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關聯案件的分類

目前，國內對民事爭議與行政爭議相交叉、牽連并引起民事訴訟與行政訴訟相沖突的現象，究竟應如何定義，尚無統一結論。有的稱之為行政附帶民事訴訟或民事訴訟中的行政附屬問題，有的稱其為民事行政交叉案件，還有的稱為競合（重合）訴訟。馬懷德教授稱其為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相互關聯案件。綜合以上各種概念，都是從不同角度對民事行政爭議相互關聯現象的定義，應當說都反映了這一法律問題的某些特征。但筆者認為，所謂附帶就必然有主訴，但無論是以行政附帶民事，還是民事附帶行政，都有以偏概全的問題；而交叉說，也只是反映了民事、行政爭議相互關聯的一種情形，而有時二者的關系并不是一種交叉，可能只是一種牽連而已，所以也不夠準確；所謂重合競合也未能全面、準確概括二者的關系，而所謂民事訴訟中的附屬問題，只是講了問題的一個方面。因此，筆者傾向于將這一問題定義為“民事行政爭議關聯案件”，它是指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因在法律事實相互聯系，在處理上互為因果或互為前提、相互影響的案件。

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的相互關系與刑事附帶民事中的刑事與民事之間存在的直接因果關系相比要復雜得多，要尋找解決民事行政爭議關聯案件的正確途徑，首先必須對民事爭議和行政爭議相互關聯的情形或類型進行分析，即應從兩種爭議相互關聯的性質、形式，主要是相互決定和影響的關系以及緊密程度等方面進行分析。

一、根據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相關聯案件中的主次關系或成因分類

這種分類方法、比較有代表性的有三種觀點。第一種觀點將行政民事爭議關聯案件細分為三類：第一類是以民事爭議為主，行政問題作為附屬問題的重合案件；第二類是以行政爭議為主，民事問題作為附帶問題的重合案件；第二類是行政爭議和民事爭議并重的重合案件。還有學者也提出與此相類似的分類，雖然表述有所差異，但實質是一樣的；第二種觀點同樣將

行政民事爭議關聯案件細分為三類，許尚親在《民事、行政案件訴訟程序研究》指出，將民事、行政交叉案件也劃分為三種類型：第一類為民事輔助則交叉案件，并根據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彼此的依存關系，進一步細分為民事必要型交叉案件與民事關聯型交叉案件；第二類為行政輔助型交叉案件，同理也進一步細分為行政必要型與行政關聯型交叉案件；第三類為行政爭議和民事爭議并重的交叉案件。三種觀點認為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的關聯，是由于行政行為介入民事糾紛所引起的，因為不同類型的具體行政行為對民事糾紛的介入方式不同，因此分為行政行為直接介入民事糾紛和行政行為間接介入民事糾紛兩種類型；行政行為直接介入民事糾紛是在平等主體的民事糾紛發生之后行政主體以居間第二人的身價主動介入并為一定的行政行為，試圖使民事糾紛得以解決。實踐中較常見的是行政裁決行為。行政行為間接介入民事糾紛是行政主體實施的行政行為對相對人的權利和義務進行設定和確認，同時對第三人與相對人的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產生影響，從而被動地卷入民事糾紛。實踐中較常見的是行政許可、行政確認等行政行為。

這三種理論觀點根據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在關聯案件中的主次關系或成因，結合兩種爭議相互決定和影響的關系以及緊密程度等方面進行劃分，具有一定的法律意義，通過判斷為實踐操作提供了理論支撐，但是這種單純的學理分類最大的問題在于缺乏明確的主次判斷標準，如何判斷在一起行政民事關聯案件中兩種不同性質的爭議派主近次，學者們并沒有給出一個標準。現實中的案件種類千變萬化，由誰來給案件進行主次定性？有學者主張借鑒法國的權限爭議法庭，以制度化的途徑來進行個案的解決。但這似乎又使程序本已復雜的行政民事爭議關聯案件更為撲朔迷離，司法成本和司法效率無疑也受到更大的影響。

二、根據與民事爭議發生關聯的行政行為性質進行分類

要全方位分析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關聯案件，對關聯案件的幾類爭議從自身角度出發進類型化的分析也是十分有必要的。由于民事法律關系較為復雜，可以從審判實務看，不論是民事主體的產生、變更、消滅，還是具體的物權、債權、人身權、繼承權、知識產權等都或多或少存在與行政爭議相關聯的案件。而從行政爭議的角度考察，與民事爭議發生關聯的具體行政行為卻相對比較集中。從司法實踐看，可能會牽連引發。民事爭議的行政行為主要有行政確認、行政許可、行政處罰和行政裁決。

當前大多數人對民事與行政爭議交叉案件都采取三分法：一是以民事爭議為主、涉及行政爭議的關聯案件；二是以行政爭議為主、涉及民事爭議的關聯案件；三是行政爭議與民事爭議兵種的案件。司法實踐中，民事與行政爭議交叉案件非常復雜，表現形式各不一樣。有的案件民事與行政爭議相互交織，無法分清誰主誰次，有的案件剛開始表現為民事爭議，在訴訟過程中才出現行政爭議，還有的表面上表現為行政爭議，在訴訟中發現爭議背后是民事爭議。

有法官曾對其收集的86個行政民事爭議關聯案例進行調研，發現這類案件主要集中在確權行政行為中，其中比較典型的行政確認有土地使用權確認、房產確認、林木所有權確權、

離婚登記等，占了所有行政民事關聯案件的72.09%，其中土地確權及房地產登記案件占61.63%；其余的案件類型也都集中在行政許可、行政裁決、行政處罰等類型 。其他一些司法實務界人士也對行政民事爭議關聯案件的類型進行過數據分析，認為此類行醫交叉案件數將逐年上升，涉案類型比較集中，主要以房屋權屬登記、頒發宅基地使用證為主。

這種分類最大的特點就是以行政行為的性質為標準將易于民事爭議發生關聯的行政案件進行梳理，具有極強的可操作性，對司法實踐的微觀指導意義很強。但是這種單純的實物分類尚需在宏觀上進行兩種爭議的比較研究。

（作者單位：黑龍江新飛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