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毅：鋼筋鐵骨

曾是張學良部下

1907年8月8日，萬毅出生在金縣四十里鋪的一戶農家。1925年3月，萬毅參加了奉軍，被分配到軍士教導隊。萬毅在教導隊訓練6個月后，被分配到張學良的司令部當二等兵。1930年6月，萬毅升任東北陸軍第二十旅二十團少校副團長。

1931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后，9月21日，上級命令萬毅所在部隊向關內撤退。撤退中，萬毅深深地責問自己：作為軍人為什么保衛不了故鄉？但軍人又不得不服從命令！兩難之中，萬毅所在團退到了北平旃壇寺駐扎下來。之后，萬毅先是任獨立第105師2旅4團1營營長，后又于1936年1月調任第57軍109師627團團長。

1936年9月18日，萬毅組織部隊召開“九一八”國恥紀念晚會。萬毅沒有想到，國民黨派駐627團的政訓員張功鑄在晚會上說：“攘外必先安內……”萬毅沒有讓張功鑄繼續說下去，而是站起來朝張功鑄臉上扇了一耳光。張功鑄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萬毅，問：“你為什么打人？”萬毅說：“我打的就是你這號人！”說完，萬毅又拎起手杖要打張功鑄，被人攔住了。

12月12日，西安事變爆發。當晚，師長賀奎命令萬毅：“帶部隊強行軍趕往渭南，16日上午8點到金家巷見張副司令（張學良）面諭。”萬毅按時到達指定地點。張學良直截了當地對萬毅說：“找你來是想讓你對你部官兵講清楚，我們扣押蔣委員長是為了爭取抗日，不是為了爭地盤，也不是為了爭權力。調你們來是準備對付中央軍不久可能發動的進攻。”萬毅說：“堅決聽從張副司令的指揮！”

萬毅從張學良那里出來后，孫銘久對萬毅說：“你已被批準加入‘抗日同志會’！”

“抗日同志會”是以張學良為核心的秘密政治組織，其政治主張是“還我河山，披甲還鄉”。最初籌組時骨干只有15人，第一批會員有70人左右，成員主要是將校軍官和東北籍社會名流，還有個別中共地下黨員。萬毅被批準吸收到“抗日同志會”中，是張學良對萬毅的信任。

張學良送蔣介石到南京后，蔣介石扣押了張學良。從此，萬毅與張學良再也沒有見過面，萬毅也因加入“抗日同志會”被關進了監獄。

日軍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毅）”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在監獄里的萬毅提出要到抗日前線去，要到東北作戰。10月10日，萬毅被任命為第57軍112師336旅672團上校團長。萬毅參與抗日的第一仗是江陰保衛戰。

11月27日，日本海軍和陸軍沿長江和滬寧鐵路向南京方向追擊從上海撤退的國民黨軍。而奉命死守江陰城的國民黨東北軍112師師長霍守義說：“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了！”萬毅率672團守在城東，獲悉師長霍守義以負傷為由脫離指揮崗位，并命令師參謀長李寓春代理師長時，心里想，江陰城丟失為時不遠了。

12月1日晚，日軍第13師團進逼江陰，李寓春下令672團擔任后衛，部隊全線撤退。萬毅接到命令后，利用江陰城防，整整抗擊日軍一天。完成掩護任務后，萬毅指揮672團，建制完整地撤退到鎮江。

到了鎮江后，萬毅接到命令，前往南京，進行南京保衛戰，不久又接到撤退至徐州的命令。部隊在保衛戰、撤退、再保衛戰、再撤退中疲于奔命。萬毅覺得“國民黨統帥部指揮無能，蔣介石的這一套實在不行”。就在這時，兩位東北老鄉找到了剛由672團團長改任667團團長的萬毅。這兩位東北老鄉不是別人，他們是周恩來派來的中共長江局的巡視員張文海和谷牧。當然，此時的張文海改名叫張吉人，谷牧改名叫劉曼生。

通過交談，萬毅知道了共產黨的抗日主張。一心想抗日的萬毅，經過幾天深思后，再次與張文海和谷牧見面時，提出了加入中國共產黨的請求：“如果組織上覺得我夠格，我愿意加入共產黨。”

