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新的“鄉村建設運動”正在農村展開,伴隨鄉村經濟的發展,文化倫理、社會秩序的重建將會給鄉村帶來新的變革。第一書記在這場“運動”中,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作為現代文明和傳統村落之間的橋梁,他們正在用自己的行動,為村莊尋回失落的尊嚴。
“淪陷的故鄉”成為近幾年的網絡熱詞,當鄉村變得越來越凋敝,生氣全無,只剩老人孩子,故鄉還有什么?逃離故鄉的人群,放眼望回自己的宿命之地,卻發現,另一群人正從喧囂的城市來到這里,為鄉村注入了新的活力。
這些被冠以“第一書記”之名的人,成為鄉村的一抹亮色。
多少年來,鄉村終于又出現了“村民熱淚相送”的動人場景,那是工作屆滿的第一書記揮淚告別時,村民用眼淚給他們最佳的嘉獎——群眾多少年想辦的事,他們給辦了,如此簡單。

在采訪中,本刊記者真切地感受到了農民的無奈,以及第一書記帶來的變化:滿山的桃子因沒有路無法下山,化肥上不了山,因為澆地困難,很多桃樹結果甚少。五部抽水機從遙遠的水庫一步一步往山上倒水的情景讓人震驚,累死累活澆一次地,累倒不在乎,能澆上就謝天謝地了。
于是,一場修路引水運動在本刊記者考察的7個村以及更大的范圍內展開,只用一年時間,路通向了山頂,水直達地邊,荒山變果園。當地順口溜說:“水上山,果下山;路上山,桃下山。”形象地表達了村民的心情。
7位第一書記,作為一個整體出現在7個村莊,本身就是責任和凝聚力的體現。集體的力量是無窮的,在他們的參與下,7個村支部更加團結了,村里的基礎設施越來越完善,村莊的面貌煥然一新。
第一書記帶來的,不只是生產生活的便捷,也不只是越來越多的致富道路,還有老有所依和文化生活的秩序重建,比如幸福院和文化廣場。農村養老問題長期被忽略,卻又是亟需解決的大問題,況且農村貧困人口中很大一部分存在于這個群體,只有讓“老弱病殘”脫貧,才能最終實現全面脫貧。村里建起的幸福院,為老人提供了生活和聚會的場所,受到老人的普遍歡迎。
隨著經濟的發展,農民對文化生活的需求越來越旺盛,文化廣場的出現恰逢其時。平時的健身和廣場舞,節慶時的娛樂活動,每個村的廣場成為顯而易見的文化中心。文化廣場的出現,改變了村民的生活習慣,也給文化下鄉提供了舞臺。一位村民告訴本刊記者:“晚上再也不窩在家里看電視,到廣場跳舞成了新的生活。種地之外,終于有了‘文化’。”
當然,第一書記并不能徹底改變農村的現狀,輸血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造血。外出歸來的年輕人,看到村子的變化,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農村基礎設施和通訊的便捷,會帶來怎樣的變化?回鄉創業浪潮能否為當下的鄉村注入新的活力?
近幾年來,在山東,以有機農業為代表的特色農業的蔓延,傳統工藝的現代化生產,鄉村書院的興起等一系列新的社會景象,讓我們看到了“鄉村建設運動”的堅實步伐。第一書記的出現,則在更普遍的意義上,為這一場“鄉村建設運動”增添了物質基礎和精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