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軍
(江蘇省統計局,江蘇南京21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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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態下江蘇外貿轉型發展研究——蘇浙粵三省外貿比較
郝思軍
(江蘇省統計局,江蘇南京210013)
摘要:江蘇、浙江和廣東由于區位、產業、資源等要素稟賦不同,其貿易結構也呈現不同的特點。本文通過對三省外貿比較,找出江蘇外貿發展的優勢與不足,以促進江蘇貿易主體和出口市場更加多元化等,使外貿在“邁上新臺階,建設新江蘇”中煥發出新的、更大的活力。
關鍵詞:新常態;外貿比較;轉型發展
在經濟發展步入新常態的背景下,如何穩增長、調結構、促改革成為發展的重要課題。江蘇、浙江和廣東作為外貿大省,對外貿易在各自經濟中乃至在全國均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由于區位、產業、資源等要素稟賦不同,其貿易結構也呈現不同的特點。通過對三省外貿比較,可以找出江蘇外貿發展的優勢與不足,促進江蘇貿易主體和出口市場更加多元化、一般貿易和加工貿易更加協調發展、新興產業和傳統產業齊頭并進,讓外貿在“邁上新臺階,建設新江蘇”中煥發出新的、更大的活力。
(一)凈出口增速明顯高于GDP,廣東先發優勢有所弱化
2002—2014年,蘇浙粵三省外貿保持了快速增長的勢頭,分別年均增長18.9%、19.5%和14.1%,凈出口分別年均增長27.2%、22.4%和24.3%,增幅明顯高于GDP,分別比GDP年均增速(現價口徑)高10.9個、8個和9.9個百分點,外貿對經濟增長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從三省在全國對外貿易的占比來看,由2002年的53.7%下降到2014年的46.4%,下降了7.3個百分點,江蘇和浙江受益于長三角經濟的發展,進出口占全國比重較2002年分別提高了1.8和1.5個百分點,分別占全國的13.1% 和8.3%。由于長三角的擠壓以及其他省份開放程度的提高,廣東外貿占全國的比重較2002年則下降了10.6個百分點,占全國的25%,說明其最早開放的先發優勢正逐步弱化。
(二)外貿競爭力逐步走強,浙江一枝獨秀
計算貿易競爭力(是指凈出口占進出口總額的比重)可以比較不同省份的外貿相對競爭力水平。自2002年以來,全國及三省貿易競爭力波動明顯,入世后競爭力逐步走強,此后受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影響,競爭力有所下降,2011年以后又呈現上升趨勢。2014年全國、江蘇、浙江和廣東的貿易競爭力分別為0.09、0.21、0.54和0.20,蘇浙粵三省的外貿競爭力均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江蘇和廣東外貿競爭力基本相當,而浙江則一枝獨秀,這與浙江私營企業和一般貿易占主導的貿易結構密切相關。從2013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霍夫曼系數(輕工業產值/重工業產值)也可以看出,蘇浙兩省分別為0.35和0.65,浙江工業結構明顯偏輕,呈現出以輕紡產品為主的產業結構,這也使其形成了不同的外貿發展路徑和競爭優勢。
(三)省內區域間差異大,外貿發展不平衡正逐步減弱
與經濟發展不平衡相類似,蘇浙粵三省外貿發展也存在區域不平衡現象。2013年江蘇的蘇南地區、浙江的浙東北地區和廣東的珠三角地區出口額分別占各自出口總額的83.8%、70.2%和95.4%,省內區域間發展差異大,特別是廣東差異更加突出。但從長期來看,隨著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實施,這種不平衡現象有逐步減弱的趨勢,2013年,江蘇省蘇中、蘇北地區出口占比較2008年提高了3.8個百分點,平均增幅分別比蘇南快4.9個和11.2個百分點;浙江省浙西南出口占比較2008年提高了7.4個百分點,平均增幅高于浙東北8.7個百分點;廣東的東翼、西翼和山區出口占比較2008年也略有提高,提升了0.4個百分點,平均增幅比珠三角分別高1.8個、1.8個和2.9個百分點。這說明欠發達地區在發展外向型經濟方面具有后發優勢,增速也快于發達地區。
江蘇依托園區大力發展外資經濟,“后發優勢”和“外部經濟”特征明顯。浙江民營經濟活躍,貿易結構和市場結構更多元化,內生驅動力強。廣東作為最早開放的省份,擁有獨特的區位優勢和政策支持。蘇浙粵三省由于資源稟賦和發展路徑的不同,在外貿結構上也呈現不同的特征,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蘇粵內外資協調發展,浙江民營企業一枝獨秀
