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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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戀花
文/楊沛霖
作者單位/南方醫科大學

我向往,如蝶戀花。深知須經歷破繭成蝶前遙遙無期的暗暗的日子,亦無悔。
我向往,便如此堅決。
我向往,向往那一襲素白。像梔子花般的淡雅純白。沒有牡丹的華麗高貴,卻有桂花的十里飄香;沒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但有水仙的樸實華麗。那溫婉如玉的梔子花,那如梔子花般一身素白的白衣天使,放眼望去,在人群中的素白,自成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暈染開來,竟也感染了世界。
我的向往,暈染開來,始終未變,直到現在。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草叢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吱吱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游戲的童年……”
童年的歌聲總是清脆嘹亮,充滿童稚,沒有憂傷,只有狂吼。
這不,上小學一年級的我像個孩子王似的拉著一條破棄的長漁網攜著我的一大波小伙伴們哼著無憂無慮的歌一路狂奔去橋下的河邊,我們打算大干一場——捕魚。天藍、水靜、風清,時間在下一秒停止。跑在最前面的我從橋上摔下去了,頭朝下,毫無疑問,中獎了。我的頭撞到了橋下的硬石頭,頭上楞是跑出來一個小洞洞。伸手一摸,看到自己一手的血,創傷后的頭顱也開始劇痛起來,于是放聲大哭,不管不顧,就只剩下哭了,許是把悠閑盤旋空中的鳥兒也嚇回了巢。待我平靜下來,入耳的是一聲輕輕的“沒事了”,感觸到的是一雙手,暖暖的。我知道,那是奶奶。我莫名的心安,于是,每當接觸到你以后想做什么的問題的時候,童稚的我想成為奶奶。但是選項中是沒有這個選項的。警察、醫生、科學家,最被童年向往的職業。而我在想,是什么職業,那樣溫暖,如奶奶的話,像奶奶的手?是什么,能讓人如此溫暖,這般心安?陽光正好,春暖花開之時,低頭細看,那粘附在枝葉叢中的卵,形態各異,卻錯落有致,那,會是什么呢。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不知道為什么人也如夕陽,也會到山的那一邊。
奶奶老了,身體大不如從前。都說老人是寶,奶奶就是我心中的寶。可惜,寶物易碎。捧著它,你不敢眨眼,因為仿佛一個眨眼的剎那也會破碎繼而悄然而逝。奶奶老了,稍不留神摔了一跤,右腿骨折了。那段時間,奶奶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害怕,我傷心,我舍不得。奶奶的雙手,牽著我長大,如今,那雙手就要放開,留我一人,在黑暗中,我會找不到方向。孤獨害怕漸漸地侵蝕著我腳下的土地,虛化著我周遭的一切。我還在哭,可是,哭,有什么用呢?我就要倒下了呀。不,我不愿意。我不能就這么如懦夫般蜷縮著任由孤獨害怕肆意泛濫,虛化我的一切。一如那經過若干時日由受精卵孵化而成的細小而柔弱的毛蟲,它們一經破卵而出就開始迅速進食,因為它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元氣少女回歸,悉心照顧奶奶,每當看到奶奶予以我的笑容的時候,我心里的一根溫柔的弦總被輕撥,卻也開始變得悠揚悠遠起來。那溫暖的溫柔,是什么呢?
后來奶奶離開了,我才明白那溫暖是什么,那是關愛,是悉心的照料。再問自己,什么職業有如此的力量,把溫暖放在手心,踏踏實實地傳遞給別人?我想,我是愿意用自己的一份微力,去照顧更多人的。奶奶也定會開心,我想成為護士。
高考,一個回想起來令人感慨萬千的詞。在那個時期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過多少次的咬牙堅持。暮然回首,誠然,我已經經歷過了并堅持下來了。成績毫無意外地在6月25號公布。拿著成績單的我報了南方醫科大學的護理專業。沒有什么好考慮的,不是嗎?我知道,我就要觸碰終點線了,就像那毛蟲,選擇地點,吐絲固定身體,蛻皮成蛹,很快蛹也要化蝶,就是那么自然。
蛹一般經過數天就變成蝴蝶,也叫成蟲。蛹化成蝶,在經歷了那么多的黑暗、痛苦、遙遙無期的等待之后,化蝶會是什么樣的,它慢慢展開它的翅膀,隨著陽光的照射,翅膀慢慢平滑美麗。它,終于變成了一只美麗的蝴蝶。它飛向那屬于它的花叢,盤旋、親吻、陽光映襯下花叢中的它多么美麗耀眼,如天使。都說護士是天使,也是這個道理吧,因為在人群中,帶著歡愉帶著愛,如花叢中飛舞的蝶,那么美麗,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