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白居易所創作的《秦中吟》以其“意激而言質”的詩風真實深刻的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足以補正史之不足。文章從賦役和婚姻兩方面詳加分析,以期達到對元和年間的社會情狀得到一個更加全面細致的認識。
關鍵詞:白居易;秦中吟;元和政治;賦役制度;婚姻觀念
作者簡介:王獻峰(1989-),男,河南商丘人,河北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明清小說。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26--01
白居易創作的《秦中吟》是諷喻詩中的佳作,這組詩在反映社會現實,抨擊黑暗勢力方面鞭辟入里,發人深省,正如白居易自己所評價的那樣“聞《秦中吟》,則權豪貴近者相目而變色矣。”[1]4348
一、賦役制度
《重賦》一首卒章顯志,直接以重賦為題,描繪出在沉重賦稅的壓迫剝削下人民的悲慘生活。樂天在《重賦》開篇即歌詠道“厚地植桑麻,所要濟生民”[2]157而人民更對君主無所它求,不過是“所求活一身”。面對人民的最低生活要求的呼求,而現實中卻因為貪官污吏的枉法胡為而壞了賦稅“濟民”的原意。“國家定兩稅,本意在憂人。厥初防其淫,明敕內外臣。稅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論。奈何歲月久,貪吏得因循。”[2]157“國家定兩稅”中的兩稅考察史籍資料不難發現即是指當時的賦役制度兩稅法。《唐會要》卷八三租稅上:“建中元年正月五日敕文:宜委黜陟使與觀察使及刺史轉運所由,計百姓及客戶,約丁產,定等第,均率作,年支兩稅。”可見,兩稅法的確立確如《重賦》所云“國家定兩稅,本意在憂人。”而原本是為了輕徭薄賦,取締稅制上冗費的兩稅法到了德宗后期及其憲宗元和年間則情形大變,正是所謂的“奈何歲月久,貪吏得因循”“號為羨余物,隨月獻至尊”。朝廷要員、封疆大吏或為邀恩得寵,或為加官進爵等卑劣的目的無視稅賦綱紀巧立名目殘酷榨取人民財物。王鍔,德宗時期為官,累至司空,卻不恤民情,斂財以自富,進奉以邀恩。居易直斥鍔剝削人民而取利的無恥行徑,白居易不僅朝上直指其弊,更是在《重賦》中滿含悲痛地描繪了在貪官重賦誅剝下人民的悲慘生活:“織絹無成疋,繰絲未盈斤。里胥迫我納,不許暫逡巡。歲暮天地閉,陰風生破村。夜深煙火盡,霰雪白紛紛。幼者形不蔽,老者體無溫。悲端與寒氣,倂入鼻中辛。”[2]157歲暮天寒,白雪紛紛的隆冬時節,本應待在家門覆蓋被衾過冬的人民,卻因為沉重的賦稅而家徒四壁,衣不蔽體,悲痛的情緒和著入體的寒氣一起令人鼻酸難忍,只能暗暗抽泣。而與饑寒交迫的人民相比,更令詩人嗟嘆不已的則是那些從百姓身上剝削下來的“羨余”之物本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卻只是“進入瓊林庫,歲久化為塵”。在這種慨嘆中無聲的將造成這種悲慘的社會情狀的矛頭直接指向了上層統治者。
二、婚姻觀念
合理的婚姻制度來保障及時婚嫁在農業立國的古代顯得極其重要。開元二十二年,唐玄宗敕令“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聽婚嫁。”[3]1529可見有唐一代君主都力求在法律制度上保障人民的及時嫁娶。然而終唐一代不合理的婚姻觀念仍然使得百姓婚嫁不時的社會現象嚴重泛濫。白居易對于這種現象以飽含悲憤之情的語調吟詠了《議婚》。
講究門第是漢魏以來的風俗,這種門閥制度在政治上形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局面,影響到婚姻則表現為喜攀高門、名族,“競結婚媾”。這種重門第的婚姻觀念經歷安史之亂到了白居易時期元和年間依然存在,并且愈演愈烈。白居易對于受門第觀念影響而喜攀高門,爭娶富家女的婚姻觀念痛斥道:“顏色非相遠,貧富則有殊。貧為時所棄,富為時所趨。”[2]154“見人不斂手”的富家女連一絲的禮儀規范都沒有。而在“二八初”的年歲,“母兄未開口,已嫁不須臾”。“荊釵不值錢,衣上無珍珠”的貧家女雖是品行端正,謙卑善良,能夠“孝于姑”卻只能“寂寞二十余”,雖然“幾回人欲聘”卻“臨日又踟躕”。
造成這種社會情狀的重要原因就是在喜攀名門的婚姻中重財輕人,嫁女講究錢財,求婚不惜貸賄的風氣盛行。此種弊風雖嚴令革除,卻屢禁不止。貞觀十六年六月下詔:“自今已后,明加告示,使識嫁娶之序,各合典禮”[3]1528白居易在此種惡俗橫行下雖是憤慨怒斥,卻也只能無奈地悲嘆“富家女易嫁,貧家女難嫁”,頗有意味地導人深思“聞君欲娶婦,娶婦意何如?”
三、結語
白居易的這組《秦中吟》詩歌確實達到了他在《新樂府序》宣稱的“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的政教功用,他所關切的都是當時社會所真實存在的弊病,并且不畏豪門權貴,勇于揭露批判社會的黑暗。通過對白居易《秦中吟》詩歌和史籍資料的參照對看,使得我們對當時唐朝年間的賦役制度和婚姻嫁娶有了一個更加細致深刻的認識,也對當時的民生疾苦有了更加深切的體會。
參考文獻:
[1](后晉)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2]白居易著,謝思煒校注[M].白居易詩集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6.
[3](北宋)王溥.唐會要[M].北京:中華書局,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