與各自經濟結構相類似,在外貿出口方面也表現出蘇粵外資企業占比較高、浙江以民營企業為主體的特點。2014年,江蘇、廣東外資企業出口占比均超5成,分別為58.2%和55.1%,浙江民營企業出口占比則達到了70%。
從長期看,三省外貿主體均呈現出“國有和外資占比下降、民營占比上升”的趨勢。2002-2014年,蘇浙粵國有企業出口占比分別從27.9%、38.4% 和33.9%下降到9%、7.2%和7.7%,下降幅度明顯;外資企業出口占比分別從63%、31.3%和58.8%下降到58.2%、22.9%和55.1%;民營企業出口占比則分別從9.1%、30.3%和7.3%提升至32.9%、70%和37.2%,占比大幅上升。
從增幅來看,民營企業增速也明顯快于各自出口平均增幅。2002年以來,蘇浙粵民營企業出口年均分別增長33.6%、29.1%和31.9%,快于出口平均增幅13.6個、8.7個和16.7個百分點。民營企業的快速發展,使得蘇浙粵三省出口企業所有制結構更趨多元化,內外資發展也更加協調,應對外部經濟風險也具有更強的穩定性和抗震性。從2008年以來的出口平均增幅也可以看出,民營經濟比重高的浙江明顯快于江蘇和廣東,達到10%,比江蘇、廣東分別快3.8個和1.9個百分點。
(二)蘇粵貿易方式更趨優化,浙江一般貿易占比高
江蘇和廣東分別地處長三角、珠三角兩大經濟圈,外資經濟活躍,兩省均是主要依靠加工貿易推動本省出口的增長,是“兩頭在外、大進大出”的代表。浙江由于以民營經濟為主,使得一般貿易占有較高的比重。2004-2014年,江蘇和廣東出口加工貿易占比分別由65.1%、76%下降到43.6% 和49.6%,一般貿易則明顯上升,分別由34.8%、19.8%提高到46.3%和38.7%,2014年江蘇一般貿易比重更首次超過加工貿易,高出廣東7.6個百分點,企業轉型升級步伐快于廣東。浙江的一般貿易出口則相對比較穩定,基本維持在80%左右的水平,加工貿易與蘇粵類似,也呈現回落態勢,由2004年的19.3%下降到2014年的11.9%。
從競爭力來看,浙江的一般貿易、加工貿易均有比較高的競爭力,分別達到0.51和0.38,均明顯高于江蘇和廣東,而蘇粵之間比較可以看出,江蘇一般貿易、加工貿易競爭力要稍強于廣東,分別高出0.09和0.05,說明江蘇經過多年的發展,對外貿易競爭力有所提升。
(三)出口市場集中度高,多元化成為發展趨勢
亞洲、歐洲和北美洲是蘇浙粵三省最主要出口地,2013年占比分別為88.7%、79.8%和91.9%。從細分市場來看,廣東因通過香港轉口貿易,導致其對港澳地區出口比重高達41.5%,亞洲市場份額更超六成,比江蘇和浙江分別高15.6個和29.3個百分點。由于地緣和產業結構的原因,江蘇在對日本、中國臺灣、美國等地出口占比為33%,比浙江和廣東分別高10個和12.9個百分點。浙江由于其優勢產業主要集中在勞動密集型的傳統產業上,企業在市場開拓方式上也不拘一格,借助阿里巴巴等電子商務平臺,其產品能夠銷往世界各地,在市場多元化方面也更加出色,除對歐美等發達國家有較高比重外,在對拉丁美洲、俄羅斯、非洲等地出口占比也達到21.5%,比江蘇和廣東分別高11.1個和13.7個百分點。
2008年以來,由于受全球金融危機影響,發達國家經濟出現衰退。蘇浙粵三省在出口方面則努力拓展非洲、拉丁美洲、東盟等發展中國家市場,彌補發達國家遺留的市場缺口。2013年,蘇浙粵三省出口非洲、拉丁美洲和東盟市場比重分別較2004年提高7.3個、8.6個和5.7個百分點,多元化成為發展趨勢。
隨著對外貿易的蓬勃發展,我國經濟與外貿的關系越來越密切,對外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刺激作用也愈來愈明顯,因此有必要對外貿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比較分析。我們利用江蘇、浙江和廣東1987年到2014年的地區生產總值、進出口總額、出口額和進口額等統計數據進行簡單回歸分析。

表1 蘇浙粵對外貿易與GDP的回歸結果
從表1回歸結果可以看出,蘇浙粵三省的對外貿易與GDP之間具有很密切的正相關性,這表明對外貿易規模的擴大對經濟增長具有明顯促進作用,但從相對強弱來看,三省之間存在差異,特別是廣東對外貿易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明顯弱于江蘇和浙江,這也與上面的外貿競爭力比較結果相一致。另外,我們還可以得出以下分析結果:
