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犀牛》與《暗戀桃花源》話劇對比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0--01

《戀愛的犀牛》話劇在1999年由先鋒戲劇導演孟京輝執導搬上舞臺，并且收效甚好，至今仍然經久不衰。它主要講述了犀牛飼養員馬路喜歡上了鄰居明明，并且為她付出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最后依然是慘淡收場的故事。

而同樣有著很大名氣的話劇《暗戀桃花源》，則由賴聲川導演，并在1986年首次出演，第一時間便收到了強烈的反響和極高的評價，并且直到現在也一直是舞臺的寵兒。它主要是講述了“暗戀”和“桃花源”這兩個本不相關的劇組，他們都與劇場簽訂了當晚彩排的合約，因而雙反在使用方面爭執不下，最后無奈只能各自使用一半同時彩排，從而成就了一出古今悲喜交錯的舞臺奇觀。其中，“暗戀”主要講述了一對青年男女“江濱柳”和“云之凡”，因戰亂在上海相遇并且相戀，之后卻又因為戰亂而相離。當他們都已風燭殘年時，江濱柳登出的一則尋人啟事讓他們得以重逢，卻發現原來兩人都在逃難中來到了臺灣，并且各自男婚女嫁。“桃花源“則是一出古裝喜劇。武陵人漁夫老陶之妻春花與房東袁老板私通，逼得老陶冒險到上游打漁，卻誤打誤撞來到了桃花源。當他再次回去想帶妻子來到桃花源時，卻發現妻子早已和袁老板成親生子……然而，在兩個話劇之間，又時不時會出現一個現實生活中的瘋女子在尋找自己的男朋友。

這兩部在話劇界名聲躁動的作品不僅在整體藝術成就上成績斐然，單就從有關話劇的藝術賞析方面來看也是有許多閃光點的。

首先從題目上來看，剛開始看到“戀愛的犀牛”這個題目可能會覺得不知所云，但是當我看了整部作品后才明白，原來“犀牛”在這里有隱含意義。一方面是說男主人公馬路的身份——飼養員和犀牛有關，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作為動物來說，犀牛的視力很差，在這里隱喻人物在愛情中的盲目，而整個主題也是在圍繞著馬路因為盲目愛情而給自己帶來痛苦所展開的。而“暗戀桃花源”這個名字，原本會讓人以為是男女青年在桃花源相戀的故事，但看到話劇作品后才發現原來它是兩個劇組的名字相結合而成的，讓人覺得這樣簡單的命名方式恰好與整個作品的感情和思想很吻合，有種無巧不成書的感覺。

其次，從結構上來看，二者之間有很大的差別。《戀愛的犀牛》基本上都是在圍繞著馬路和明明的關系發展進行展開的，期間，雖然還穿插了戀愛培訓課的情節，但都被馬路的親身經歷所推翻。而后者《暗戀桃花源》則使用了套層結構，即在兩個劇團相互爭奪場地的大背景下又穿插著兩個小話劇，并且一個講過去，一個講現在，一個是喜劇，一個卻是悲劇，這樣的兩個情節卻又戲劇性的同時出現在舞臺上并且某些語言上還能有所銜接，這樣的情節應該是話劇界中極少見并且收效甚好的。

當然，戲劇作為文學樣式的一種很重要的一點便是語言。首先看《戀愛的犀牛》，由于這部戲劇所反映的主題與人們盲目戀愛有關，是與人物內心情感活動密不可分的，因此作品的語言便顯得感情豐富而又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例如“如果沒有那么多的感動，那么多的痛苦，在狂喜和絕望的兩級來來回回，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為生的，只要他有愛情。”“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可是我決定不忘掉”等這些臺詞，是劇中人物內心的真實獨白，這種陌生化的語言不僅給觀眾帶來一種新奇感，延長觀眾的反應時間，同時也在人們反復體味的過程中表達出人物面對愛情的無畏、糾結以及痛苦的內心。相較而言，《暗戀桃花源》在語言方面便顯得通俗直白，基本上都是人們日常的交流用語，當然，這不僅與作品本身所反映的內容有關，同時也和它的悲喜交集的色彩密不可分。倘若將這些語言也進行錘煉和精簡，那便大大降低了作品本身的效果。并且在“桃花源”中，人物對話時多次使用了“這個”、“那個”的詞語，這些代詞的使用使得人物所表達的內容聽起來有些模糊，但是由于簡單的情節而讓觀眾覺得心知肚明，仿佛人物是在與觀眾進行對話，可是說是十分巧妙。另外，作品中“暗戀”和“桃花源”雖為兩個話劇，但它們的語言在創作者的有意而為之之下顯得十分切合，例如場景中兩個劇組同時在舞臺上演出時，他們各自的語言又仿佛是在上演著另一場話劇，并且絲毫沒有違和感，這將整部戲劇帶入了高潮，也讓悲喜色彩交織的越加緊密。

另外，作為獨有的在舞臺上演出的文學樣式來說，戲劇對于舞臺性的要求自然是極高的，分析這兩部作品，也會發現它們在這方面的過人之處。《戀愛的犀牛》中有一部分是主人公馬路和他飼養的犀牛圖拉的對話，但是整場劇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圖拉，人物就像在和空氣對話，又好像是在和另外一個自己對話。除此之外，演員嘴里學警笛的聲音，以及紅紅莉莉和馬路邂逅的場景，都是虛擬的情節，這種舞臺表現方式不僅給觀眾帶來的豐富的想象，同時對于演員以及作品本身來說也是極大的考驗。但是如果仔細觀察，也許有人會發現《戀愛的犀牛》在情節過渡中似乎有些不妥，例如在馬路和明明的對話之后突然就到來的戀愛培訓班，以及又后來的婚禮場景突然轉換到彩票開獎的現場等，都會讓觀眾覺得有些猝不及防，這似乎與傳統的戲劇模式相違背，但是這種在電影中十分常見的“白閃”效果則可以說是孟京輝在話劇作品中的借鑒。再看《暗戀桃花源》這部劇，相較前一部作品而言，它在舞臺的過渡上面便顯得十分和諧，基本上都是以場地的爭奪作為過渡點展開的。其中“桃花源”中人物夸張的行為表現也給作品帶來的濃重的喜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