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國內旅游,見到最多的古跡肯定是佛教寺院。而在民間,燒香拜佛隨處可見,佛珠更是中國人最常見的飾品之一。由此可見,對于我們中國人來說,不管是否信佛。在我們的生活和風俗習慣中,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佛教的影子,盡管好多東西和正統佛教已相去甚遠。佛教對于中國的影響是巨大。可是在兩千多年前,這樣一個外來的宗教是如何傳入中國、扎根中國,并且能夠與中國文化融合、發展,對中國產生深遠影響。本文將從以下幾個方面簡單的從理論層面作簡單闡述。
一、佛教傳入
佛教創立于公元前6世紀,創立者名教悉達多,姓喬達摩,是古印度一個小城市國家迦毗羅衛城(約在今印度、尼泊爾邊境地區)的王子。因其實出生在釋迦族,并被世人尊稱為圣人,故被尊稱為釋迦牟尼。
(一)佛教傳入中國的時間
關于佛教傳入中國的具體時間,學術界尚無定論。據古籍記載,最早可追溯到秦始皇時,相傳秦始皇時就有沙門室利防等18人到達了當時的中國。之后到了阿育王時代也曾派大德摩訶勒棄多至臾那世界(原注:漢地)。但現在國內學者比較贊同的傳入時間是兩漢時期。現在大家經常提及的是漢明帝夢金人的故事:
傳說漢明帝在一天夜里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全身光芒的金人,身心愉悅。天亮后召集大臣,詢問有沒有知道那是什么,一個大臣說是佛,然后就派人去求佛。
據史書記載,蔡、秦景和王遵等12人曾被派往古印度求取佛法。取得真經后,返回時,一同回來的還有兩名天竺高僧。于公元67年,經歷千辛萬苦之后,一行12人終于回到了京城洛陽,并帶回了經問42章,分別裝在14個榆木經函中。漢明帝龍顏大悅,下令模仿天竺的寺院樣式建立了中國的第一座寺院,白馬寺。同時建立了一座佛塔以示紀念。從此,佛教傳入了中國內地。
據可靠的記載,漢明帝時,佛教已經傳入中國。但漢明帝之后,佛教在中國才算是真正扎根了。同時學術界較為認同的說法,講佛教的傳入時間籠統說成兩漢時期。
(二)兩漢時期佛教在中國的發展
兩漢之際,佛教傳入中國,這時主要是上座部佛教。因上座部佛教與當時中國的思想主流不太匹配,佛教在中國的發展一直較為緩慢。兩漢時期的我國是一個道術十分流行的歷史時期,當時的黃老之學和方士之術都被稱作為道術。這個時期的方術包含的內容是極為廣泛的,如祠祀求仙、長生久視等在當時都是方術的一種。據《后漢書·方術傳》載,其時有所謂究“陰陽推步之學”、“河洛之文”、“龜龍之圖”、“箕子之術”、“緯候之部”、“鈴決之符”、“師曠之書”者,有所謂“風角”、“遁甲”、“七政”、“元氣”、“六日”、“七分”、“逢占”、“日者”、“挺專”、“須臾”、“孤虛”之術。
而在這個歷史時期傳入的佛教,很自然的被很多人當作了道術的一種。人們對佛的認識就像當時大家對神仙的認識一樣。當時很多的佛教徒也將佛教作為道術的一種進行傳播。牟子《理惑論》說:“道者九十六種,至尊至大者,莫尚佛教也。”當然也有很多學者認為,這時的佛教徒想通過依附于道術達到對佛教傳播的目的。
二、佛教與魏晉玄學
到了魏晉時期,隨著鳩摩羅什來華,大乘佛教傳入中國。這時正是中國玄學發展的高峰時期。而大成佛教和玄學的清淡與修養與很多相似的地方,加之當時社會、統治者、民眾等方方面面的原因。這時佛教在中國才開始快速發展,是佛教在中國傳播和發展的第一次高潮。這也為佛教能在中國有這樣持久及巨大的影響奠定了基礎。
(一)魏晉玄學
魏晉玄學由兩漢時期的經學發展而來,是以老莊思想為基礎。魏晉時人多研究幽深玄遠問題的學說,比如對本源,本體等問題的探索。就魏晉玄學談論的焦點涉及到了哲學的各個領域。用現在的觀念來看,其中包括本體論,知識論,語言哲學,倫理學,美學等各個領域,這都是前人未有觸及或未能深入控探討的問題。其討論的主要內容有一下幾點:1.本末有無的關系問題,2.自然與名教的關系問題,3.意的關系問題,4.圣人有情無情的問題,5.才與性的關系問題,6.聲無哀樂的關系問題。
而魏晉玄學中最根本的問題是“本末有無”的問題,這個問題涉及到存在和宇宙觀的問題。其中,王弼所講的有、無,分別是天地萬物表象和根源的問題,是“體”和“用”;“本”和“末”的關系。“本末有無”之間是一體共存的關系,道是無,但要通過有來表現,所以有、無之間是一種互為體用的關系。同時,王弼認為我們不能被現象而迷惑,應該通過現象看到本質,即“崇本息末”;
而在裴頠看來,萬物本有,一切存在都是有形象的并且是相互作用變化的。其肯定了有,認為世間萬物并不是虛無的,是“有自生”而不是“生于無”,無是不能生有的,萬物產生時就是自己生出來的。
郭象又強調的是無,他的無就是我們通常理解的什么都沒有,他認為“獨化于玄冥”,世間萬物的產生時無法了解的,是一種不能夠被人們所認知的神秘必然性。對于這種必然性我們不需要去認知,只需要去順從就可以了。并且在他看來有無是分開的,有無是不能互生的。