一是江蘇進出口對GDP有較強的促進作用。從對GDP的促進作用來看,江蘇和浙江基本相當,廣東則明顯偏小,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廣東對外貿易中加工貿易比重較高。在外貿發展的初期,“三來一補”的加工貿易在促進就業、增加外匯收入、拉動經濟增長方面起到了積極作用,但是相對一般貿易來言,加工貿易只是簡單的、附加值低的裝配環節,游離于產業核心之外,屬于“體外循環”,利潤率非常低。因此,廣東的外貿對內部產業,特別是上下游相關產業的輻射效應比江蘇和浙江要小,對經濟的促進作用略顯不足。
二是江蘇出口對經濟增長拉動作用強于浙江和廣東。從貿易結構來看,由于浙江出口以一般貿易為主,而江蘇出口中的加工貿易比重較高,浙江出口對經濟的“溢出效應”似乎應該比江蘇高,但由于江蘇的出口商品層次高于浙江,特別是機電產品、高新技術產品比重明顯高于浙江,而機電產品的前后向關聯度和高新技術產品的“技術溢出效應”較高,因此,江蘇出口對GDP的促進作用要略強于浙江。
三是江蘇和廣東進口對經濟增長拉動作用弱于浙江。浙江的進口貿易對GDP拉動作用較強,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江蘇、廣東加工貿易進口比重較浙江高。2013年,江蘇、廣東加工貿易進口比重分別達37.7%和44.7%,而浙江的加工貿易僅占16.6%。加工貿易進口比重的提高,不利于國內相關上下游配套產業的發展,也難以促進企業向更高階段發展。二是從外貿經營主體來看,由于浙江民營經濟發達,企業產權相對明晰,因此,進口的先進技術與設備更適合市場需求,且其消化、吸收、再創新的動力與能力更強,因此,進口貿易的溢出效應也較大。
通過以上的分析比較,我們可以得出以下三點結論:
1.蘇浙粵外貿發展各有千秋。經過多年的發展,蘇浙粵外貿發展已經形成各自特色,蘇粵以外資企業、加工貿易為主,市場集中度高,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占比高,浙江則依托民營經濟和電商平臺,大力發展一般貿易、民營企業出口、市場拓展更多元,輕紡產品方面更具優勢,由于其商品需求具有剛性,因此在應對外部經濟變化時也更具韌性、更具競爭力。
2.對外貿易拉動經濟增長作用明顯。盡管江蘇、浙江和廣東三省所采用的貿易模式不同,但無論是出口,還是進口,都對區域經濟發展起到了較強的促進作用。
3.產業結構發展影響對外貿易轉型升級。對外貿易的競爭更多的是產業間的競爭,在借助進口貿易引進設備、技術和管理的同時,要加快出口產業的升級改造,不斷提高出口產品的核心競爭力,打造自主品牌,更好地發揮出口貿易對整個國民經濟發展的拉動作用。
經過多年發展,江蘇外貿結構不斷優化,成效明顯?,F階段,在外部經濟持續低迷的大背景下,江蘇更應搶抓機遇,深入研究,探索適合江蘇省情的、抗風險能力強的、可持續發展的外貿增長路徑。
第一,創新政策,釋放外貿主體的活力。在外貿政策上,多做減法,少做加法,積極推廣自貿區可復制的經驗,更好發揮外貿主體的主觀能動性,大力發展民營企業對外貿易,讓簡政放權成為外貿增長的源頭活水。在加強出口的同時,繼續完善進口相關政策。繼續擴大對外開放,不斷增強外貿經營主體的經營能力和水平,讓內外資企業協調發展,共同成為江蘇外貿的主力軍,加快企業走出去步伐,使得江蘇外貿發展更可持續、更具活力。
第二,創新技術,增強外貿發展的動力。對外貿易具有重要的“外溢”效應和“干中學”效應。經過多年的發展,江蘇積極發展加工貿易,在吸收國外先進技術和創新成果,縮小與發達國家的技術差距等方面取得長足進步。但當我省步入后工業化時代,特別是歐美提出“再工業化”的時候,再依賴國外技術溢出,走“消化、吸收和再創新”的道路,已經無法滿足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的需求。因此,需要在以往技術沉淀的基礎上,創新技術,激發萬眾創新的活力,更好發揮“互聯網+”效應,改變以往對外貿易屬于“低端、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固有印象,讓技術創新成為產業的靈魂,增強外貿商品的核心價值和核心競爭力,向產品制造的研發和銷售要潛力、要增長,做好供給側改革,加大自主品牌建設,努力發展一般貿易,形成連接上下游的產業鏈,讓產業、出口產品邁上中高端,不斷增強江蘇外貿發展的動力。
第三,創新方式,促進外貿市場的多元化。市場需求的多寡決定了外貿的好壞,應在市場多元化上下功夫,不要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做大、做深、做細市場,充分掌握各大市場的需求特點,生產出滿足不同市場個體化、多樣化需求的產品,并利用好各種網絡平臺,借船出海、草船借箭,拓寬外貿渠道,加大與“一帶一路”沿線、拉丁美洲、非洲等國家和地區的經濟交往,做到“世界買,世界賣”,既消化我省的過剩產能,又買入各種稀缺資源,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實現互利共贏。
(責任編輯:高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