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東方的社會文明包括古代中國大一統皇權型、有日本的幕府將軍型、有兩河流域的國王型、有伊斯蘭教派的哈里發等諸多形態;然而在各式文明形態下仔細對比不同的東方新聞傳播事業,會發現有一條規律性的東西存在,那就是統一的集權傳播、為政治服務以及對傳播事業的強勢管控。本文將以民國時期中國的新聞傳播事業為研究對象,探究東方文明及外來因素對其所產生的影響,以期對新聞傳播事業與中國近代文明的發展作出簡單的梳理和思考。
【關鍵詞】:東方文明;外來因素;新聞傳播事業;起源;發展
一、東方文明的文化基因
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文明,從地理上看,中國是一個封閉型的大陸地理環境,人民生活在大河的平原地帶,依靠土地和水源,自給自足,重集體協作以進行水利灌溉、農業生產。生活方式上,是男耕女織的自耕農的農作方式。受到大河地理環境和生活方式的影響,進而形成了農耕文化。農耕文化也決定了其文化基因。大河地理環境和自耕農生活方式,決定了東方文明的農耕文化和重農抑商的保守傳統。
文化基因的形成,首先在于自然環境的影響,自然環境進而影響到生活方式,生活方式影響文化精神。東方文明發源于大河流域的平原地帶,是農耕文化。農耕可以自給,無事外求,對土地的依賴性大,因此是“靜定的”、“保守的”。就是在這樣農耕文化的影響下,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文明,形成了“天人合一”、“心物合一”的文化基因。
1、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天命和人生相互結合。這種思想始終在中國哲學中占據著主導地位,即把人與天等同起來合二為一。東方具有“天人合一”的辨證思維方法,這種主張“中庸”、“和諧”、“和為貴”、“過猶不及”的文化觀念,經過數千年的錘煉與歷史積淀,漸漸內化成了一種民族性格,并構成了東方民族獨特的人文文化基因,并對中國近現代科學與社會發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由于天人合一的文化基因,由此衍生出來的三綱五常,使中央專制政權通過“天命”的橋梁服務于已經建立起來的統治秩序,顯得很合理。
2、心物合一
心物合一體現在在對物的認識上,即重倫理的人生哲學。《左傳》上說,正德、利用、厚生。中國人一向重視現實人生,但還是將正德放在第一位,才能實現利用、厚生。“形而上學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注重形而上的人事道德倫理。與西方自然哲學不同的是中國傳統哲學一直關注人事,關心社會倫理道德勝過關心自然本身。強調經世致用的思想:以天、算、農、醫,為主體的古代中國科學技術,形成了以善于解決實際問題見長的特點和傳統,而以追求真理的自然科學就失去了土壤。倫理道德成了首要地位,中國的倫理學或稱中國哲學,便包括了宗教和哲學。
二、中國傳統文化的內核:儒家文化
在東方文明“天人合一”、“心物合一”的文化基因的影響下,經過歷代儒家學者的整合創新,儒家文化獲得了思想上的正統地位。尤其是中央集權統治的需要,儒家文明吸取了道家、法家、陰陽家的部分有利于君主統治的成分,增加了君權神授和大一統的思想,輔之以三綱五常的倫理等級觀,提倡德政、禮治、人治,強調道德感化的作用,儒家文化成了服務于政治的文化工具。儒家文化被統治者所利用,并和封建王權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自漢武帝至清末,中國統治階級選擇的治國模式是外儒內法而劑之以道。即以儒家文飾政治,以法家支持政治,以道家調劑政治。縱觀兩千多年來儒家之所以能獨領風騷,一方面是因其思想內核即哲學上的天人觀念、倫理上以“仁”為核心的“三綱五常”、政治上的大一統主張,在根本上都有適應了封建專制統治需要的因素。另一方面是因為儒家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能夠隨時代需要的變化而不斷改變面目。
三、東方新聞傳播事業的起源與發展
專制和威權的東方社會文明形態必然會對新聞傳播事業產生影響,不論是秦漢的露布、三國的旗報、還是唐宋乃至明清的邸報、京報,這些傳播方式與形態基本都有為政令傳播、為上層服務的目標與傳統。具體來說,唐宋時期的邸報,其性質是地方長官派駐首都的進奏官發給地方大員的文書。到了宋代,中央建立了都進奏院,這樣進奏院就由唐代的地方機構變成了直屬朝廷的行政機構。明清之際,出現了京報。京報的內容主要是官報的翻版,形式比較完備,有固定的刊期報名和形式,比朝廷官報和小報要完備得多,雖然后期出現報房自主經營、自辦發行的狀況,但具體的作用仍然離不開為朝廷發布消息的目的。
直到中國近代,傳統的集權主義新聞傳播事業開始向近代新聞傳播事業過渡。在外力影響下,中國新聞傳播新聞事業逐漸形成了三種不同的模式:民營商業報刊、專業報刊、黨報系統。但近代以來的中國新聞傳播事業仍然擺脫不了政治印記。
四、外來影響下東方新聞傳播事業的發展
我國近代報刊的興起與蓬勃,完全就是西方影響下的結果。
歷史學家帕辛曾經論斷,第三世界國家,包括經濟落后的文明古國,霍然警醒于外在世界的存在,在帝國主義的欺凌與威脅下,產生了民族自覺。中國自晚清以來,一次又一次的民族危機加重,刺激起中華民族覺醒,而與這種危機與覺醒意識同時產生的,恰恰是西方對華的改造與影響出的新發展。正是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中國近代報刊才得以產生。而事實上,又因為中國整部近代史的主調就是“救亡圖存”,這決定了中國近代報刊也一直圍繞著“救亡圖存”的主調旋轉,發揮作用。所以,中國近代報刊一開始就與“國家興亡”等政治概念相互衍生。
中國近代新聞傳播事業從誕生之日起就帶有“中體西用”的烙印,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文人論政,報人報國。從早期的改良派報人,如王韜、鄭觀應、康有為、梁啟超,他們對于近代報刊的認識,集中表現為“報館有益于國事”、報刊可以“去塞求通”。到資產階級革命派報人以及無產階級革命報人,他們分別建立了近代報刊中不同范式的黨報系統,黨報本身直接點明了近代報刊“耳目喉舌”,“制造輿論”的性質和作用。另外,還有以張季鸞、王蕓生、徐鑄成、胡適等一代獨立知識分子報人,他們創立的《大公報》、《文匯報》、《獨立評論》等一系列專業性、獨立化報刊,代表了近代文人論政的巔峰,這類報刊的性質是近代文人言論報國的工具,其目的仍聚焦在“救亡圖存”的目標上。
但是,以報刊為追求國家近代化的工具,這才是中國近代新聞傳播事業發展過程中根本的一條邏輯所在。從晚清到民國,各類政體基本上沒有能力、氣魄和眼光來從事新型近代新聞傳播事業的主動建設。當既得不到政治、文化系統的支持,又得不到國內商品化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滋養的近代中國新聞事業逐漸在失望和怨憤中成長為一股反社會主流的力量的時候,中國近代化的進程就變得益發艱難緩慢,中國近代新聞傳播事業的西方化轉型之路變得遙遙無期。這也是近代中國新聞傳播事業萎靡不振,未能對整個國家與民族的近代化事業作出較大貢獻的一個基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