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里的思考與深情

秦青

龍應臺是我非常喜歡的女作家之一，她的文筆多變，有著“橫眉冷對千夫指”時的寒氣逼人，如刀光劍影。也有“俯首甘為孺子牛”時的溫柔婉轉彷佛微風吹過麥田。讀她的人生三部曲《孩子你慢慢來》《親愛的安德烈》，再到《目送》，她的寫作境界從恬淡的喜悅、成長的焦慮逐漸轉往人生的深沉，一樁樁一件件平凡生活里的小事小情，卻蘊含了人生中最真實、最純粹的溫暖、厚重與感動。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這段話寫盡了一個母親在孩子成長過程中的點滴驚嘆和感慨，讓每一位母親唏噓。同時，書中寫盡了關于生、老、病、死與遠離、牽掛的沉重思考，浸透了深邃、憂傷、美麗與深情。

無數中國母親，當然包括我自己，自孩子降臨，便將所有心力傾注其身。他逐漸成了我們生命里的主旋律，我們故事里永恒的男主角，隨他喜，隨他憂，也因他惱因他愁。誰也不能否認孩子的成長是如此迷人，從無知到有知從幼弱到強大，給母親的生命帶來了多少無與倫比的充實和歡樂。而隨著孩子的成長，母子角色突然來了個大逆轉，不是他越來越依賴和離不開我們，而是我們越來越不舍和離不開他。青春的叛逆或遲或早或重或輕都會一一降臨，如何從容應對該是每個母親需要思索的課題。一味付出進而依附甚至不自覺地想獨占的心理是母親們不愿承認卻分明存在的事實，這樣的情形不知會衍生出怎樣的弊病？龍應臺的這段話正好給出了我們一個答案：及早放手，更好地愛自己也要留給孩子廣闊的空間：即使親密如母子，也應該是各有各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