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馬遠《水圖》的傳統符號對當代工筆花鳥畫的影響

祁丹丹

（西南大學美術學院，重慶 4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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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馬遠《水圖》的傳統符號對當代工筆花鳥畫的影響

祁丹丹

（西南大學美術學院，重慶 400700）

【摘要】中國當代工筆花鳥畫擺脫了傳統花鳥題材的局限，語言層面強調傳統的精神體驗而不是枯燥的臨摹，傳統符號在畫家審美重構中重新被認知。本文重點對馬遠《水圖》中“水”的代表性符號進行闡釋，當代工筆花鳥畫家秦艾、陳小琴將“水”傳統符號轉化更得理性和觀念化，繪畫題材和畫面圖式都有新的創新，作品呈現傳統的精神脈絡。

【關鍵詞】當代工筆花鳥畫；馬遠；《水圖》；傳統符號

當代工筆花鳥畫作為中國當代工筆畫的典型代表，藝術風格呈現百花齊放的特點。新的視覺圖式和新的觀念沖擊，使得國畫中的傳統符號在當代語境中尋求自我突圍和轉變，從而實現傳統藝術形式的現代性轉型。馬遠《水圖》中“水”的代表性傳統符號被藝術家們多次借鑒和重構，是中國畫藝術深厚的傳統基石之一。

一、馬遠《水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馬遠，字遙父，號欽山，生卒年不詳，山西永濟人，南宋山水的領軍人物。他自幼受藝術的熏陶，繼承家學，同時吸收李唐畫法，擅長繪人物、山水和花鳥，尤以山水畫最為突出。作品意境深邃清遠，精致細密，標志著南宋山水畫的時代特色。畫山石多用毛筆橫掃，擅長用大斧劈皴法，水墨淋漓，布局簡妙，線條硬勁，構圖與北宋全景式截然不同，創新使用邊角之勢，在取景上著重以偏概全，小中見大，只畫一角或半邊景物以表現廣大空間，形成獨樹一幟的風格后人稱為“馬一角”，與李唐、劉松年、夏圭并稱“南宋四大家”。

《水圖》絹本淡設色，縱26.8厘米，橫41.6厘米，12幅合裱一卷，每張尺寸約一平尺。可惜首幅殘缺，剩余11幅保存完好，每幅均有南宋寧宗皇后楊氏題寫圖名，本幅無款。引首有明李東陽篆書“馬遠水”3字，后紙有明李東陽、吳寬、王鏊等11家題記。畫法精細，筆墨簡潔，墨氣淹潤。所描繪的水勢，有動有靜，有急有緩，姿態各異，真是難得珍品，也為后世繪畫提供了豐富的資源得以借鑒。李東陽稱贊“馬遠畫水十二幅，狀態各不同，而江水尤奇絕，出筆墨蹊徑之外，真活水也。”畫中描繪種種水波的不同狀態，近距離的水波紋，俯瞰的時候水流淌整個畫面，向遠處延伸隱藏在霧氣里，平視的時候水平線于在畫面中央，在霧氣中若影若現。每幅畫面突出表現不同場景的水，同時以波浪的大小和線條的虛實來表現水的姿態，淡墨渲染，并且留白表現霧氣，整體效果震撼，將水與天的空間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

第一幅因殘缺因而無圖名。畫中密密麻麻的尖小細浪，遠處微波蕩漾，波紋舒緩，近處的波紋重墨勾勒，遠處的則淡墨水，空間深遠，表現秋天湖面靜謐的意境。第二幅洞庭風細。春天明景和的洞庭湖，湖面密密的波浪起伏不斷，遠方的水波與天空連成一線，浩瀚無際。第三幅層波疊浪。近處的波浪跌宕起伏，用粗重的顫筆，浪花飛濺，淺色的墨色勾勒出奔騰到遠方的波浪，氣勢洶涌澎湃。

