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革命文化自信需要科學把握三個基本問題

[摘要]增進全黨的文化自信，對于進一步增強全黨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文化自信在外延上包括“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自信”“革命文化自信”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自信”；就增進全黨革命文化自信而言，必須研究和回答“革命文化的科學內涵是什么”“革命文化的基本精神有哪些”“對革命文化基本精神為什么要肯定和堅持”等三個基本問題。

[關鍵詞]革命文化；革命文化精神；革命文化自信

[中圖分類號] G12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0169（2016）10-0008-05

習進平總書記在“七一”重要講話中號召：全黨要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總書記同時還強調：“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在5000多年文明發展中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1]由此可見，一方面，進一步增進全黨的文化自信，對于進一步增強全黨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另一方面，總書記強調的文化自信在外延上包括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自信、革命文化自信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自信。因此，革命文化自信是文化自信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有機組成部分。堅定革命文化自信，首先必須研究和回答以下三個基本問題。

一、革命文化的科學內涵是什么

要堅定革命文化自信，首先必須把握革命文化的科學內涵。

從革命文化的創造主體來看。任何文化都是人創造的，這里的人是歷史的具體的。“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的革命文化”，這句話表明：革命文化的創造主體是黨和人民；換句話說，革命文化是黨和人民共同創造的；另一方面，毫無疑問，我們黨作為領導革命的核心力量和革命的中流砥柱，在革命文化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導向和主導作用。

從革命文化的結構屬性來看。關于文化的結構，有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兩分說；物質、制度、精神三層次說；物質、制度、風俗習慣、思想與價值四層次說；物質、社會關系、精神、藝術、語言符合、風俗習慣六大子系統說；等等。“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這句話表明：總書記講的革命文化主要是指精神文化，即思想和價值觀層面的文化。

從革命文化產生和形成的時空條件來看。任何文化都有時間上的承續性和空間上的融合性。總書記在“七一”重要講話中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并列，因此，“中華文化”是一個整體性的概念，在這個整體中可以從時間跨度上劃分為三個相互獨立的階段和形態。我們講的“革命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不斷地選擇、融化、重組、整合中外優秀文化思想的基礎上所形成的特定的文化精神和文化形態。它醞釀于近代，形成于“五四”以后，成熟和發展于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2]。在“革命文化”階段之前的中華文化可以稱之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階段之后的中華文化可以稱之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

從革命文化的生成演進規律來看。在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不同階段，因革命斗爭具體目標、任務的需要，區域本土文化土壤等社會歷史條件不同，又培育生成了各具鮮明區域特色的中國革命文化。例如，建黨時期以五四精神、紅船精神為核心的革命文化；土地革命時期以井岡山精神、長征精神為核心的革命文化；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以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為核心的革命文化，等等，它們構成了中國共產黨培育的中國革命文化的整體性；體現了文化特質的革命性與政治性的邏輯統一；體現了文化發展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內在統一。它們同時也揭示了中國革命文化多樣性與統一性、區域性與整體性、繼承性與創新性的內在辯證統一。因此，它們也歷史地揭示了中國革命文化生成演進的規律性。

二、革命文化的基本精神有哪些

所謂“文化自信”，指的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政黨對自身文化價值的充分肯定，對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堅定信念，是對既有文化優良傳統的肯定與堅持[3]。對中國人民、中華民族、中國共產黨來說，文化自信首先應該表現為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肯定與堅持。我們認為，對革命文化的肯定和堅持，最根本的就是要對革命文化基本精神進行肯定和堅持。所以，堅定革命文化自信，必須把握革命文化的基本精神。

中國革命文化是多樣性與統一性的內在辯證統一。那么，中國革命文化的統一性體現在哪里？換言之，貫穿于紅船精神、井岡山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等革命文化精神中的基本精神是什么？

