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魏晉時代思想頗為復雜,各派的思想同時進行不同的組合。魏晉時代“一般思想”的中心問題為:理想的圣人之人格究竟應該怎樣?”因此而有“自然”與“名教”之辯。[1]“自然”乃本性、本質、體之意。“名教”則是儒家的一套倫理規范。在魏晉玄學盛行的不同時期,玄學家雖然對自然持有不同的態度,但是都有持名教與自然的看法,王弼的“名教出于自然”之后嵇康的“越名教而任自然”郭象的“名教”即“自然”。其實都是對名教與自然之間關系理論的發展。在王弼的“名教出于自然”中王弼揉儒家的思想于老莊,以道釋儒。以“無”解道。認為名教應該回歸于自然,回歸于本真,才能達到真正的名教目的。
【關鍵詞】:名教;自然;道;無
一、“名教”出于“自然”的社會基礎
在湯用彤的《魏晉思想的發展》一文當中提到,在魏晉時代我們仍然可以看出其中有兩個方向,或者兩種趨勢,一方面是守舊的,一方面是趨新的。前者以漢代為主要學說的中心思想為根據,后者便是魏晉新學。簡稱“舊學”與“新學”兩派。此兩者才是“玄學”之所以成為魏晉時代特有思想的根源。而“名教”與“自然”之辯以至體用本末的關系以及“最理想的圣人的人格應該是如何”的討論,都成為最重要的問題。[2]
任何一個時代新思想的出現都與當時的社會政治有密切的關系。王弼思想形成的時間是正始年間,在此年間曹魏政治因曹操推行名法之治而導致君臣離心,重術寡德的現象日益嚴重,為了解決這一政治難題,政治家們紛紛投入到這個時代的政治活動中。王弼作為一個哲學家,他便從哲學的角度去解決政治謀略問題。在這個時代中“名教”問題就占有重要的地位。解決名教的問題是王弼貴無論玄學的中心問題之一。[3]從東漢到魏晉,不僅是朝代的轉變同時也是思想的轉變。漢代董仲舒提出“罷黜儒家,獨尊儒術”。魏晉玄學家們則“祖述老莊立論”取代兩漢以來的讖緯經學。他們把《老子》、《莊子》、和《周易》并稱“三玄”,綜合儒道兩家的思想資料,改造自己的思想體系。把漢代“天人感應”的神學宇宙論改變為“有無本末之辯”的玄學本體論。再從學術思想本身的發展來看,漢末時期,經學的末流之弊日益暴露出來:“一經之說,至至百余萬言”“說五字之文,至于二三萬言”。作為統治人民的經學思想,發展到了繁瑣之離,失去它的武器作用時,自然會被統治者放棄。[4]
二、儒道合釋的名教與自然
王弼認為名教出于自然。所謂“名教”,是當時社會的政治制度和倫理道德規范等文化的總稱。余英時把名教概括為“整個人倫秩序”。[5]唐長儒和湯用彤認為名教包括政治制度、職官、名分、人才的配合以及禮樂教化等。[6]在漢代時董仲舒倡導審察名號,教化萬民。西漢武帝時,把符合封建統治利益的政治觀念、道德規范等立為名分,定為名目,號為名節,制為功名,用它對百姓進行教化稱“以名為教”。其內容主要就是三綱五常。但“名教”這個詞的出現是在魏晉時期,是用來指以孔子的“正名”思想為主要內容的封建禮教。魏晉時期圍繞“名教”與“自然”的關系展開了論辯。王弼揉儒思想于老莊,認為名教出于自然。
魏晉玄學,頗受陰陽家、儒家、名家的影響,這是不可否認的。有的還甚至說,它從一開始也受到佛家的影響。但是,玄學的主要思想淵源,還是《老》《莊》道家。[7]王弼創建的正始玄學本質上則是融合這一矛盾,使名教自然不二,出世入世為一。所謂“圣人”者,以“自然”為體,與“道”同極,“無為而無不為”這種“圣人”的觀念,從意義上講,便是以老莊(自然)為體,儒學(名教)為用。[8]也就是以道家之學說釋儒家之經典。
三、王弼“以無為本”的名教與自然觀
“以無為本”,在魏晉之際,已開始形成一種時代思潮。何晏、王弼為代表的玄學“貴無派”認為,整個世界“以無為本,以有為末,”無是世界的本體,“有”即各種各樣具體事物的存在,是本體“無”的表現。王弼說:“天下之物,皆以有為生。有之所始,以無為本。將欲全有,必反于無也。”王弼對“道”的解釋,用一句話可以概括就是以“無”解“道”。王弼還把老子與“道”相聯系的哲學概念也都用“無”來解釋。[9]他認為,在自然界中,萬物都有自己的名稱,在社會中,每個人都有的名分、地位。這都叫做“有名”。在“有名”的基礎上還有一個更根本的、產生它的東西,叫做“無名”。這個“無名”就叫做“道”,而體現了“道”的“圣人”也是無名的。
