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莉娟 劉 娜 孫鵬鵬 王翠麗
(山東大學護理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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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用SF-12量表評價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
董莉娟劉娜孫鵬鵬王翠麗
(山東大學護理學院,山東濟南250012)
〔摘要〕目的應用SF-12量表調查威海市文登區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分析其可能影響因素。方法采用分層抽樣和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法選取威海市文登區300位農村老年人進行問卷調查,調查內容包括一般人口學特征、認知功能(SPMSQ量表)、自理能力(ADL&IADL)、抑郁狀況(GDS-15)、生存質量(SF-12)。結果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生理總評分(PCS)與心理總評分(MCS)分別為(50.00±10.18)分、(50.00±9.89)分;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威海市文登區農村老年人生理各維度得分的影響因素為文化程度、子女數量、月收入、婚姻狀況、患慢性病、IADL、抑郁、自評健康狀況8個因素;心理各維度得分的影響因素為文化程度、子女數量、居住方式、ADL、IADL、患慢性病、抑郁7個因素。結論該地區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總體狀況較好,但低文化水平與低收入的獨居老年人生存質量較差,身心健康狀況差是主要影響因素。為全面提升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在加強老年人軀體功能康復的同時也應營造良好的家庭社會氛圍,緩解抑郁情緒。
〔關鍵詞〕生存質量;SF-12
中國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預測研究報告指出,2010年至2020年為快速老齡化階段,預計至2020年,中國老年人口的絕對人數將達2.5億,占總人口的17.2%〔1〕,而從分布地域來看,農村人口老齡化程度高于城市〔2〕。山東省是全國第一老年人口大省,全省農村老齡化程度比城鎮高出3.97%〔3〕。與城市老年人相比,我國農村老年人存在著居住較分散、經濟收入低、受教育程度低和醫療衛生服務可及性較差等不利因素,因此,對該人群生存質量的研究已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焦點〔4〕。關注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5〕,明確其影響因素,對我國實現“健康老齡化”和“積極老齡化”,應對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挑戰具有重要意義。
1對象與方法
1.1對象采用分層抽樣和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法,將威海市文登區內所有鄉鎮按經濟水平分為高、低兩組,從每組中隨機抽取其中一個鄉鎮和一個村,最終確認選取60周歲以上的300位農村老年人為調查研究對象。
1.2調查工具
1.2.1自編一般情況調查問卷內容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月收入、居住方式、婚姻狀況、子女數量、自評健康狀況、軀體健康情況(是否患有慢性病)等。
1.2.2簡明健康調查問卷(SF-12)用于評估生存質量。該量表是從SF-36 量表中提取12個條目衍生而得,依然為 8個維度:一般健康狀況(GH)、生理功能(PF)、生理職能(RP)、軀體疼痛(BP)、心理健康(MH)、活力(VT)、社會功能(SF)、情感職能(RE)。GH、PF、RP 及 BP 經計算可得生理總評分(PCS),MH、VT、SF及RE經計算可得心理總評分(MCS)〔6〕。SF-12 量表由于其所含條目精簡,已應用于我國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評價〔7〕。本次研究該量表Cronbach α系數為0.849。
1.2.3簡易認知狀態量表(SPMSQ)由Pfeiffer〔8〕1975年制定,用于測量老年人的認知功能。共10個條目,回答錯誤或未回答記1分,正確記0分,得分越高,認知能力越差。本次研究中,SPMSQ作為初篩的一個標準,若SPMSQ為重度認知功能障礙(得分≥9),則停止調研。本次研究中,該量表Cronbach α系數為0.730。
1.2.4日常生活自理能力(ADL)與工具性日常生活自理能力(IADL)采用Katz等〔9〕的ADL量表和Lawton等〔10〕的IADL量表共同測量老人的日常生活能力。ADL包括進食、穿衣、洗澡、床椅移動、如廁、控制大小便6個條目;IADL包括做飯、做家務、洗衣、服藥、使用交通工具、購物、管理錢物、打電話、平地行走、修飾10個條目。各條目選項都分為自己完全可以做、需要幫助、根本無法做三個等級,分別賦值2、1、0分,得分越高,自理能力越高。本次研究中,ADL量表Cronbach α系數為0.833,IADL量表為0.857。
1.2.5老年抑郁評定量表(GDS-15)〔11〕共15個項目,選項為“是”或“否”,分別計1、0分,最高分為15分,<6分表示無抑郁。本次研究該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數為0.772。
1.3調查方法選擇入戶調研,由經過培訓的調查員采用問卷訪談法,統一發放問卷,一對一指導作答,研究對象獨立回答每個問題,當場完成、核查、回收。
1.4統計學分析應用SPSS17.0軟件,包括描述性統計、t檢驗、方差分析、pearson 相關分析、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2結果