第四幅寒塘清淺。畫中左邊水邊三兩石頭，溪流緩緩流淌，線條輕松回旋起伏。

第五幅長江萬頃。長江之水浩瀚無邊，下游風吹動著江面，浪尖隨風朝著一個方向，流動的線條勾勒浪尖，漸漸消失在天邊。第六幅黃河逆流。壺口黃河水流奔騰、激蕩、咆哮，粗重線條勾出的濤濤波浪，浪花飛舞，氣勢磅礴。第七幅秋水回波。秋風起，湖水蕩漾著微微波浪。雙勾線勾勒波紋，白鷺飛翔于浩渺無邊的湖面。第八幅云生蒼海。海浪漲潮之時，后浪推前浪，一派濤聲依舊的景象。第九幅湖光瀲滟。春風吹，西子湖微波漣漣，輕快流暢的線條畫出跳動的波紋。第十幅云舒浪卷。云霧籠罩滄海，用粗重的澀顫筆畫出海面中卷起涌動的巨狼。第十一幅曉日烘山。清晨，紅日照耀著湖面，遠處小山隱隱約約藏在霧氣，意境顯得清新安靜。第十二幅細浪漂漂。海面風平浪浪靜，幾只海鷗飛翔于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魚紋狀的線條組繪制成波紋，漂流向遠方。

“《水圖》體現了馬遠對禪理的領悟。水本無固定形象，因器而形，隨方就圓，隨緣無我。” 他第一次專門畫水，并且只鐘情于畫一片水，將變幻莫測的水高度的集中和概括，不同的浪花也是畫者不同心境的體現，真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三、《水圖》中“水”的傳統符號對中國當代工筆花畫鳥藝術的影響

馬遠創造很多馬氏水圖，具有個人特色的的“水”樣式，如魚紋狀的波紋、輕快線條的水波、密密麻麻的尖小細浪、顫筆繪的粗重巨浪等，這些代表性的“水”傳統法符號被當代的花鳥畫家借鑒和重新構建成新的藝術作品。水的表現為兩種留白活稍作暈染或者線條勾勒。傳統的畫水已經很成熟，有點程式化，當代藝術家們在觀念和技法方面有了新的創新，注入自己對水的領悟形成具有不同風格的作品。

秦艾早期的繪畫作品中明顯的“水”傳統符號，對其進行組合借用，也是當代花鳥畫在轉型期的一種突破和嘗試。“我自然地覺得傳統文化是值得依靠的。一部書或一片水，其實都擁有巨大的文化內涵和精神價值。之后就畫了‘秋水篇’系列。”

《莊子》開篇：“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辨牛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寫河伯對江水浩大自由的追求，緊接著又展現了“東面而視，不見水端”的北海的浩瀚景象，具有鮮明的浪漫主義色彩，宇宙無窮無限對空間的一種闡釋。秦艾于2005年創作《秋水篇之仙鶴》、《秋水篇之蜻蜓》、《秋水篇之魚》、《秋水篇之蝴蝶》、2006年《百寶箱之杜十娘》、2007年《山海經》等。作品中“我”的心性與“仙鶴”、“蜻蜓”、“魚”和“蝴蝶”等混為一體，這些物象以我們想象的思維方式存在于畫面，心海萬千中一瓢飲，即自由、愉快等人生態度。

陳小琴的繪畫觀念緊貼傳統文脈，作品以山、水、鳥、獸、禪云、以及原始的有著奇異功能的植物為主要符號，色調以藍色系為主，表現傳統與現代、寫實與抽象、現實與幻境相互交融的花鳥意境。她于2014創作《山海無涯系列》、《何處可休歇》 、《以神游，無窮》等作品。

四、結語

馬遠《水圖》中“水”的傳統符號對中國當代工筆花畫鳥藝術產生深遠的影響。他在我國繪畫史上享有盛譽，成為繪畫史上富有獨創性的大畫家，格局和立意為后人開拓了創作空間。以當代工筆花鳥畫家秦艾、陳小琴為例，從創作的作品中窺探傳統藝術形式的現代性轉型，以傳統和承襲的演進開啟新的繪畫風格。

參考文獻：

[1]溫靈.《杉本博司海景》與馬遠《水圖》的對比[J].文藝生活（藝術中國）， 2014，3.

[2]朱燕，馬浩.馬遠《水圖 》的“水”樣式對中國山水畫的影響[J].美術大觀，2014，6.

[3]秦艾·新工筆文獻叢書——秦艾·卷[M].合肥：安徽美術出版社，2010，9.

【中圖分類號】J221

【文獻標識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