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老屋

◎邊楠茜

懷念老屋

◎邊楠茜

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我和爸爸回到了老家。如今，爺爺奶奶已經從那個偏遠的小山村搬到了這個還算繁華的縣城，搬進那個在我看來象征著現代文明的高樓大廈。外面真的太冷了，下車之后，我都還沒有領略這北國的皚皚白雪，就急忙跑上樓，一頭扎進暖氣的溫暖環繞中。捧著爺爺奶奶給我準備好的各種美味佳肴，和幾個同學在網上盡情地購物、玩網游，我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地點的轉換而發生變化。

幾天之后，爸爸突然提議要帶我去看看老房子。我不是一個懷舊的人，那個老房子早已在我的記憶中變得模糊，還回去干嗎？我可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房間，在凜冽寒風中去上演什么回憶的戲碼，但是，我卻不能拒絕，因為提議者是我的爸爸。

于是，我輾轉坐完汽車又坐三輪，最后全身已經凍得快僵硬的我終于站在那所老屋前。老屋是土屋，墻用一種家鄉人稱之為稻草編泥巴砌成，屋頂蓋的是深紅色的瓦。我的童年即在此度過，直到爸爸工作調動而離開。

佇立在老屋前的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那年我五歲，和同村的孩子去山里玩，結果因為追趕一只罕見的蝴蝶，我走進了深山。當我滿懷欣喜地抓住那只蝴蝶，正想向同伴們炫耀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晚，我早已掉隊了。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鬼魅魍魎般的樹影，讓我開始一路狂奔，全然不顧樹枝的掛拽。當我一身泥濘地站在村口時，遠遠地看見老屋發出昏黃的燈光，還有縷縷升起的炊煙，我年幼的心突然變得那么踏實，剛才所有的恐慌都一掃而過，老屋就像一個吸鐵石一樣，讓我堅定地向它走去，那個時候的老屋對我來說——是家！

那年我八歲，在縣里舉辦的文藝演出中，我作為村里小學合唱團的領唱，在舞臺上收獲掌聲無數。我迫切地想回家把這個消息和爺爺奶奶分享。原本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在我急迫的盼望下，變得那么漫長，我不斷看著窗外，總是埋怨時間過得太慢，我的小手還不斷地拍打著窗戶。當車子停在村口，我看見紅花綠樹掩映中的老屋時，噘起的小嘴瞬間露出了微笑，我急忙沖下車，跑進屋里，把好消息告訴爺爺奶奶，整個老屋一下子被歡笑聲填滿，老屋就像一個百寶箱，收集了我所有的歡笑和快樂。那時的老屋對我來說——是幸福！

那年我十二歲，跟著父母離開了老屋，要去那個大城市生活。雖然我哭過，鬧過，但是我終究拗不過大人，我透過車窗看著逐漸遠去的老屋，臉上全是淚水。再見了，院子里的小雞和小鴨；再見了，房前屋后的瓜果李桃；再見了，和我一起爬樹的小伙伴；再見了，漫山遍野的野花蝴蝶……那時的老屋對我來說——是懷念！

當往事因為此時與老屋面對面而變得異常清晰，我有多久沒有這樣帶有溫度地去回憶過過去？我又有多久沒有這樣沉靜地懷念過曾經無邪的歡聲笑語？在網絡的世界里，除了用鼠標點擊“確定”和“取消”之外，我似乎遺忘了那些曾經的美好。

如今的老屋，用它的滄桑，用它的古老，用它的存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提醒著我：在低頭的時候，不要忘記抬頭看看窗外的風景和曾經那些路過的美好！此時的老屋對我來說——是眷戀！

每一座老屋，都有一段經久流傳的故事，也好讓人們在回憶和感知它的同時，有情境入懷。

往事隨風去，如塵，老屋已無，草還春。塵事幾朝淡遠，而今一夢，猶新。

（作者系長春市第十一高中學生）

（責任編輯 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