（一）胸懷理想

這里所講的理想，不是個人關于自身的前途、命運、利益方面的理想，而是共產黨人關于國家、民族、人民、人類的前途、命運、利益的理想，最根本的就是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共產主義理想雖然遠大，但不是虛無縹緲的，它實際上就是從國家獨立、人民解放到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再到全人類的解放（每個人自由全面的發展）這樣的崇高理想。因為它關乎國家、民族、人民、人類的前途、命運、利益，實現目標（哪怕是階段性目標）任務是十分繁重的，所以說“大”；因為實現目標（哪怕是階段性目標）任務過程是相當漫長的，而且國家、民族、人民、人類的前途、命運、利益的發展永無止境，所以說“遠”。因此，要實現共產主義理想，可謂“任重而道遠”。共產黨人這種胸懷遠大理想、追求遠大理想的精神是最根本、最高的革命精神，它是所有革命精神的核心和靈魂，而且只有具備這種精神才能滋養和派生出其他革命精神，這些精神共同支撐和引領著革命最終走向勝利。正如總書記所指出的：“革命理想高于天。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叫共產黨，就是因為從成立之日起我們黨就把共產主義確立為遠大理想。我們黨之所以能夠經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奮起，歸根到底是因為我們黨有遠大理想和崇高追求。”[1]

（二）艱苦奮斗

艱苦奮斗是中華民族的傳統。中華民族向來以特別能吃苦耐勞和勤儉持家、講究節儉著稱于世。中國共產黨人作為中華民族最優秀的兒女，合乎邏輯地繼承了我們民族的優良傳統。我們革命的理想遠大而崇高，因為我們的理想歸根到底是為最廣大人民群眾謀福祉；我們革命的任務繁重而艱巨，因為我們的革命（新民主主義革命）要推翻的是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這三座大山，在推翻三座大山、在與敵對勢力斗爭的過程中，我們很多時候都處于弱小的、不利的甚至非常危險的境地。正因為理想遠大而崇高、任務繁重而艱巨，所以，如果沒有艱苦奮斗的精神，不僅不能在逆境中生存下來或者轉危為安，而且根本不可能戰勝處于優勢地位的強大殘暴的敵人。具體說來，艱苦奮斗精神至少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在物質生活條件十分艱苦、甚至生存面臨挑戰的條件下能夠堅持住、挺過來并繼續走革命的道路；二是在與敵人的戰斗或者迂回斗爭中（包括隱蔽戰線的斗爭），在敵強我弱或者非常惡劣危險的環境條件下，能夠機智勇敢的和敵人拼搏、戰斗甚至舍生忘死；三是在物質生活條件改善或者較好的條件下仍然保持艱苦樸素的生活，在敵我力量對比和戰斗戰爭條件發生有利于我方的情況下，依然保持勇敢拼搏和舍生忘死的精神。我們黨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斗爭史，就是這樣一部艱苦奮斗的創業史。

（三）百折不撓

所謂百折不撓，就是無論受到多少次挫折，毫不動搖退縮。革命的理想遠大而崇高，革命的任務繁重而艱巨，意味著革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意味著革命不可能輕而易舉取得成功，意味著革命的道路艱難曲折，意味著革命會遭遇各種失敗和挫折，因此，要取得革命的成功，僅有艱苦奮斗的精神是不夠的，還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艱苦奮斗精神可以戰勝一時一地一事或幾時幾地幾事、多時多地多事的困難、失敗和挫折，但如果沒有百折不撓的精神，再次遇到困難、失敗和挫折就有可能半途而廢，就不能夠繼續以艱苦奮斗精神戰勝新的困難、失敗和挫折，就不能經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奮起，一句話，如果沒有百折不撓的精神，就不能戰勝所有的困難、失敗和挫折，直到最終取得革命的勝利。當然，革命者之所以能夠做到百折不撓，一方面是因為理想堅定、意志堅韌，還有一個重要方面是堅信革命最終必定勝利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如果對革命前途悲觀、認為革命不可能取得勝利，就不可能在逆境和挫折中保持革命本色，就會退縮、放棄甚至叛變投敵。因此，我們講的百折不撓精神包含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四）團結一致

