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式理想主義”過時了嗎

林風

西班牙“整個國家正在被拉希德們占領”

布魯塞爾恐怖襲擊后的周末，正逢復活節假期，我的西班牙朋友里卡多來家里做客。

“我早就知道布魯塞爾會倒霉”，他用操著濃重西班牙口音的英語說，“遲早的事。而且還會有下一個倒霉的國家。”

在他看來，西班牙也不比比利時好到哪里去——里卡多說，他的父母住在馬德里郊區，乘坐地鐵和火車去看望父母的路上，常常整節車廂都是穆斯林。這樣的氛圍，讓很多西班牙人感到越來越不安。

西班牙是歐洲距離北非最近的國家之一，有大批來自摩洛哥等國的穆斯林移民。羨慕歐洲良好的福利制度，特別是醫療制度，北非和土耳其的穆斯林常常“呼朋引伴”或合法或非法地來到歐洲，并想盡一切辦法留下來。

“他們還喜歡生好多孩子——如果現行選舉制度不變，再過些年，西班牙可能就會選出一位穆斯林總統”，里卡多苦笑著說。

里卡多對自己國家的前途很失望，所以離開了西班牙來英國工作，并且不打算回去。他甚至說，如果自己是英國公民，一定會投票支持“脫歐”。

我這個亞洲人，私心里其實一直很羨慕歐洲的“理想主義”——為了“在一起”，27個文化宗教語言經濟各異、甚至有過歷史仇恨的國家，勇敢地敞開懷抱，努力地求同存異。

要知道，“理想主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強大的現實主義力量的支撐才能實現。歐盟的官方語言就有24種之多，歐委會擁有全世界最大的翻譯團隊，每年光在翻譯上的支出就高達10億歐元。

但里卡多的沮喪表明，巴黎和布魯塞爾兩次恐怖襲擊，已經讓歐洲人美好的心靈上傷痕累累。

就在我們聊天的同時，巴基斯坦拉合爾的一個兒童公園里，又發生了嚴重的自殺式炸彈襲擊，至少69人喪生。塔利班的一個分支機構聲稱對此負責，襲擊目標直指“基督徒”。

6月的英國“脫歐”公投，11月的美國大選，結果可能都會受此影響。

“歐洲式理想主義”過時了嗎？

未來，歐洲人還會選擇相信理想主義嗎？如果歐洲式理想主義“淪陷”，未來的世界，是否也會變得封閉、小心，充滿猜疑的眼神而非張開的懷抱？

我寧愿相信，這只是“歐盟”政體走向更堅固的道路上，一個很困難的階段。即使前途晦暗不明，也不可以放棄歐洲幾代政治家最初的愿景——一個共同契約下，自由、溫暖、包容的美好世界。

歐洲，或許到了再次出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