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所討論的是最近五年風靡于眾多網絡平臺并反映社會事件的新詞新語或者能夠舊語新用的言語,這類網絡語言有其存在的價值,反映了某種社會現象,對此既不能全盤否定,也不能任其泛濫。本文主要從網絡語言的來源、類別以及定位與規范三個方面進行討論。
關鍵詞:網絡語言;來源;類別;定位;規范
[中圖分類號]:H1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24--02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眾多網絡語言層出不窮,語言學家們已經對此現象予以關注并做了研究討論。從目前的研究成果我們可以看出,網絡語言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網絡語言既包括與互聯網有關的專業術語和特別用語,[1]如:“軟件、寬帶、瀏覽器、黑客、電商”等等,也包括網民在聊天時的常用詞語和符號,[1]即狹義的網絡語言,如“886”表示“拜拜了”、“露珠”表示“樓主”、“彎的4”表示“wonderful”等。討論的焦點也主要是狹義的網絡語言。
由于網絡語言發展快、數量大、類型多,本文不討論所有類型的網絡語言,只以近幾年快速傳播于網絡空間并能“反映社會生活、社會現象”的新詞新語或者舊語新用的網絡語言為研究對象,我們可以將其看作是狹義網絡語言的一個分支,方便起見,也稱之為“網絡語言”。
一、網絡語言的來源
由于我們所討論的是近年能夠反映社會生活和社會現象的新鮮的網絡語言,所以“反映社會生活和社會現象”是筆者關注的關鍵,也是選擇所討論對象、區分其他類別網絡語言的一個標準。當一個事件或一種社會現象出現時,人們將事件或社會現象概括成一個詞語,如“范跑跑”“謠鹽”“蒜你狠”等,都是用詞語來描述社會、反映生活的,因此甚至有人聲稱我們進入了“詞時代”。[3]通過對此類網絡語言的歸納總結,我們認為,網絡語言的來源有的網友們的創造,有的是某事件的代名詞,有的僅僅是某知名人士的一句話等,有時候還會是兩者的結合。
(一)名人的言語
名人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尤其是網絡名人,他們擁有眾多粉絲,據新聞報道,微博紅人的言語瀏覽量有時比人民日報的瀏覽量都大,其影響力可見一斑。通過他們的言語而產生的網絡語言也是數量可觀,如:
習大大:年輕人不要熬夜、也是蠻拼的(最初源于曹格)。
成龍:duang、其實我是拒絕的。
馬伊琍:“戀愛雖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一句,甚至成為了一種體式——網友戲稱“伊琍體”。
諸如此類的網絡語言,幾乎都是在一夜之間風靡網絡空間,占據各大頭條,成龍的“duang”更是成為2015最熱新詞,它是成龍在接受因代言被工商部門打假的某洗發水的采訪時所說的一個詞,原版是:“……你拍一個廣告拍完以后加了很多特技,那頭發duang……很黑!很亮!很柔!結果觀眾出來一定罵我,根本沒有這種頭發……”,“duang”跟“加特效”一義密切相關,網友們甚至為它創造出了字形——“成龍”的上下結構,并且造出了不少句子,在網絡平臺應用甚廣。
(二)一句話的縮略
網友的創造力是無限的,同時鍵盤打字的現實讓網友們追求簡便快捷的輸入方式,網友不能改變輸入法,就會從字的個數上找方向,多是將一句完整的話取關鍵字進行重新組合,造出新的詞組。舉例如下:
不明覺厲:雖然不明白對方在說/做什么,但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人艱不拆:人生已是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拆穿了。
十動然拒:十分感動,然后拒絕。