2.1一般情況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300份,回收問卷300份,有效問卷297份,有效率99%。其中男149人(49.7%),女151人(50.3%)。年齡60~93歲,平均(71.1±7.33)歲,高齡老人(≥80歲)占11.8%。76.3%的老年人有配偶,23.7%的老人無配偶。88%老年人與家人同住,12%老年人獨居。子女數量的中位數為2,有兩個以上子女的老人占49.6%。平均上學年限為(4.35±3.1)年,絕大多數老年人文化程度比較低,處于小學及以下水平(82.7%)。該地區老年人月收入500元以下者占42.7%,500~1 500元者占40.0%,1 500元以上僅占17.3%。接受調查的老年人中有62.3%的人患有1種以上的慢性病,其中占前三位的慢性病依次為高血壓(39.3%)、風濕病(16.7%)、心臟病(15.3%)。ADL平均得分(11.78±0.78)分(滿分12分),受損率16.5%;IADL平均得分(18.39±2.62)分(滿分20分),受損率54.2%。自評健康狀況都較好(79.5%);抑郁平均得分(2.36±2.50)分,91.6%的老人無抑郁的發生。
2.2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本地區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PCS與MCS得分別為(50.00±10.18)分、(50.00±9.89)分;農村老年人各領域生存質量平均分最高的為RE(91.37±17.19)分,最低分為GH(53.54±34.27)分;其他領域得分由高到低依次為SF(85.52±20.77)分,VT(84.59±20.87)分,MH(80.85±17.10)分,PF(80.05±28.54)分,RP(78.41±28.41)分,BP(55.69±25.42)分。
2.3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的影響因素
2.3.1不同特征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比較見表1。總體

表1 不同特征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差異比較(分,±s)
1)t檢驗;2)方差分析
來看,女性、無配偶、獨居、低文化水平與低收入、患慢性病、自評健康差的老年人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相對較低,其中不同經濟收入組的差異在各維度均顯著(P<0.05),是否患慢性病組的差異除MCS外均顯著(P<0.05),不同自評健康狀況組的差異除MCS與RE外均顯著(P<0.05),不同文化水平組的差異除MH、VT、MCS外均顯著,不同性別組的差異除GH、MH、VT、RE、MCS外均顯著,不同子女數量組的差異只有PF、MH、PCS有統計學意義,不同婚姻狀況組的差異僅在VT有統計學意義,不同居住方式組的差異僅在MH、VT有統計學意義。
2.3.2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與ADL、IADL、認知功能及抑郁得分的相關分析相關分析結果顯示,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與ADL(除MH外)、IADL(除RE與MCS外)得分呈顯著正相關(P<0.05,P<0.01),與認知功能(除MCS外)及抑郁得分呈顯著性負相關(P<0.05,P<0.01),見表2。總體來看,老年人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功能性日常生活自理能力與認知功能越好,抑郁程度越輕,其生存質量越高。
2.3.3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影響因素的多因素分析以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為因變量,以上述單因素分析中個人特征、家庭特征及軀體心理健康狀況指標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各因素對生存質量各維度的影響不盡相同,軀體、心理健康狀況是主要影響因素,其中自評健康、慢性病是影響生存質量PCS與生理各維度得分的主要因素,而抑郁盡管對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除PCS外)均有顯著性影響,但對MCS與心理各維度得分的影響較大;ADL對MCS、VT、RE有顯著性影響;IADL對PCS及PF與RP有顯著性正向影響。一般人口學特征中,文化程度、子女數量、月收入、婚姻狀況和居住方式在不同的生存質量維度中表現不同,其中子女數量在GH、PF、MH三個分維度中都有顯著性影響,且在GH和MH中為正向影響因素,而在PF中為負向影響因素;文化程度對GH和MH都為正向影響因素;高收入僅對BP有顯著性正向影響;獨居僅對VT有顯著性負向影響;婚姻狀況僅在BP、PCS有顯著性影響,且為負向影響因素,見表3。

表2 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各維度得分與ADL、IADL、認知功能及抑郁得分的相關分析(r值)
1)P<0.01,2)P<0.05

表3 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性別(男=0,女=1);居住方式(與家人同住=0,獨居=1);婚姻狀況(無配偶=0,有配偶=1);子女數量(≤2個=0,>2個=1);慢性病(無慢性病=0,患有慢性病=1);自評健康狀況(差=0,好=1);年齡、ADL、IADL、認知功能、抑郁(原值代入);文化程度(三類有序等級:文盲=1,小學=2,初中及以上=3);月收入(三類有序等級:<500元=1 500~1 500元=2,>1 500元=3)
3討論
山東省威海市文登區是膠東半島沿海城市,曾經是全國最具競爭力百強縣之一,于2014年正式撤市劃區。該地區是中國十三大“長壽之鄉”之一,80歲以上老人有19 000多位,百歲以上老人有47位。調查結果表明,該地區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除了GH外,各維度的得分均高于其他地區的農村老年人〔12,13〕,這可能與該地區的歷史文化、自然環境與經濟狀況較好有關。與深圳市〔14〕、廣州市〔15〕的城市老年人相比較,該地區農村老年人的生存質量生理維度得分較低,而心理維度得分較高,這可能與農村老年人醫療服務水平較差,但生活、精神壓力較小有關。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月收入、文化程度越高,其生存質量得分也越高,這與已有研究結果一致〔12,16〕。這可能與經濟狀況好的老年人更容易獲得較好的生活和醫療資源,文化水平高的老年人的保健知識和自我照護能力較高有關。子女數量對PF有負向影響,也就是說子女越多,軀體功能越差,這可能與老年人年輕時承擔的家庭負擔較重、對身體功能損傷較大有關。盡管如此,子女數量對MH卻有正向影響,即子女越多,心理健康狀況越好,這說明盡管養育子女使身體勞累,但同時也體會到了較強的幸福感。此外,有配偶的老年人BP程度及PCS受限程度更大,這可能與配偶間彼此照顧、相互影響以及有配偶的老年人更易于表達主觀不適感有關;獨居老年人與和家人一起居住的老年人相比,VT較差,這充分體現了“老有所依”的重要性。
