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慶
曾固執地以為只要一直走下去,就一定可以得到“我”自己這個“演員”想要的一切。然而多年后,我迷茫地看著那條走過的路,才發現自己是多么幼稚。我的一切都在“劇作家”——我的父母和師長的精心編排下進行表演。那些曾經的美好,曾許諾的守候早已隨風消逝在時光深處,只留下一些零散的記憶。
高一那年,是一個心無旁騖的年紀。我不知道,老師、父母竟然在“編導”我成為飽讀圣賢書的“劇中”人物。我那時天天在“表演”他們聯手寫的“課本劇”,天天熟讀“劇本”臺詞,諸如天文地理、詩詞曲賦,還要玩轉奇偶函數。我時不時地憋出一兩句小詩,美其名曰“大作”,實則就是些消遣的玩意兒。可是他們不悅,不讓我改變一句“臺詞”。可惜那時的自己不懂,總覺得這些小事不影響“劇情”。而今想起來,怕是這輩子有那么多的光陰都在這樣的“劇本”中揮霍掉了。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我記得第一次看見這句詞的時候,覺得很應景。現如今,懷著不一樣的心情再看,才恍然大悟。我不知道那些年陪我一起哭、一起笑的那些“演員”們如今身在何處?我只知QQ列表里,“演員”名單上的人已離我越來越遠。
有句話說得好,總有一些人圍繞生活的“劇本”在表演。一直把師長、父母的“臺詞”記在心底,卻不能按照生活的真實去自由“表演”,我想這便是對我和我三年高中生活中“演員”的生活定義。作為一個生活中的“演員”,我總想自由自在地表演,不受“劇作家”規定的“臺詞”的束縛,演繹淋漓盡致的多彩生活,如果能這樣,那該有多么愜意!
回想起匆匆的初中歲月,那些走廊上故作深沉,確又按捺不住的“表演”神態,那些樓下散步時竊竊私語的“臺詞”,那些被品頭論足后,仍不自知還沖著我們笑的“劇作家”,抑或擔任“導游”的任課教師,那些游走于書山題海之中,孜孜不倦,最后變得波瀾不驚的“演員”們,殊不知個個已經是被馬口鐵密封成“沙汀魚”,漸漸地都沒入了深海中。或許,我真不該有那些無拘無束的想法。可是,我有真的很想對那時的自己說一聲“對不起”。我辜負了你,我不該天天強裝在“表演”一幕幕“話劇”。
又或許,我真該檢討自己,那些雖苦卻充實的“表演”歲月早已遠去,現在的我閑散、慵懶、滿口的經典“臺詞”,卻又不合時宜。;我真該感謝那時自己違心的“表演”,即便過了這么久,還能為我留下些許“有所畏”的東西,雖然“劇情”呆板,但不乏許多令人回味的元素。
【推薦理由】小作者用非常無奈的筆觸在寫自己的 “青春自敘傳”,在他的筆尖汩汩流淌著他的一切成長生活都在“劇作家”——父母和師長精心編排下在做孤獨“表演”;此時應該是花樣年華,可是卻受“劇本”“臺詞”“編導”的羈絆,這樣的生活不是成長、不是多彩;文句句字字都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讓人鼻息不禁一酸,這些看似閑散、慵懶文字,也許是對小作者自己不一樣抑或是他同齡人的一絲慰藉。
(薦評:馬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