解財政和技術限制。實際上,高標準合同制農業具有緊湊的合同協調作用及加強的農場援助項目,能夠給受限制的小型農場提供參與到高價值出口生產的基礎;而且,企業可能更愿意與小型農場簽合同,因為他們有成本優勢——尤其是如果涉及勞動量大的生產——也或者是因為跟小型供應商的合同執行力沒那么強。
對于小農參與高標準供應鏈的實際證據很混雜,既有案例表明幾乎沒有任何小農參與到完全的垂直一體化供應鏈中,如塞內加爾的番茄出口行業(馬丁及其他人,2008)和贊比亞的水果蔬菜出口行業(萊格及其他人,2006);同時,也有很多的案例表明出口生產——運往到高標準和標準越來越多的市場——還是由小農主導,如馬達加斯加島(明騰及其他人,2006)和加納(萊格及其他人,2006)的蔬菜出口行業;在高標準出口生產相關的大部分案例中,都是小農合同制生產和大型農工生產的混合(馬丁及其他人,預測)。一些研究指出,隨著標準的增加,小農生產的市場份額急劇下降,如雅菲(2003)——認識到可用數據的局限性——估測肯尼亞蔬菜出口行業,小農生產的份額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的45%降到2001/2002年的27%;然而更近一些的研究,認為早期的研究夸大了對小農的排斥問題,事實上,參與到肯尼亞高標準園藝出口的小農比之前估計的要多(阿斯富及其他人,2007;米瑟夫及其他人,2008)。總之,非洲園藝行業的相關數據似乎都表明實際上參與到高標準生產中的小農比基于以上數據所估計的要多得多,在東歐和重要地區的一些過渡國家,在幾個農業模塊也有相似的發現(斯文,2005)。
至于小農生產商的剝削問題,也反復地被討論過,涉及國外投資商、大型食品公司和發展中國家的精英從高標準農業貿易中獲益,標準會導致貿易收益的更不平等分布(如多蘭和漢弗萊,2000;里爾登及其他人,1999)等問題。一方面,據說供應鏈中出口供應基地和VC的整合能夠放大大型農業公司和跨國公司的議價能力,把決策權從農民轉移給這些下游公司,并強化了這些公司從供應鏈中賺取傭金的能力,這對貧困的農民和當地小農非常不利(瓦寧和凱,2002);另一方面,VC計劃為農民獲得他們所需要的貸款、收入和技術提供準入基礎,便于他們提高自己的產能和質量,以增加收入。
近期的實證研究已經表明小農從那與高標準合同制生產的有益效果,所謂有益效果包括生產力的獲得、小農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易變性的降低、技術外溢等等,例如,德賴斯和斯文(2004)表明波蘭的小型乳牛場受益于與大型牛奶加工商的合同制生產,生產力和質量有所提高;古拉迪及其他人(2005)提供了類似的關于南非小農動物產品的證據;馬丁和斯文(2009)表示塞內加爾園藝出口行業的合同制農業引起了家庭收入的大幅、明顯提升;明騰及其他人(2006)表示馬達加斯加島的高標準蔬菜出口行業在合同制農業體系下,當地生產蔬菜用于出口的農業家庭有了更高的收入穩定性,“饑餓”月數有所下降;此外,這些作者又表示對于生產商來說,還有非直接益處,如技術外溢效應使睡到產量增加了60%;另外,阿斯富、米瑟夫和魏貝爾(2007)表示肯尼亞園藝行業的小農歐盟良好農業生產規范認證給農民帶來了大量的額外收益(與未認證的農民相比);而且,這些作者發現歐盟良好的農業生產規范認證使得殺蟲劑使用減少、農民健康風險降低(阿斯富及其他人,2008)。
另外,在高標準貿易的利益分析上,一個重要的——很容易被忽略的——討論話題是貧困家庭可能受益于就業效應,在垂直一體化基地農場和大型合同制農場中,高標準貿易創造出了新的加工和處理生產的就業機會。近期一些實證研究表明高標準貿易創造出大量適合貧困人群的崗位,使農村收入提高、貧困率下降,例如,馬丁和斯文(2009)估計由于塞內加爾的高標準豆類出口,當地貧困率下降了12個百分點,主要受就業效應影響。
結論
本文的主要結論是增加和緊縮的食品標準并非是貧困國家參與國際農業貿易以及這些國家發展的必然壁壘。我們已經說明了很多與“標準是貿易的非關稅壁壘”概念和“高標準貿易是排斥的、高度不平等的”一般觀點相反的論據,;此外,我們指出有充分證據證明高標準貿易有益于貧困國家以及那些國家的小農農民、農村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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