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女司令，官場“飛”得快

張之豪

洛莉沒駕駛過戰斗機，卻在兩年內從空軍少將升上將，如今被提名戰區司令

3月18日，美國國防部長卡特宣布，奧巴馬總統決定提名四星上將洛莉·羅賓遜為北方司令部司令。此提名在參議院通過后，洛莉將成為美國首位擔任戰區司令部司令的女性。

早在今年1月，就有美國媒體猜測現任太平洋司令部空軍司令的洛莉會獲得新任命提名。有媒體分析稱，洛莉獲得提名，意味著長期困擾美軍的“性別歧視墻”開始崩塌，是全美女軍人的驕傲。然而，軍中也有不少人反對，稱奧巴馬選她純粹是為了“政治正確”。不過，撇開爭議不論，洛莉確實是一個“總能通過行動讓人心服口服”的女將軍。

<img src="http://img1.qikan.com.cn/qkimages/hqrw/hqrw201609/hqrw20160928-1-l.jpg" alt="" />

“如果要上戰場，我想聽到洛莉的指揮”

“蘭博 2號！在你180度方向（即正后方），25英里，有敵機迅速接近。” F15戰斗機飛行員約翰·江珀的頭盔耳機里，傳出基地指揮洛莉的聲音。

“農場雷達接觸。”江珀回答。這是本次任務使用的暗語，意味著他的雷達已探測到敵機——今天他的任務是追蹤敵軍目標。江珀是美國空軍的王牌飛行員，有1000多小時的戰斗飛行經驗。在無線電里指揮他的卻是個從沒開過戰斗機的“菜鳥”。貴為一星準將的江珀打心眼里瞧不起這個小上尉，但還是不得不聽她的。駕駛著時速2400公里的戰斗機，飛行員必須全神貫注盯著前方，無暇四處尋找目標。

“蘭博2號，在你190度方向（即左后方10度），20英里。”洛莉冷靜地說。可在基地指揮室里，所有人都為她捏把冷汗。她的指揮和客機的空中指揮截然相反，客機指揮是想辦法讓飛機分開，保持空中航道暢通。而她的指揮是通過觀察各種雷達圖，指揮戰機向敵機靠攏，但又要保證戰機處于優勢地位。有人稱這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象棋，稍不留神，飛行員和價值幾千萬美元的戰斗機就沒了。因此，她必須時刻保持淡定。

但當天洛莉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安，因為心細的她聽出江珀的回答過于平靜，好像沒重視正在跟蹤他的敵機。沒多久，在兩萬米的高空中，江珀的耳機里忽然傳來遭敵機火控雷達鎖定的警報聲。敵機已追上他了。他大吼：“向右！向右！”一聲巨響過后，隨之是沉寂。“1988年10月9日，準將江珀在執行任務時陣亡。”洛莉盯著大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江珀大步走進內華達州內里斯空軍基地指揮室，指著洛莉的鼻子大罵：“你害死我了！”剛剛發生的都是演習：江珀的戰機被對手的模擬導彈擊落。

“長官，不是我的錯，請您看錄像。”洛莉挺直腰板，直視面前的長官。看完錄像，江珀啞口無言，他本該在敵機相距25英里時掉頭反擊，這樣還能讓對手措手不及。洛莉的指揮沒有問題，是江珀的自負和大意導致自己被擊中。

經過這次訓練，洛莉在內里斯空軍基地內部名聲大噪，成為炙手可熱的指揮員。新老飛行員都以被她指揮為榮，有的還說：“如果要上戰場，我想聽到洛莉的指揮。”16年后，江珀晉升四星上將，后來還當過美國空軍參謀長。他在退休后回憶起當年的情景，還對洛莉的冷靜與自信記憶猶新、稱贊有加。

“不管弄得多糟糕，我都有辦法彌補”

某些人天生就是當將軍的材料，洛莉就是其中之一。她1982年加入空軍，大多數時間擔任地面指揮。她丈夫戴維是退役少將，但外界對她的個人生活所知不多。1986年2月，她正式調入內里斯空軍基地。憑著冷靜、細心、果斷的指揮風格，她很快得到上司的欣賞，當年年底就成為內華達州空軍武器學院的首位女教官。

但洛莉并不想借學院的資源提升軍銜。在當教官的3年里，她盡力栽培新人，讓優秀的學生比自己先升官。她曾說：“不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而要為你后面的中尉考慮。如果大家都這么做，即使我們離開部隊，這個國家的軍隊仍將人才濟濟。”洛莉的戰友曾說，在軍隊這個充滿雄性激素的領域，洛莉不靠吼叫與威懾，而是靠使命感來領導團隊，這在全軍都很少見。

在帶學生時，洛莉平易近人。學院里有人開玩笑，把大家比喻成爬樹的猴子，說爬得高的教官向下看時看到的都是笑臉，而下面的學生只能看到教官的屁股。洛莉卻是難得的愿意給學生笑臉的教官，她經常鼓勵學生多嘗試，說：“不管弄得多糟糕，我都有辦法彌補。”她也因此連續7次被評為美空軍武器學院最佳導師。

洛莉的自信，源自她穩重、嫻熟的指揮能力。她是美國唯一沒有駕駛過戰斗機的空戰地面指揮，可見上級對她指揮能力的認可。她是迄今唯一能全權指揮全美最大空軍部隊——第552空軍部隊的女指揮官，也曾負責第965空軍預警部隊的作戰策略。2003年，作為空軍第405遠征部隊副司令，她指揮2000多架戰斗機、加油機和偵察機參加了伊拉克戰爭。

洛莉雖然沒駕駛過戰斗機，駕駛偵察機的時間也才900個小時，但這并沒有阻止她兩年內連添兩星。2012年6月，她還只是兩顆星的空軍中央司令部副總司令。不到一年，她獲得第三顆星，成為空中作戰司令部的中將副司令。2014年，她擔任太平洋空軍司令，成為美軍隊首位能指揮戰斗部隊的四星女上將。

美軍“去性別歧視”的代言人

近幾年，奧巴馬一直希望提升女性在軍中的地位，北方司令部司令恰恰是全美軍最重要的職位之一。為杜絕類似“9·11”的事件再次發生，小布什于2002年成立北方司令部，負責保護美國及盟國加拿大、墨西哥和周邊沿海地區的海陸空安全。有時出現自然災害，像墨西哥灣漏油和卡特里娜颶風襲擊事件，北方司令部也是主要的軍方救援指揮。

由于任務復雜、兵種跨度大，北方司令部司令人選必須是四星上將，并且有杰出的實戰指揮和管理能力。有媒體稱，在五角大樓里，很少有比洛莉更會指揮和管理的上將。而且她在軍中口碑極佳，上司和下屬都對她贊不絕口，國防部長卡特和現任空軍參謀長馬克·威爾士都力推她。以前，由于她是女性，無法進入戰區司令這么高的崗位。多年來，洛莉應該被提拔的傳言一直在五角大樓內流傳。現在看來，機會最后還是給了有準備的人。

從今年起，美軍規定所有的崗位均可向女性開放，包括52個專項的近21萬崗位，連特戰部隊都可招符合條件的女兵。目前，美國約有20萬女兵，占全軍總數的15%，但主要工作還是局限于醫療和后勤保障。近年來，停止對女性的質疑和歧視的呼聲越來越高，因此有媒體認為奧巴馬提名洛莉是美軍“去性別歧視”取得里程碑式勝利。當然，即使不在性別上大做文章，洛莉的履歷也足以勝任這個新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