1938年3月11日，經駐武漢的長江局副書記周恩來批準，由張文海和谷牧作為萬毅的入黨介紹人，正式批準萬毅為中共特別黨員，秘密聯系人為長江局工委書記伍志鋼。

1940年1月，萬毅升任第57軍111師333旅旅長。9月12日，萬毅知道了一件事：57軍軍長繆澄流要出賣部隊，與日軍簽訂共防協定。萬毅與111師師長常恩多聯系，共同策劃了鋤奸計劃，在9月22日粉碎了繆澄流投靠日軍的陰謀。

常恩多、萬毅等人就“九二二”鋤奸通電全國后，中共中央山東分局肯定了事件的重大意義，而蔣介石卻派人來調查。其間，萬毅協助中共特別黨員、672團團長劉杰等軍官率部脫離國民黨軍，讓其穿過新四軍駐地，另創抗日根據地。結果，在蔣介石的授意下，萬毅被關了起來。萬毅被關押后，山東分局接中共中央電報，派谷牧帶了一個連去營救，未果。

1942年8月2日晚，萬毅趁看守大意，越獄逃跑。次日凌晨，萬毅跑到了一個村莊外，在村長的引導下，來到了八路軍山東縱隊第2旅6團3營9連駐地。谷牧見到萬毅，高興地說：“萬毅同志，你大難不死，虎口脫險，現在好好休息，我把你的情況馬上向分局匯報。”

1943年1月，由東北軍111師改編而成的新111師，整頓成為共產黨領導下的一支人民武裝。7月，山東軍區授予新111師番號為八路軍山東軍區濱海支隊。萬毅任濱海軍區副司令員兼濱海支隊支隊長，王振乾任支隊政委，原111師副師長郭維城調山東行政委員會工作。

萬毅率部破襲津浦路時，生俘了日軍少將原山方友。從此，日軍據點中流傳開一句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毅）。”

擔任東北民主聯軍一縱司令員

1945年8月，日本無條件投降。中央軍委決定，由山東軍區濱海支隊等部隊組建東北挺進縱隊，萬毅任司令員，率先進入東北。率先進入東北的部隊，與東北人民自衛軍統一組建了東北人民自治軍。萬毅率領的東北挺進縱隊改稱東北人民自治軍第七縱隊兼遼吉軍區，司令員萬毅，政委周赤萍，副司令員解方，參謀長黃一平，政治部主任王振乾。

1946年1月，東北人民自治軍改稱東北民主聯軍。8月至10月間，先后以山東第1、第2師及原東北人民自治軍第7縱隊一部，組成東北民主聯軍第1縱隊，萬毅任司令員兼政委，梁興初任副司令員兼第1師師長。1縱在萬毅的指揮下，與兄弟部隊一道，“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給國民黨軍予以重創，把國民黨軍五大主力之一的新一軍打成了“殘廢”，將71軍88師、13軍89師全部殲滅，共殲國民黨軍4萬余人。

1948年1月，東北民主聯軍改稱東北人民解放軍。2月，新組建了第5縱隊（42軍），萬毅從一縱政委位置上調任5縱司令員，劉興元出任縱隊政委，縱隊副司令員是吳瑞林。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2月底，萬毅接到中共中央通知，到河北平山縣西柏坡參加中共七屆二中全會。接到通知后，萬毅有點緊張，他是舊軍隊出來的，從未見過毛澤東，不知道見面后會出現怎樣的局面。

3月初，萬毅到了西柏坡，第一次見到了毛澤東。毛澤東簡單問了一下路上的情況后，話題轉到萬毅的姓上。毛澤東風趣地問：“萬毅同志，你說百家姓里，除了姓伍的，姓陸的，姓千的，姓萬的之外，還有什么姓與數字有聯系呀？你姓萬，是不是在這方面有所研究啊？”

這一問，讓參與會見的人都笑了，萬毅緊張的心情也松弛下來。萬毅說：“不知道，數字姓氏，主席講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過去從沒有作這方面的考證。”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輕輕松松地過去了。

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后，萬毅回到42軍。4月，中央軍委命令萬毅為第四野戰軍特種兵部隊司令員。1950年10月，42軍軍長由副軍長吳瑞林接任。

（摘自《黨史博覽》2008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