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錢鐘書曾在《圍城》中說到: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而影片《消失的愛人》似乎詮釋了這句話的正確性。導演大衛·芬奇在影片中將婚姻中的敷衍與無奈以及人性的扭曲與異化展露無遺,從而觸發觀眾對愛情婚姻生活的拷問與反思,喚醒現代人迷失的人性,將愛情與婚姻這兩個永恒的母題進行了顛覆與嘲諷。
【關鍵詞】:陷阱;敘事手法
錢鐘書曾在《圍城》中說到: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戀愛是自由的枷鎖。而《消失的愛人》似乎詮釋了這句話的正確性。在影片開端以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原本應慶祝的日子為切入點,卻展現出尼克邋遢又疲憊的來到其妹妹的酒吧,僅僅五年的婚姻生活,讓他顯現出的卻是百般無奈和倦怠。在最初的前兩年他還表現出熱情、興奮,但如今的他似乎已經毫無興趣可言甚至可以說是討厭。而妻子卻給他帶來一個巨大的‘驚喜’------她消失了,影片就此進入導演所設置的懸念當中,而影片中若干個落寞的空鏡頭、小鎮的寂靜又仿佛在暗示著觀眾有什么東西消失了,同時渲染了一種氛圍,奠定了影片的基調。
家中桌倒椅翻,慌亂中毫無頭緒的尼克選擇了報警。有趣的是,在女警察檢查完整個屋子之后看尼克的神情也顯得有些異樣,不可思議、質疑、甚至有點諷刺的意味。這些細節化的處理全在她推開門的一瞬間,墻上的哈佛畢業文憑、“神奇的艾米”時,這種情緒的醞釀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妻子艾米的背景顯露了,她不是普通、庸碌的家庭主婦,她是虛擬形象“神奇的艾米”的原型。塑造了一位年輕貌美、高學歷、高收入、典型的白富美形象,甚至還有用自己的信托基金;相反尼克不過是個鄉下長大、從大城市返歸老家社區大學教書的的窮小子而已。伴隨著失蹤案件事態的發展,整個影片的節奏一直在緊密的推進,他們舊時的愛情記憶也頻頻閃現,似乎在提醒著觀眾什么,也在無形中強調著什么,與現實生活勾勒出鮮明的對比。
大衛·芬奇的第一個陷阱頗具雛形:鄰居太太的證詞、尼克名下的巨額欠款、充斥著恐懼的日記本、大量血跡被清理的痕跡、妻子已懷有身孕、尼克與女學生出軌的事實被曝露,這所有的一切,把矛頭都指向了尼克,他殺害了自己看似‘完美’的妻子艾米。在尼克將要被繩之以法時,艾米日記的畫外音便直截了當的揭曉了“謎底”,原來這場蓄謀已久的“被謀殺”都歸功于艾米的精心策劃;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那懶惰成性、說謊成癖、劈腿不忠、健忘麻木的丈夫,會因為謀殺我而被關進大牢,尼克奪走了我的驕傲、尊嚴、希望和金錢,這就是謀殺。”看到這里似乎讓人有點毛骨悚然,亦或是對愛情產生一種恐懼。神圣、偉大令人神往的愛情,竟演變成這般模樣,而且赤裸裸的展現我們眼前,內心不由自主的被觸了一下。熟悉導演大衛.芬奇風格的觀眾此刻肯定意識到,他又在為不明真相的觀眾們挖坑設圈套了,當觀眾們自以為可以繞過這個陷阱時,卻又掉到更大的坑里。
在劇情進行到一定程度時,緊接著是大衛.芬奇設置的第二個陷阱:尼克為了洗白自己殺害妻子艾米的罪名,在一個訪談節目上將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隱忍深情的完美丈夫,就如同他和艾米初次相遇時所做的那樣,這被旁觀者所冷血和不齒的舉動,卻讓在艾米不經意間看到,再次換氣了對丈夫的希望。她抱著一種極端的同歸于盡念頭把尼克往死里逼,然而卻意外的逼出一個加強版的尼克,她內心征服尼克的欲望十分強烈。而導演運用一個獨特的鏡頭“獻祭”,展現了艾米的重生,在歷經了鮮血的洗禮后,她又重新回到了你開的身邊。