這類新造詞,不經解釋往往不明其意,解釋之后讓人恍然大悟,而且覺得很是新奇簡潔。從語言的規范化角度來講,這類詞肯定是不合規范的,而且從語用的角度看,在交際之初也沒有達到表意明確的目的,可以說對于這類詞我們應該是持否定態度的。但是我們認為這些語言在明白其意之后是可以用于交際的,確有其語用價值,也很受上網族的青睞,簡單地予以抵制或排斥未必就抵制或排斥得了,需要認真對待和研究。
(三)某事件的代名詞
這種情況又可以分為三小類:事件本身的代名詞、事件人物的言語成為事件代名詞、事件主要人物成為事件代名詞。
事件本身的代名詞,可以是對某事件的概括,比如“xx門”,甚至有專門的名詞——“門事件”。“門事件”最初源于“水門事件”——專指尼克松所屬的共和黨為了贏得大選當上總統而做出的種種丑行,后來不僅用于政治領域,還代指任何發生的丑聞或新聞,多指丑聞。其次直接是事件自身的代名詞,如“十六大、世界杯、三個代表”等等,這些事件因其年度性,事件名稱本身作為網絡熱詞也會在年度固定時間得以迅速而廣泛地傳播。
事件人物的言語而產生的網絡語言,最典型的要數“什么仇什么怨、我項鏈兩千多、一百塊都不給我”三句,這三句都是相關事件中的主要人物不斷重復的言語,因事件本身及其所反映的一定價值觀而受到關注,并得以迅速傳播。
事件主要人物往往也會成為網絡語言,典型的有“xx族、xx控、最美xx”等,“族”泛指一類人,“控”多用于個體,“最美xx”多是針對某一時間中的具體人物而催生的網絡語言。如“月光族(每月掙的錢還未到下月就用光的一類人)、地鐵族(經常坐地鐵的一類人)、短發控(超級喜歡短發的人)、阿貍控(對阿貍有強烈嗜好的人)、最美媽媽吳菊萍”。而且還有類似“中國大媽、廣場舞大媽”等的網絡語言,這類語言甚至被應用于官方媒體,如《四川新聞網》在2013年5月1號的新聞題目是:“‘中國大媽’10天搶金300噸 專家稱難撼動金市”,《華爾街日報》甚至專創英文單詞“dama”來形容“中國大媽”,這類詞語應該說是已經得到了國際的承認,我們絕不能簡單對待。
二、網絡語言的分類
關于網絡語言的分類,目前常見的是按照網絡語言的構成對其進行劃分,如鄭遠漢在《關于“網絡語言”》中將網絡語言歸納為七種類型,分別是:符號組形類、數字會意類、諧音替代類、縮略簡稱類、轉義易品類、雙語混雜類、重字贅語類等七種。[2]我們是從網絡語言表意的積極與否來進行的,按照其表意的積極程度將網絡語言分為積極網絡語言、中性網絡語言、消極網絡語言三類。
(一)積極網絡語言
積極網絡語言是指能夠產生社會正能量、能夠促進社會發展、能夠給人積極向上的心態的正面網絡語言,諸如打老虎(反腐的代名詞)、最美xx、年輕人不要總熬夜等。
“打老虎”作為習近平總書記上臺以后最能突出其政治作為的詞語而在網絡上迅速走紅,究其原因主要是腐敗問題一直是中國敏感而又難以觸碰的大問題,而習近平的鐵腕政策既是對腐敗官員的沉重打擊,又使民眾對中國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它不僅是一個詞,更是一種能量。“最美xx”往往是人物本身做出了感動社會大眾的事情,才被冠以“最美xx”之名,他們傳遞的是愛,是美,是社會正能量。“年輕人不要總熬夜”是習近平針對目前年輕人作息不規律的勸告,體現了對青年人的關愛和勸誡,因其身份特殊、言語親民而被眾網友廣為接受并迅速傳開。這類網絡語言的廣泛傳播對社會、個人向著良好的方向發展都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二)中性網絡語言
中性網絡語言是那些在感情色彩上既不積極也不消極的網絡語言,它們只是有意義的語言符號。
通過總結2010年到現在出現的網絡熱詞,我們發現中性網絡用語只是網友為了交際的方便或者對某一事件的調侃而頻繁使用,如:有錢任性(本意是對于有錢人的做事風格具有嘲諷語義,而現今多出于好友間或者微博空間論壇上調侃用語)、不造(不知道)、人干事(這是人干的事?多用于嘲諷或否定)、注孤生(注定孤獨終生的縮略)等等,并不能從中看出這些詞是否具有促進社會進步、給人以積極的心態這樣的功能意義。
(三)消極網絡語言