王弼筆下的“無”是指宇宙本體,而“自然”則是指事物在沒有人為因素作用下的本來面貌和狀態。[10]“自然”一詞就是指自然而然存在的一切,就是人們常識中的那個無須解釋,也無法解釋的自然。所以王弼稱之為“自然者,無稱之言,窮極之辭也。”(老子《道德經》二十五章王弼注)在王弼看來,事物的性質是自然而然地客觀存在著,對這種不可改變的“自然之性”我們只能順應它不可以對它有所作為。這是事物的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這個“自然”就是仁義禮法的根本,是名教的“本”。而“名教”是“末”,所以名教本于自然,出于“自然”。王弼哲學的本體是“無”。所以,從一般學理上講,“名教”出于“自然”,也就是“名教”出于“無”。
王弼的“名教”觀,從總體上來講不是不要名教,也不是認為名教完全有害于而無益于社會。名教不能因名教而名教,不能只做表面的名教,而應該回歸自然,歸其本真。順應自然事物的本性,達到真正的名教目的。只有名教和自然相統一,只有符合自然,才能發揮名教的作用,才能自覺的維護名教的要求。
注釋:
[1]湯用彤.魏晉玄學論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2]引用同1
[3]康中乾.有無之辯—魏晉玄學本體思想再解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489.
[4]任繼儒.王弼貴無得唯心主義本體論[J].北京大學學報,1963(03)
[5]余英時.士與中國文化·名教思想與魏晉士風的演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
[6]徐雪濤、賈未舟.魏晉玄學之自然與名教[J].學術研究,1999(12).
[7]牟彬.試談王弼《老子》注[J].史學月刊,1983(03).
[8]引用同1
[9]牟彬.試談王弼《老子》注[J].史學月刊,1983(03).
[10]王曉毅.王弼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6:25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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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魏].王弼集校釋[M].王弼著,樓宇烈校釋.北京:中華書局,1999.
[3]王葆玹.中國傳統思想研究叢書[M].山東:齊魯書社,1987.
[4]王曉毅.王弼評傳[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6.
[5]康中乾.有無之辯—魏晉玄學本體思想再解讀[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6]張憶.《老子》白話今譯[M].北京:中國書店出版社,1992.
[7]任繼儒.王弼貴無得唯心主義本體論[J].北京大學學報,1963(03)
[8]任繼儒、湯用彤.魏晉玄學中社會政治思想和政治背景[J].歷史研究,1953.
[9]牟彬.試談王弼《老子》注[J].史學月刊,1983(03)
[10]許抗生.關于玄學哲學基本特征的在研討[J].2000(01)
[11]徐雪濤、賈未舟.魏晉玄學之自然與名教[J].學術研究,1999(12)
[12]馮友蘭.魏晉玄學貴無論關于有無的理論[J].北京大學學報,198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