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下的男人,不會僅僅因為喜歡跟你做愛;
想離開的男人,也不會因為他已經睡過這么簡單。
我身邊有這么一個姑娘,情感經歷一直很坎坷。因為,每次遇到有點兒動心的男人,她就開始糾結 “睡與不睡” 的大問題。她有這么一套很是折磨人的神邏輯:兩情相悅,如果一直拖著不和人家睡,就顯得自己不夠真誠;另一方面,她又很怕一旦睡過之后,男的提起褲子走人,“唉,要是他以后不要我了怎么辦?他都已經睡過我了。”
好像男人追求女人,僅僅只是為了睡一睡。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經常聽到這樣一種貌似很有道理、貌似很為女生著想的論調:我們一定把自己在臭男人面前包裹得嚴嚴實實,切不能暈暈乎乎地被男人“睡了”—好像所有女人都是不幸中招后被拋棄的怨婦,所有男人都在馬不停蹄地從一張床奔向另一張床,周而復始,不煩不膩。
可是,我想不明白,為什么男人睡過一定要跑?最終,他們又要跑到哪里去?難道男人們就不需要家,不需要愛人,不需要一個可以和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不做愛只是摟著睡覺的人生伴侶嗎?
去年,我參加了一個戲劇治療工作坊,其中有一場戲讓我至今記憶深刻。劇情設定是:一個男人在公園看到一個女人坐在長椅上,想過去同她搭訕。如果他能和她握手,整場戲就可以完美收工了。
這里我要補充說明一下,治療工作坊的目標,并不是讓學員學習如何演戲,而是擴展他們在自己生活中的靈活性和行動力。所以,每個上臺表演的男學員都沒有既定的劇本,依靠自己的感覺進行。而臺上給眾位男學員配戲的那位姑娘,也是根據直覺,決定要不要和對方握手。
接下來變得好有趣,眾多小男生們都喜歡用各種間接隱晦的方式展現個人魅力:在姑娘身邊擺造型、講電話(從電話內容里透露自己正在做很了不起的大事),甚至跳很炫很厲害的街舞,卻遲遲不敢大大方方地跟姑娘打個招呼,問一句:“我可不可以認識你?”
我在臺下看戲看得特別著急,特想走過去往這些笨蛋身上踹一腳,把他們踹得離姑娘近一些。工作坊的老師是一個狡猾的老頭,他轉過臉來挑釁說:“茉茉,你可以上臺親自表演。想象你是一個男人,看看能不能成功?”
切,誰怕誰!于是,我氣宇軒昂地上了舞臺,和姑娘打招呼,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邊。可是接下來,我各種套近乎的借口都被姑娘一一拒絕,心里越來越著急。最后,我干脆耍賴皮,直接伸出手來求握。
跟我配戲的那個姑娘,純屬好心地跟我握了握手。而我卻像個傻瓜一樣,立刻 “耶—” 的一聲蹦起來了!興沖沖地對臺下的老師喊:“我握到了!我握到了!”
可是,那個狡猾的老頭卻不喊 “卡”,反而對我說:“接著演啊!”
“可你說握到手就算成功啊!”
“對啊,你已經成功地握到了她的手。你現在是一個男人,在公園里遇到了一個自己很想認識的女人,難道你和她握手之后就想走?你不想進一步地去認識她、了解她嗎?這不符合常識。”
他的這番話,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舞臺上的“握手”和生活中的“睡”其實是一個道理。第一次和喜歡的女人握手或睡過后,也許男人們就像舞臺上的我一樣,第一反應是興奮得不得了,因為“我做到了”!
可是,接下來,等到這種興奮漸漸消散之后,難道男人們不是和我們一樣,好不容易在這天地間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又很幸運地發現對方也這樣喜歡著自己,自然地去憧憬以后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嗎?為什么睡過之后,女人們就開始小心謹慎地看牢抓緊,不能讓這個占了便宜的男人偷偷跑掉?
今天寫這樣一篇文章,我當然不是要宣揚“女生可以隨隨便便就去和男人睡”的傻瓜觀點(我還沒有那么笨),而是想把許多經年謠傳的對男人的刻板印象戳破。
性,本來就是一種男女之間兩情相悅、彼此認可對方來做親密愛人的自然行為結果。它不應該是女人單方面獻給或者送給男人的禮物,也永遠不會成為女人捆綁住某個男人的有力武器。
想留下的男人,不會僅僅是因為喜歡跟你做愛;想離開的男人,也不會因為他已經睡過這么簡單。
我一直相信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渴望愛和關懷的人;因此我也相信,男人首先是一個人。所以,他們和我們這些脆弱而堅強的生靈一樣,都渴望有個知心的伴侶,享受一份穩定的關系,也一樣會去背負兩個人共同生活所逃不開的一切瑣碎和平凡。
誠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會有始有終,一起睡過的男女不一定就能結婚生子。但我們不能把這種不美好的結局,簡單歸結為男人“睡了就跑”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