至于消極網絡語言則是那些涉及色情、暴力等不利于社會和諧、不利于塑造個人良好心態的一些網絡語言。因其本來就是受抵制的,而且粗俗不堪,所以就不多加舉例。因為消極網絡語言的存在對個人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都有著極大的誘導作用,進而做出一些危害他人、危害社會的行為,是阻礙個人發展、阻礙社會發展的潛在的巨大威脅。因此,對于這些網絡用語我們是一定要堅決打擊的。
三、網絡語言的定位與規范
我們不能簡單的看待網絡語言這一語言現象,要想對網絡語言這樣一種客觀存在有一個正確的態度,我們首先要去研究它、分析它,弄清楚它是什么,為什么能夠發展、未來的道路會怎樣,然后才能對其進行規劃,使其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網絡語言的定位
鄭遠漢認為“網絡語言是一種言語現象,也是一種社會現象和文化現象”,“是依附于全民語言的一種言語行為、言語活動,能實現其交際功能”[2]的一種語言現象。鄧文彬在《網絡語言的定位與規范問題》中說:“網絡語言是通用語言或全民語言在網絡環境下的一種語言變體,屬于社會方言的性質”“屬于一般詞匯的范疇。”[1]
我們認為,網絡語言是特定對象在特定場合所使用的一種特定的語言,如果脫離了網友、脫離了網絡平臺,那么網絡語言的表意功能、交際功能均不能得到很好的實現。這與社會方言的特點很相似。社會方言是社會內部不同年齡、性別、職業、階級、階層的人們在語言使用上表現出來的有一些變異,是言語社團的一種標志,社會方言主要是由社會成員聚集為不同的言語社團而產生的。廣大網民是網絡語言的使用主體,可以看作是社會的一個特定階層,網絡平臺是網絡語言的主要支撐,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的言語社團。所以我們是同意鄧文彬先生的意見,將網絡語言定位為“社會方言”,并且由于眾網絡語言并未進入到基本詞匯,故也是將其看作是一般詞匯。
(二)網絡語言的規范
在在網絡發展的早期,就有學者就一些規范的原則或者對策。我們認為針對網絡語言的規范問題,不能僅限于語言學家的討論,而應該全民參與,并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政府或相關組織應該對其進行系統的、有組織的、有目的的干預和規范,就像對待其他社會方言一樣。
首先,語言最根本的目的是交際,網絡語言也是如此,其首要原則就是要表意明確,利于交流。這就要求網絡語言要簡明易懂,滿足交際需要。
其次,要注意網絡語言的使用場合和范圍。網絡語言是在特定人群特定場合所使用的語言,一旦脫離特定環境就不能保證其表意的明確性。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在中小學的作文寫作中,一定要杜絕網絡語言的使用,以純潔我們的語言教學環境。
再次,網絡語言還要力求“高雅”,對那些粗俗不堪、涉及色情暴力的網絡語言一定要堅決抵制。
最后,還可以建立相關機構對網絡語言加以研究,制定網絡語言具體的發展規劃,甚至可以編纂辭書,[4]將一些具有影響力的網絡語言納入其中,這也可以達到對網絡語言的規范作用的目的,同時也是正面引導網絡語言健康發展的一個積極途徑。
參考文獻:
[1]鄧文彬.網絡語言的定位與規范問題[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09年第1期。
[2]鄭遠漢.關于“網絡語言”[J].華中科技大學學報,2002年。
[3]劉楚群.文化轉型語境下語言文字規范紛爭探析[J].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4(04)
[4]周梅.新媒體背景下網絡語言規范問題[J].淮北師范大學學報,201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