革命是革命力量和反革命力量兩種力量的較量與搏殺，革命成敗最終取決于雙方力量的對比和變化。力量從哪里來？可以說，力量來自理想信念，來自技術裝備，來自人員數量和素質等方面，但毫無疑問，最大的力量來自團結一致。正如《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所揭示的：“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面對強大、殘暴的反革命勢力，正是代表革命力量的中國共產黨的團結一致、軍隊的團結一致、人民的團結一致，以及黨、軍隊、人民的團結一致，在抗日戰爭中還有國共兩黨的團結一致，最終才能戰勝強大、殘暴的反革命力量，取得革命的勝利。在所有的團結中，最大的團結當屬統一戰線的團結。毛澤東指出，無產階級要領導革命取得勝利，必須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階級和階層，組織革命的統一戰線。中國共產黨人為建立這種團結、促進這種團結做了艱苦細致、卓有成效的斗爭和努力，這是中國革命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

（五）顧全大局

顧全大局精神，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必要條件之一。顧全大局指從整體的利益著想，使不遭受損害。通俗的講就是為了國家的利益、民族的、集體的利益，不惜犧牲自己個人的、局部的、部門的利益。在革命斗爭中，革命的勝利就是國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最大的集體利益。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的顧全大局精神，至少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放棄原本可以享有的良好的物質生活條件投身艱難困苦的革命生涯；二是因為革命工作或者斗爭的需要犧牲常人可以擁有的正常家庭生活，例如因為革命需要，相愛的兩個人不得不忍痛割愛各奔東西或者兩地分居、或者推遲結婚、或者不能生孩子，或者長期不能與家人團聚，等等；三是為了革命勝利不惜犧牲自己或者家人的生命，例如被敵人拘捕后為了保守革命秘密而從容就義甚至殃及自己的家人；在戰斗中沖鋒陷陣或者死守陣地，拋頭顱灑熱血，等等。所以，顧全大局精神，實際上包括了無私奉獻精神和嚴守紀律的精神，最高表現就是自我犧牲（生命）的精神。一部新民主主義革命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中國共產黨人帶領中國人民，為了民族的獨立和解放、國家的富強和人民的幸福，拋頭顱灑熱血，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歷史。

（六）實事求是

毛澤東曾經在《改造我們的學習》一文中對“實事求是”做了通俗易懂的解釋，他說：“實事”就是客觀存在著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觀事物的內部聯系，即規律性；“求”就是我們去研究。作為一種革命文化精神，它至少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我們黨十分注重對革命斗爭規律的研究，并以這種對規律性的研究成果指導革命斗爭實踐；二是經常反省自身，發現錯誤（包括認識上和實踐上的錯誤）并及時改正；三是敢于同各種各樣錯誤的思想觀點和實踐行為做斗爭，堅持真理，修正謬誤。能否做到實事求是，關系到能否以科學正確的方式、途徑、手段去實現理想目標，我們黨之所以能夠最終取得革命的勝利，除了因為我們黨有遠大理想和崇高追求，有艱苦奮斗精神、百折不撓精神、團結一致精神、顧全大局精神，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法寶，那就是因為我們黨有實事求是的精神。

三、對革命文化基本精神為什么要肯定和堅持

（一）革命文化基本精神是新民主主義革命取得偉大勝利的必要條件

中國共產黨為中華民族所作出的偉大歷史貢獻之一，就是團結帶領中國人民進行28年浴血奮戰，打敗日本帝國主義，推翻國民黨反動統治，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革命文化精神是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和形成的，同時也是斗爭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為中華民族所作出上述偉大歷史貢獻的最重要的必要條件；如果沒有上述的革命文化精神，斗爭不可能取得勝利、中國共產黨不可能為中華民族作出偉大歷史貢獻。這種偉大的革命文化精神，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中國人民、中華民族的崇高精神追求和精神境界，也充分體現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和人性的光輝；另一方面，歷史和現實都表明，一個拋棄了或者背叛了自己歷史文化的民族，不僅不可能發展起來，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場歷史悲劇。因此，對于這樣的革命文化精神，我們沒有理由不肯定和堅持。

