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生命是母親給的,那么,家則是丈母娘給的。
說起這個“家”,我總忘不了第一次拜見丈母娘。雖是上世紀80年代的事情,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因為,我和妻子的相識到相交,盡管得到了開通明義的岳父及家人的默許,可丈母娘卻態(tài)度十分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妻子那時是令人羨慕的城鎮(zhèn)戶口,我的根在鄉(xiāng)下,還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所以。我“頂風而上”的第一次拜見丈母娘,也就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了。
按照民間的習俗,拜見丈母娘,本該是大年初二一大早就去的。那天。我卻選擇下午晚飯后才去,最大的僥幸就是:丈母娘最好吃過年飯串門走親戚或上街散步、看熱鬧去了,總之最好別在家。我知道,丈母娘盡管樸質、善良,也是吃過苦受過累的賢妻良母型的老前輩,但畢竟與我們這一代人,特別又是像我這種生在農村、家境貧寒的農村人來說,在理解和溝通上還是有差距的,老人家反對這門親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當時。在去與不去之間,在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特殊情況等方面,我還是挺費一番心思的。后來,在幾位朋友的鼓動下,通過一番精心策劃,選購了一些砸不爛、摔不碎的禮品,在心理上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小心翼翼地走進了丈母娘的家門,
其實,丈母娘一家的生活還是過得挺節(jié)儉的,她們家利用臨街的地理優(yōu)勢,在自家門前擺了一個小百貨攤,就是靠著每天微薄的收入,支撐著全家人的大部分生活開支。那一天,恰好是縣城井底壩的趕場天,又逢大年初二,小百貨攤的生意自然比平常好得多。
湊巧的是,我到丈母娘家時,偏偏又只有丈母娘一個人在家。我硬著頭皮進了屋,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自己找地方放下帶去的禮品,坐在了丈母娘對面的沙發(fā)上。丈母娘頭也懶得抬一下,眼睛透過厚厚的老花鏡瞟了我一眼,便低頭繼續(xù)整理她的“賬務”,清點一天擺小攤子的收入。十多分鐘過去了,丈母娘把那些零散的1元、5角、2角的鈔票整理好,連續(xù)數(shù)了兩遍,才抬起頭來,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哎呀,這一天好不容易才20塊錢?!闭f罷,丈母娘又看了我一眼,還是一句話沒說,轉身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當時的感覺是特別地尷尬,也有些無所適從。也許是愛情的力量,讓我在當時那種特定的環(huán)境里硬著頭皮,硬撐了過來,至今想起來,我也是模模糊糊、混混沌沌的。不過,丈母娘沒有當場把我攆出家門。我暗地里還是感到慶幸的。
直到我和妻子結婚,丈母娘那關還都還沒正式通過。以至于在我們婚禮的時候,還專門請了幾位責任心較強。而又認識丈母娘的好友在禮堂門口“設崗堵卡”,一方面接待親朋好友,更重要的是怕丈母娘想不通跑來鬧婚禮。因為,丈母娘家距我們住的地方就那么兩三百米。結果,婚禮還是如期圓滿地舉行了。
直到我們有了兒子,丈母娘的態(tài)度才開始慢慢有了轉變。以后的日子,隨著往來的增多,丈母娘對我們全家的關系也就一天天親密、融洽起來。
是啊,天下父母,沒有不心疼自己兒女的。丈母娘當初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固然有她的想法,但歸根到底她是心疼自己的兒女,怕自己的女兒吃苦受累。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把丈母娘當自己的母親一樣敬重和善待,以心換心,丈母娘終歸是會接受自己女兒的選擇的。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