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山東省壽光縣委書記、濰坊市委副書記、市長
王伯祥同志在擔任縣委書記期間,以富民強縣為己任,真抓實干,開拓進取,清正廉潔,艱苦奮斗,為壽光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物質基礎,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贏得廣大干部、群眾贊揚,是新時期縣委書記的榜樣。
———2009年12月31日習近平會見王伯祥先進事跡報告團全體成員時的講話
“看著楊樹排成行,想起當年王伯祥”
王伯祥,出生于1943年2月,山東壽光人。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時任壽光縣委書記的王伯祥創造性地領導了壽光的蔬菜生產、壽北開發及工業項目的升級改造,創建了全國聞名的蔬菜批發市場,為壽光經濟發展奠定了基礎。
25年的時間,足以讓許多人與事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去,但原山東省壽光縣委書記王伯祥,今天仍然被當地老百姓深深銘記。1986年5月至1991年10月,他帶領干部群眾,把曾經大白菜“成災”的壽光變成“中國蔬菜之都”,讓一窮二白的壽光人紛紛變成萬元戶。
“看著楊樹排成行,想起當年王伯祥”,這是壽光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今天,只要聽說“伯祥書記”來了,認識的、不認識的村民們都想和他握個手、遞根煙,壽光街頭上還有很多以“伯祥”命名的小賣部、小餐館。
在接受采訪時,王伯祥說的話樸實而有力:“其實當好縣委書記一點都不難,訣竅就是一心為公、撇開私事。現在很多人說當官難,就是想公私兼顧嘛,那確實不好辦!”
“共產黨的官是百姓的官,百姓的官就得時刻想著老百姓”
“要說我與壽光蔬菜的事,得從1983年的一車白菜說起。”王伯祥回憶起往事,有些感慨。那是1983年深秋的一個傍晚,時任縣委副書記的王伯祥走出縣委大門時,看到路邊一位大爺守著一車白菜,在寒風中瑟縮著蹲在墻角。他心里一酸,掏出20元錢塞給老人說:“這車菜我買了,你趕緊回家吧。”結果這一車白菜,讓王伯祥全家吃了一個冬天。
原來,壽光南部地肥水沃,種菜歷史源遠流長,所以當地農民都把致富的希望寄托在菜上。上世紀80年代初,大家一窩蜂種植白菜,造成了白菜“成災”的局面。“白菜悲劇”讓王伯祥痛定思痛,他于1986年擔任縣委書記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壽光的蔬菜生產與流通問題。
“共產黨的官是百姓的官,百姓的官就得時刻想著老百姓。當干部的想辦法把群眾的菜賣出去,是壽光當前最大的政治。”說到這里,王伯祥翻開隨身帶的《新時期縣委書記的榜樣王伯祥》一書,指著其中的一張老照片給記者看,“白菜都是這樣成片爛在地里啊,讓人心疼著急”。
當時,為了對壽光原有的小型蔬菜交易市場進行擴容,王伯祥幾乎想盡了所有辦法:為增加市場客流量,當時全縣集中完成了“十縱十橫”道路建設,保證村村連市場,晴雨都通車;他費盡周折,把全縣第一部程控電話安裝在菜市場,為運銷商配上了“順風耳”;他大力發展運銷專業戶、聯合體,把全國大中城市幾千個從事蔬菜交易的單位引到壽光蔬菜基地,建立了穩固的蔬菜產銷關系。到1991年,壽光原有的蔬菜批發市場從20畝擴大到650畝,交易額增加到240億元。
蔬菜市場這個“橋頭堡”抓好了,王伯祥又把目光投向更高遠的目標。1988年春節前,他聽說遼寧大連瓦房店農民韓永山冬天在大棚里不生爐子,種出了黃瓜,便積極支持三元朱村黨支部書記王樂義三闖關東,把“大棚技術連姐夫都不教”的韓永山請到壽光,請他傳授技術。
為砍掉原來的菜地改種大棚,王伯祥首先動員三元朱村的17名黨員帶頭。他回憶,當時作這個決定冒了很大風險,他最后拍胸脯承諾:“大膽試,天塌了,我頂著。”
1989年8月,三元朱村建起了17個冬暖式蔬菜大棚。當年春節前,大棚黃瓜就喜獲豐收,每個大棚純收入2萬多元,三元朱村一下子冒出了17個萬元戶。從此,蔬菜大棚在壽光的5000多個村莊建立起來,戶均年種菜收入增加2萬多元,全縣大棚菜年收入1.2億元,壽光蔬菜名揚四海。
“現在,壽光成了全國最大的蔬菜集散地,這里沒有賣不出的菜,也沒有買不到的菜。”王伯祥自豪地笑了起來。
“干大事就得吃大苦,急難險重的活兒,一把手必須靠上去”
壽光北臨渤海,南抵青州,東銜寒亭,西接廣饒。一條彌河穿縣而過,將壽光分為南北兩塊。然而,壽南壽北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局面。上世紀80年代,壽南氣候濕潤,土地肥沃,被譽為“昌濰糧倉”;占全縣面積近56%的壽北卻草木不生,120萬畝鹽堿地上的20萬人生活無比艱辛。
壽北的現實,讓王伯祥坐立不安。“不徹底改變鹽堿灘的面貌,大棚菜種得再好,壽光也只能是富一半窮一半!”王伯祥說,“我自己就是壽北人,所以最能體會當地人生活的艱難。”
當時,王伯祥和所有參加壽北建設的農民工一樣,住在工地的窩棚里。有一天,時任農業部部長的林乎加和山東省副省長朱奇民到壽光視察,在縣城沒有找到縣委書記,他們就來到壽北建設的工地上。渾身是泥的王伯祥從窩棚里鉆出來,老部長錯把王伯祥當成了農民工,問他:“你們的‘伯祥書記’在這里嗎?”王伯祥答道:“我就是。”后來,林乎加非常感慨地對朱奇民說:“一個縣有這樣的書記,還有什么辦不成的事情呢?”