（二）革命文化基本精神是今天我們改革開放和社會進步的動力

早在新中國成立前夕，毛澤東同志就強調：“中國革命是偉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長，更艱苦。這一點現在就必須向黨內講清楚，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4]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同志又強調，要保持過去革命戰爭時期的那么一股勁，那么一股革命熱情，那么一種拼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改革開放初期，鄧小平同志又強調：“毛澤東同志說過，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在長期革命戰爭中，我們在正確的政治方向指導下，從分析實際情況出發，發揚革命和拼命精神，嚴守紀律和自我犧牲精神，大公無私和先人后己精神，壓倒一切敵人、壓倒一切困難的精神，堅持革命樂觀主義、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精神，取得了偉大的勝利。搞社會主義建設，實現四個現代化，同樣要在黨中央的正確領導下，大大發揚這些精神。如果一個共產黨員沒有這些精神，就決不能算一個合格的共產黨員。不但如此，我們還要大聲疾呼和以身作則地把這些精神推廣到全體人民、全體青少年中間去，使之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為世界上一切要求革命、要求進步的人們所向往，也為世界上許多精神空虛、思想苦悶的人們所羨慕。”[5]習近平同志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講話時又強調指出：“站立在960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上，吸吮著中華民族漫長奮斗積累的文化養分，擁有13億中國人民聚合的磅礴之力，我們走自己的路，具有無比廣闊的舞臺，具有無比深厚的歷史底蘊，具有無比強大的前進定力。中國人民應該有這個信心，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有這個信心。我們要虛心學習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但我們不能數典忘祖，不能照抄照搬別國的發展模式，也絕不會接受任何外國頤指氣使的說教。”[6]這里講的“中華民族漫長奮斗積累的文化養分”和“不能數典忘祖”，顯然都包括革命文化精神在內。“革命文化”，是觀念形態的文化，和今天社會主義的精神文明的含義基本相同。革命文化基本精神是當年革命者的精神動力和新民主主義革命取得偉大勝利的必要條件，同時也是今天改革開放和社會進步的動力之所在。

（三）對包括革命文化基本精神在內的文化價值的肯定與堅持是“三個自信”確立的前提和基礎

與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相比，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之所以說它更基礎，就在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繼承和弘揚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方向和價值前景，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能否在人們的精神實踐領域獲得信念扎根與牢固認同；之所以說它更廣泛，就在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繼承和弘揚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能否堅實地走向廣大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世界并獲得最廣泛的社會基礎和群眾基礎，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能否成為擔當并兌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這一莊嚴承諾的歷史進程；之所以說它更深厚，就在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繼承和弘揚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能否具有延續性并充分體現中華文明的歷史連續性、實踐主體性和價值普遍性的文化能量和意義功能。因此，我們說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如果沒有文化自信，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就確立不起來，或者確立了也不持久不牢固。

參考文獻：

[1]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DB/OL].[2016-07-01].http：//news.xinh

uanet.com/politics/2016-07/01/c_1119150660.htm.

[2]徐利蘭.論中國“革命文化”的內容和特點[J].廣東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3，（3）：36.

[3]趙銀平.文化自信——習近平提出的時代課題[DB/OL].[2016-08-05].http：//news.xinhuanet.com/2016-08/17/c_1119405144.htm.

[4]毛澤東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38-1439.

[5]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67-368.

[6]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DB/OL].[2013-12-26].http：//politics.peo

ple.com.cn/n/2013/1227/c1024-23953939.html.

責任編輯：孫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