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

◎蔡欣然

大哥大嫂

◎蔡欣然

父親去世后，很小的時候就有神經障礙而且到現在也不會做農活的二哥，執意要去大姐家生活，就把多病的母親托付給了大哥大嫂贍養。就這樣，我們又生活在了一起。依然是在父親當年買下的那個老屋，不同的是，我有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嫂，還有了一個剛滿周歲的活潑可愛的侄女。

每個人腳下的路都是山一程水一程。幾年后母親也不在了，我的悲痛和無助被大哥大嫂的愛漸漸沖淡。他們一直就在我的身邊，不停努力著，用他們的善良與勤勞，為我鋪筑著通往幸福的道路。

二哥在去大姐家的最初幾年，姐家的日子還算不錯。至于大姐的性格，到現在我也琢磨不透。她不但沒有朋友，就連自己的親屬也很少來往。特別是在她的五個孩子相繼出生、幾年后姐夫又因病離世后，她整個人都變了，這也讓不問世事的她在生活上更加舉步維艱。就在此時，善良的大哥用他原本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姐家的一切重擔。

大姐也是以土地為生的農民。每年的春種、夏鏟、秋收、冬藏，都是大哥一個人開著自家的四輪車，無數次地往返。為了趕路，有時都顧不得吃飯。如今，大哥一切的辛勞也許只有這條路記得。直到前幾年大姐的女兒相繼出嫁了，兒子也長大了，大哥才安心地放下了這副重擔。可是，還沒等他好好歇息一下，新的擔子又落到了他的肩上。

一直在大姐家生活的二哥突然回來了，并且說再也不走了，還想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屋。大哥大嫂看著二哥蓬亂花白的頭發，灰黃且又瘦弱的臉龐，還有那無助的眼神，猜到他在姐家生活不如意，就立即答應了他。接下來，就開始選購上等的建材，大嫂的親屬也來幫忙。不久，二哥就住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小屋——明亮而又溫暖的瓦房。二哥高興極了！此后，在大哥他們悉心的照顧下，他一度花白的頭發竟長成了黑發，臉也紅潤了，一直困擾著他的神經頑疾也銷聲匿跡了。二哥依然不會干農活，大哥他們無論怎么忙，也從來不用他。鄉里鄰居看到二哥恢復得這么好，都夸贊大哥大嫂的為人呢！這時，我的大哥只會笑著說，只要他好好的，就比啥都強。

然而，不幸總是突如其來。接下來的三年里，我們不知怎了，又給大哥一家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最先是我的二哥因為突發眼疾住進了醫院，一周后有所好轉回家靜養。不久，我兒子又病了，也在醫院住了一周。他還沒完全康復，我又住進了醫院。我們接二連三地病倒，也把大哥一家平靜的生活打破了。哥嫂和他們在長春的女兒也都跟著忙碌起來，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我們才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療。如今只有我依然沒有完全康復，這也成了他們日夜的牽掛。只要一有空閑，他們就打電話或用微信詢問我的情況，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回家過中秋節……

喜歡在夜里寫作的我，在今夜，心久久不能平靜。今晚沒有月亮！是被我的愧疚覆蓋了嗎？又下雨了，是我流下的淚啊！透過盈盈的淚光，我突然看到——時光在哥嫂飽經風霜的臉上刻下了道道皺紋；我看見，歲月的雪霜染白了他們曾經烏黑的頭發；我還看到，幸福距離我越來越近了，可是，我的心也越來越疼了……

我的大哥大嫂，我最愛的人！就算我把字典里所有有關愛的文字都寫出來，也傾訴不盡你們給予我的關愛與溫暖。人都說“長兄如父”，我卻要補充一句“長嫂如母”。我的大哥大嫂，這份血濃于水的手足深情，今生里，我該何以報答！

（作者單位：長嶺縣文化館）

（責任編輯 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