由此可以看出,魏晉時期人們對世界本源的認識集中在有無生滅等問題的討論上,
(二)佛教與魏晉玄學的相通之處
魏晉時期的僧徒與玄學名士,無論是研討老莊的哲學問題,還是他們所崇尚的生活方式,風度儀表,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義學沙門大都也是玄學的名流。同時,在思想上有很多的相似之處,魏晉玄學與佛教思想間的相通之處,至少有如下幾點:
首先.當時佛教所研討的問題,在哲學層面上與玄學基本上是相通。在玄學討論的哲學問題中,其中心是本未有無和動靜等問題。同時大乘佛教的空宗,所討論的問題有很多是相似性。佛教信徒把這些思想看成與玄學一樣,討論的也是本未有無的問題(如道安、僧肇等)。
其次,佛教哲學對本體論的回答,很多是援用或發揮了玄學的回答。玄學貴無派主張以無為本,以有為末,即把現實的世界(有)當作是本體世界(無)的表現。很多佛教徒也援用玄學的貴無派思想,一定程度上把空當成玄學所說的無。把空無當作世界的本體,把現實的世界(有)當作表面現象來看待。
再次,當時的佛教名僧們與玄學名士在生活習俗、風度儀表舉止等方面是想通的,一定程度上名僧與名士合二為一。玄學家們標榜遠離實際,口談虛玄,善析名理,終日安逸清談,不務世事;名僧們亦如此。所以當時名僧名士能結為知交,世人能把僧徒支孝龍與名士阮瞻、謝鯤等一起并稱為八達。
這個階段可被看作是佛教的玄學化,當然并不是簡單地用玄學來解讀佛學。同時也不能把當時的佛教哲學與玄學哲學兩者等同起來看待,我們應當看到佛教哲學不同于玄學的特點,如出世這個問題上,佛學與玄學是不同的。
魏晉玄學做為當時的主流思想,與佛教間那千絲萬縷的關系。思想層面上無疑為佛教在中國的傳播與發展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契機。事實也證明,這個時期佛教在中國的發展史上也是至關重要的。可以說這個時期的佛教進行了再中國的一次大的發展,大的跨越。正是這思想層面上所奠定的基礎,才使佛教在中個有了興盛可能。
(三)魏晉時期社會環境對佛教發展的影響
1、社會動蕩,民生疾苦
佛教在兩漢時傳入我國,但因當時比較社會安定,并沒有太大的發展。到了東漢末年及三國時期才開始興盛,到了魏晉時期才普遍為人民所接受。之所以產生這樣的現象,是因為漢末黃巾之亂,國內大亂,人民生活在苦難之中,加上戰爭頻繁,使得人們對現實感到失望。而此時的道教及儒家思想已經不能滿足人們在思想需要。當聽說如來能救苦救難,當讓信眾會越來越多。讓人們思想上能有一個避難之處。
2、君主殺戮太多,欲借佛法贖罪
當時正處在一個軍閥混戰的時代,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不要說一個王的興起。許多王在興起之后整日生活在懷疑、猜忌、恐懼之中。而佛教史講因果的,這些王們害怕墮入地獄之中,又想讓自己的基業傳承下去,于是很多都皈依佛教。在他們的心理有這樣一種想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皈依佛教后就可以死后到西方極樂世界。
君主的皈依不僅讓佛教的傳播可以得到官方的極大支持,也讓很多臣下、后人效仿。如東晉元帝時曾詔佛僧入內殿講經,后世君主多仿效之。從而有力這樣一種由上而下的信仰過程。
三、佛教傳入中國的其它因素
首先,在那時個歷史時期,中國還沒有一個完善的大的全國性宗教,君王所祭祀的天地,做為平常百姓是不能所祭拜的。那時的道教還出在有原始宗教向人文宗教過度的階段。在很長的歷史時期中,宗教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是不能忽視的,也是很重要的。而這時的中國,原始宗教和原始崇拜也經不能滿足社會發展的需要,但又沒有這樣一個完善的宗教。這也是佛教能再中國扎根并且興盛的一個主要原因。佛教的傳入剛好填補了這個空缺。
其次,從佛教本身來講,佛教具有適應和包容等特點。佛教能夠根據不同地域的不同特點,進行變化,即可以很好的完成宗教的本土化。就現在看來,中國的佛教和原始佛教或者說現在的印度佛教都有很大的不同,就我國的佛教來說,不同的佛教宗派差別也很大。現在不同的佛教派別之間除了基本的教禮教義,在意理上差別還是很大的。但這些宗派都被認為是佛教宗派。在佛教傳入之后,這寫改變也為佛教能在中國興盛奠定了基礎。
最后佛教在倫理道德等方面和中國固有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契合的。
綜上所述,佛教能夠傳入中國,究其原因是佛教本身的博大精深,是中國本土文化的契合,是百姓,文人,中央對其的認可,是中國古代社會的需求。佛教的傳入,不僅豐富的中國文化的內涵及外沿,引導了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同時也使佛教本身得到了極大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