《消失的愛人》運用雙線敘事的方式、回憶和現實交疊呈現的故事格局,再加上導演大衛芬奇運用其最擅長的剪輯方式來推進劇情。與其他導演不同的是,他很少煽情、表現自己的價值觀,也從來不給劇中的角色貼標簽,全屏觀眾自己去體會、去感受。同時,他還利用節奏去營造出代入感,讓觀眾和劇中主角一起筋疲力盡的解決完一個困境后,又隨之陷入另一個困境。影片中多次運用閃回的鏡頭,而大多停留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漫天糖霜中,尼克英俊、幽默,艾米聰明、動人,事實上這些都只是他們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最初的他們迫切的向對方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模樣,卻忽略了當新鮮感、激情褪去后,真實自我會逐漸暴露在對方面前。
《消失的愛人》并非燒腦電影,“艾米在哪里”也不是最主要的問題,而女主角的消失和出現只是一個引子罷了;電影此后在社會學意義上對現代婚姻生活進行探真正的高潮才最終降臨,其殘酷程度并不亞于—場謀殺,甜蜜和幻想的破滅,叫人不寒而栗。當一部電影試圖向我們解釋一段感情的分崩離析時,它很有可能因為過分依賴道德判斷而陷入無聊的窠臼。導演常常通過種種手段引導觀眾進行匆忙的審判,并在結尾宣揚某種不言自明的普世觀念,比如忠誠者自清、謊言終將消失等等。而《消失的愛人》的高明之處,恰恰在于它的反其道而行之,大衛芬奇采用多線敘事的手法,將不同人物的聲部錯落有致地鋪陳在同一個影響文本中,—邊使用快速剪輯打亂時時間和空間的砝碼,將碎片化的信息拋敷在電影的各個角落,一邊用羅生門式的視點切換擾亂觀眾恒定的思維;這是一部典型的靠敘事手段取勝的影片,情節在真實與虛構之間不斷騰挪,隔三差五地制造情緒爆發點。而當所有的情節線索匯成一脈,事件真相逐漸清晰,觀眾自以為成為“全知的上帝”之時,才發現故事的走向早已超出了,自己所能預料的范圍,令人窒息的婚姻如同黑云壓城,仿佛一場逃離的無期徒刑,而尼克和艾米的所有舉動都可以被解讀為一種想要擺脫牢籠的歇斯底里。[1]
影片中溫柔美麗的妻子艾米為薄情假意的丈夫打造了一副冰冷的絞刑架,只要丈夫仍舊愿意維護婚姻關系,她便守護她每一天,等到他徹底背叛之后便將他處決掉,男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妻子施舍給他的。他的妻子如同圣女一般為丈夫的存在竭盡全力,也如同魔鬼一樣能夠在瞬間宣判他的死期。婚姻讓雙方相愛相殺的錯覺,往往讓圍城之外的難以理解。
導演大衛·芬奇在有限的影像時空里,鮮明地呈現出了冷峻懸疑的風格、驚悚混合戲謔的手法,并憑借這種充滿戲劇張力的外在藝術形式,將婚姻中的敷衍與無奈以及人性的扭曲與異化展露無遺,從而觸發觀眾對愛情婚姻生活的拷問與反思,喚醒現代人迷失的人性,引領我們走出悲哀與絕望的泥沼。[2]同時,他通過多種電影語言的綜合運用結合自己獨特的電影美學理念,創造了一部具有新黑色電影美學風格的懸疑片,將愛情與婚姻這兩個永恒的母題進行了顛覆與嘲諷。
參考文獻:
[1]柳鶯.《《消失的愛人》婚姻這件可怕的事》[J].電影世界出版社.2004年.
[2]寇嬡麗.《解讀《消失的愛人》中的愛情婚姻悲劇》[J].電影文學出版社.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