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樸的語言 真摯的感情

胡適的回憶性散文《我的母親》選自《胡適自傳》。這是一篇質樸自然、真摯感人的優美散文。文章表現了母親無比深摯的愛子之情及其優秀的性格品質，同時也表達了作者對母親的深切懷念和崇高敬意。

【妙語品味】

例1：每天天剛亮時，我母親就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從不知道她醒來坐了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才對我說昨天我做錯了什么事，說錯了什么話，要我認錯，要我用功讀書。

“披衣坐起”“做錯了什么事”“說錯了什么話”，這些語句質樸、真切，飽含感情，表現出母親對“我”的關切，字里行間流露出“我”對母親的愛戴、感激之情。

例2：我跪著哭，用手擦眼淚，不知擦進了什么微菌，后來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翳病。醫來醫去，總醫不好。我母親心里又悔又急，聽說眼翳可以用舌頭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頭舔我的病眼。這是我的嚴師，我的慈母。

“我”害了翳病，母親“又悔又急”“用舌頭舔我的病眼”，作者用最質樸自然的語言敘述母親平凡的舉動，讓我們看到了一個關心、疼愛兒子的母親，令人十分感動。

例3：我母親的氣量大，性子好，又因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兒比我只小一歲，她的飲食衣料總是和我的一樣。我和她有小爭執，總是我吃虧，母親總是責備我，要我事事讓她。后來大嫂、二嫂都生了兒子了，她們生氣時便打罵孩子來出氣，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話罵給別人聽。我母親只裝做沒聽見。有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門去，或到左鄰立大嫂家去坐一會，或走后門到后鄰度嫂家去閑談。她從不和兩個嫂子吵一句嘴。

母親“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她實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門去”，母親忍辱負重的痛苦形象，只通過這平淡的敘述便躍然紙上，并在讀者心中生出一絲對母親的同情。

例4：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如果我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作者的愛母之情，敬母之意，從字里行間強烈涌現出來。感情之真、之純，令人動容。

即學即練

1.有些同學認為質樸的語言不能“煽情”，會使情感抒發不到位。就你學過的一篇文章對此觀點作簡要反駁。

2.下面兩個片段的文字都質樸而真摯，試作簡要賞析。

（1）小船上第二段時，河流已隨山勢曲折，再不能張帆取風，我擔心到這小小船只的安全問題，就向掌舵水手提議，增加一個臨時纖手，錢由我出。得到了他的同意，一個老頭子，牙齒已脫，白須滿腮，卻如古羅馬戰士那么健壯，光著手腳蹲在河邊那個大青石上講生意來了。兩方面都大聲嚷著而且辱罵著，一個要一千，一個卻只出九百，相差那一百錢折合銀洋約一分一厘。那方面既堅持非一千文不出賣這點氣力，這一方面卻以為小船根本不必多出這筆錢給一個老頭子。我雖立即答應了不拘多少錢統由我出，船上三個水手，還是一面與那老頭子對罵，一面把船開到急流里去了。見小船已開出后，老頭子方不再堅持那一分錢，卻趕忙從大石上一躍而下，自動把背后纖板上的短繩，縛定了小船的竹纜，躬著腰向前走去了。

——沈從文《辰州途中》

（2）我趕緊捧過來，細細地看，滿心滿眼地喜歡。我也試圖包一個，鋪好粽葉，彎成小圓錐，放米和棗，卻總是捏不住粽葉，纏不緊線，總是漏了米，或者包成了三個角的平面。奶奶笑著說：“俺妮兒手小，不是干活的命，一定清清閑閑享一輩子福。”端午的陽光照在奶奶的背上，我坐在奶奶投下的影子里想，享一輩子福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吃奶奶包的粽子……

——韓逸萌《奶奶的粽子》

3.下面是某位老師給作文《我們一起走過》開頭的點評。請你仔細閱讀，用質樸的文字續寫文章。

“東方，朝霞的長袖，瞧一瞧，一如故鄉鄉鄰的笑靨。西天，夕陽的華紗，嗅一嗅，一如故鄉炊煙的氣息。故鄉，我想再一次走進你，與你同行。”乍看，辭藻華麗，句式整齊，再看，不對了，一會兒是“東方朝霞”，一會兒又是“西天夕陽”，跳躍性真夠強的；再說了，“笑靨”與“長袖”能相似么？那“夕陽的華紗”該怎么“嗅”呀？這些話與主題的聯系在哪里呀？去掉這些華而不實的文字，讓“我想再一次走進故鄉，與它同行”這一句直白質樸的話直接開篇，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