“最苦的時候就是壽北大開發那45天,他基本不回家,只有一次開完會回來拿點東西,我看他瘦了很多,嗓子沙啞,咳嗽起來還帶血,就催促他趕緊去看醫生,可他說‘沒事,沒事’,轉身就走了。”提起王伯祥,妻子侯愛英既心疼又無奈。
如今,壽北千年洪荒的鹽堿地變成了“聚寶盆”,已擁有120萬畝效益可觀的棉田、鹽田、蝦池。
2009年5月,王伯祥重訪壽北,村支書郭孔讓向他匯報當前的成績:現在村民不分老少每年分6000元至8000元,全村有轎車400多輛、別墅583幢……
“干大事就得吃大苦,急難險重的活兒,一把手必須靠上去!”回憶起那段玩命工作的歲月時,王伯祥顯得云淡風輕。
“一個干部要想做大事,就得有號召力,有號召力就得自身干凈”
在濰坊,當地人談到壽光時用得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富”。王伯祥也坦言:“壽光現在確實富裕,不僅是在農業領域,在辦企業方面也是非常成功的。當年壽光人開始靠農業致富,錢多得用不完,存在銀行里,我就鼓勵他們拿錢出來辦企業。現在壽光有晨鳴紙業等好幾家上市企業,就是我在任時開始起步發展的。”
與日益富裕的壽光形成鮮明對照的,是王伯祥自己的清貧生活。在壽光擔任縣委書記五年半,他對車的要求是“不誤事”,只要誤不了公務,坐什么樣的車都行。他先后坐過雙排客貨兩用車、北京帆布篷吉普車、北京213吉普車、上海牌轎車、伏爾加轎車,且多屬“繼承”而非新購。
王伯祥也用自己的行動“強制”著周圍的人。“底下的”同志不能不琢磨:縣委書記才坐輛老伏爾加,咱哪敢“越上”?許多鄉鎮和部門的同志為了實用,干脆就坐“半截頭”(皮卡車),又載人,又拉貨,一車兩用。
王伯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不想坐好車,是擔心‘開風氣之先’。‘風氣’一開,傳統盡失。”
1991年10月,王伯祥升任濰坊市副市長,家也要搬到濰坊市去。
搬家這天,道口鎮政府派來一輛130客貨兩用車,一車就裝完了王伯祥全家的家當:前棚坐著妻子和3個孩子,車廂拉著水桶、鍋灶、風箱,幾百斤玉米、千余斤小麥,一套舊式桌椅和零碎家具。送行的人群中,終于有人控制不住:“伯祥書記,咱壽光一個普通農民的家當也比你多呀!”王伯祥一笑:“這不很好嘛!”握手送別的剎那,許多送行者突然淚水奔涌,嗚嗚地哭出了聲。
過慣了苦日子的王伯祥對這些其實并不在意。他說,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愧疚還是妻子侯愛英:“本來她是符合轉正條件的民辦教師,因為我的原因她一拖再拖沒有去辦;我每年也就春節休息兩天,家里3個孩子全靠她拉扯大;后來她去花圃打工,又落下了過敏的毛病……”
王伯祥坦承,“她有時候也會埋怨我幾句,但看到壽光人越來越富,她慢慢也理解我干的事情了”,“一個干部要想做大事,就得有號召力,有號召力就得自身干凈!”
(摘自《長江日報》,歐陽春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