身體健康狀況方面,患慢性病與自評健康狀況差對PCS及生理各維度的生存質量均有顯著性影響,且患慢性病還顯著性降低了MH的生存質量得分,這與已有研究結果一致〔17〕。患有慢性病,不僅會對老年人的身體帶來影響,而且長期的病痛折磨和治療會增加老年人及其家庭的心理與經濟負擔,使老人的生活質量下降。軀體功能指標中,ADL對MCS及心理VT及RE維度有顯著性正向影響,IADL對生理總評分(PCS)及生理PF、RP維度有正向影響,這可能與老年人的基本生活自理能力與工具性生活能力下降、角色功能受限、對生活的信心及樂趣減少有關。然而,IADL對MCS與心理RE維度的影響卻是負向的,這可能是由IADL與抑郁較強的共線性引起的。有研究表明,抑郁是日常生活能力下降的危險因素,且老年人長期的抑郁情緒可能會造成軀體殘疾并降低康復的機會〔18〕。
心理健康狀況方面,抑郁對生存質量各個維度(除PCS外)都有顯著性影響,尤其是對心理領域的生存質量影響較大,與之前研究報道一致〔19〕,這提示僅關注老年人軀體健康是不夠的,心理健康對農村老年人生活質量的影響更為突出,不容忽視。因此,應采取措施減少老年人情感與社會角色的退化,鼓勵老人多參加有益身心健康的社會活動,加強建設農村老年人活動中心,切實做到“老有所樂”。
綜上所述,該地區農村老年人生存質量總體狀況較好,但其社會人口學差異仍較突出,尤其是低文化水平與低收入以及獨居的老年人生存質量較差。因此,為進一步改善老年人生存質量,在加強老年人軀體康復治療的同時,應營造良好的家庭社會氛圍,滿足老年人愛與歸屬的需求、緩解抑郁情緒、減少孤獨感,尤其應將社會經濟狀況較差的獨居老年人作為干預的重點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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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5修回〕
(編輯李相軍)
Quality of life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rural elderly in Wendeng district of Weihai
DONG Li-Juan,LIU Na,SUN Peng-Peng,etal.
School of Nursing,Shandong University,Jinan 250012,Shandong,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status of quality of life (QOL)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ural elderly in Wendeng District of Weihai by using the SF-12.MethodsA total of 300 elderly persons were selected by the combined stratified and random sampling method.Persons received questionnaire interview on socio-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cognitive status (SPMSQ),physical function (ADL&IADL),depression (GDS-15),and quality of life (SF-12).ResultsThe mean scores of PCS and MCS were(50.00±10.18)and (50.00±9.89),respectively.Multivariate regressive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factors affecting physical domains were education,number of children,monthly income,marital status,the presence of chronic diseases,IADL,depression,and self-rating health status.The factors affecting psychological domains were education,number of children,living style,ADL,IADL,the presence of chronic diseases,and depression.ConclusionsThe QOL is generally good among rural elderly in Wendeng district of Weihai,socioeconomic disparities still exist,with worse QOL among elderly living alone who have low income and education level.The poor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condition are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Health interventions should be targeted to low socioeconomic elderly to improve their QOL by addressing the recovery of physical function and the relief of depression as well.
【Key words】Rural elderly;Quality of life;SF-12
〔中圖分類號〕R16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202(2016)07-1724-04;
doi:10.3969/j.issn.1005-9202.2016.07.086
通訊作者:王翠麗(1973-),女,教授,主要從事老年健康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71303138)
第一作者:董莉娟(1989-),女,碩士在讀,主要從事老年護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