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瓊珂
本文從女性話語權的歷史缺失地位、女性話語權的建立和建立女性話語權的意義三方面進行分析,探討女性在父權制為主導的男性話語權下為何失語和沉默,提出要建立女性話語權必須顛覆和解構男性的統治話語,構建女性自己的話語。建立的意義是在兩性平等的情況下,消除性別偏見,使女性得以自由發聲。
作為第二性的女性,在歷史上沒有任何地位,因此也沒有發言權。隨著社會的進步和女性意識的覺醒,女性不滿兩性社會的發展現狀和男性統治的話語權,要求建立屬于女性的話語權。
一、女性話語權的歷史缺失
女性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步在經濟、家庭、文化、政治等領域內喪失自己的話語以及說話的權利,她們在社會中不扮演任何角色,對于男人來說,她們是少女、妻子與老婦。她們不僅在家庭生活中依賴男性,而且經濟上也全然依附男性,這使她們喪失了個人獨立性。在男性價值體系中,女性始終作為第二性存在,她們是被異化的自然物,充當男性欲望的對象。她們受到父權制社會的壓迫,男性話語權規定著女性的審美特征。男性把自己看作主體,他們按照自己的標準和對女性的期望塑造理想化了的女性:女性被賦予善解人意、溫柔可人、謙恭溫順、相夫教子等特征,以至于后來女性也認同這些特征本身就是她們的自然屬性。
女性的被動地位從來不是先天賦予的,“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任何生理的、心理的、經濟的命運都界定不了女人在社會內部具有的形象,是整個文明設計出這種介于男性和被去勢者之間的、被稱為女性的中介產物。”女性主義者認為作為受壓迫的女性群體,在父權制主導的社會下,女性話語的缺失使女性處于社會的邊緣,沒有一個以獨立的人的身份出現的女性。
話語權就是說話的能力,誰要是掌握了話語權,那他就掌握了輿論的走向。男性統治下的社會正是通過話語權的控制實現權力。福柯的“話語權利”理論認為話語權是和權利分不開的,有話語的地方就有權利,權利是話語運作的無所不在的支配力量。女性的話語是長期缺失的,這使她們成為缺席者,作為男性話語操縱的對象,女性的沉默與忍讓是失去話語的表現,也是女性權利缺失的表現。
二、女性話語權的建立
隨著女性意識的增強、女性解放運動的發展,廣大女性對其地位和處境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她們明白了女性卑微地位后面隱藏的是父權制社會對女性的壓迫。女性主義者認為要構建女性的話語權首先要擺脫依附男性的尷尬境地,只有人格和經濟上獨立,女性才有可能擺脫這一被動的地位,從而為話語權的獲得提供保障。這就是既要顛覆男性話語權,又要在多元化的話語中發展女性話語權;既要建立有別于男性的話語權,又要爭取女性的話語權。
(一)殺死“房中的天使”
在傳統社會中,女性處于劣勢地位,這樣的處境讓更多的女性深信女性特質,從而認同女性的社會角色,最終確立了男性話語權的霸權地位,同時也讓女性在不斷變化的社會中看不清形勢,堅持現有的性別觀念并拒絕改變。
為了建立女性話語權,女性要對男性話語說“不”。首先女性要在經濟上擺脫對男性的依靠,確立一個全新的人格,這樣女性才能夠自己解放自己。此外,為了進一步擺脫女性的從屬地位,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認為應該要殺死男性話語主導下的“房中的天使”——她們是男性的財產,也是男性的審美對象,體現了男性的審美理想,在“看”與“被看”中男性進一步強化了話語權。這些“天使”往往沒有獨立的思想,不會發表任何想法和見解。殺死“房中的天使”,女性則可以自由地書寫其獨有的情感體驗,創造女性的話語,讓女性真正成為自己。
(二)顛覆男性話語
女性話語是一種符號,她們使用這些符號表達自己的價值觀念。語言的產生是為了方便人們之間的交流,增進人們的感情。人們用語言表達思想,語言構建了我們的世界。我們生活在語言的世界里,獲得的知識也是從語言中來。“女性若要逃離男權話語的陷阱,真正奪回話語權,必須解構、顛覆男權中心語言,開拓一條實現女性話語的曲折而不失明亮的通道。”女性話語權的建立要從女性的角度進行探討,揭示女性在男權社會所受的壓迫與不幸,改變女性在男權社會的失語現狀。
建立女性話語首先要顛覆主流話語,并且要對處于邊緣地位的話語予以重視,進行重新的評價,得到有別于男性話語的理解。因此,女性應該站在宏觀的角度上抵制主流話語,抵制就是重新界定那些邊緣話語,即賦予在男性話語壓制下處在邊緣化的女性話語新的定義,并且去除男性話語對其的偏見,使女性話語中性化,以達到顛覆主流話語權的目的。例如,傳統社會價值觀認為女性是情緒化的產物,在她們身上感性大于理性,她們常常憑借感性行事,而理性的男性總是比感性的女性略勝一籌。這是父權制社會歧視女性的表現。對男性話語權的顛覆還表現在翻譯方面。如小說《簡·愛》當中簡第一次見到羅切斯特對他的評價,其中有一句:offering my services unasked。如果譯為不等請求便愿為其效勞,就隱含女性屈從服務的意思,而譯為不等請求便要幫忙,則顯得較為客觀與公正。
(三)拓展女性話語
為了實現女性話語的存在價值,邊緣話語還需要開拓其他一切有利于女性話語發展的空間。畢竟構建女性話語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單一的女性話語對男性話語權的霸權地位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也改變不了女性話語的邊緣化與非中心化。
真正的女性話語是和多元話語共存的,只有這樣才能夠對男性話語構成挑戰,也有利于女性話語的建造與生存。女性的話語權利從來都不是依靠別人賜予的,而是靠女性對話語的掌控和直覺能力。女性要聽從內心的聲音,依靠自己的思維、感覺和經驗重新認識語言,這樣就可以以女性的主體言說對女性的痛苦、煩惱、體驗做出清楚細致的表達。
(四)建立以身體快樂為特征的女性話語
世界上任何女性都有不同的社會環境與文化背景,在此基礎上形成的經驗與感悟都是不同的。女性的身份并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它對應著不同種族、民族、階級的女性,她們的社會地位也不盡相同。要尋求一種適用于任何國家的女性話語,女性主義者萊克勒克認為那就是女性身體的快樂,女性要用獨立的視角和女性話語,表達出其獨特的經驗。女性主義者之所以認為女性以身體的快樂為特征構建女性話語是必要的,是因為她們通過女性的身體和女性特有的經驗創造女性話語,可以對抗男性的權利話語,并且顛覆男性話語在歷史過程中的統治地位,建立女性的話語權。
三、女性話語權建立的意義
女性打破男性話語權的霸權地位,建立區別于男性的獨特女性話語,這是在女性歷史上一個跨階段的突破,說明了女性對自我的全新認知,代表女性意識的全面覺醒。
值得注意的是,女性話語權的提出并不是壓制男性話語權,并占領男性先前的統治地位,畢竟這是極端的表現。她們要消滅的是創造性別歧視和社會性別的社會制度,女性話語權的出現是在歷史的向前發展、社會的進步和女性意識的覺醒這個時代背景下女性尋求自身話語權的必然結果,最終的目的是兩性彼此尊重、消除偏見,建立彼此相互依靠共同發展的關系,實現一個平等、和諧、自由的兩性社會。
(鄭州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