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熊十力的生命哲學看人的生命觀

摘 要：熊十力的生命哲學認為個人的生命與宇宙的大生命是一體的，因此本文試圖根據他的生命哲學從人的生命及產生、人如何實踐兩大方面去解釋人的生命觀：一是人的生命是本體的“恒轉”的顯現，生命的運動變化源于翕辟兩勢；二是本體的圓滿和生命性促使人不斷去完善自身，實現對人類自身以及自然、社會的改造。

關鍵詞：熊十力；生命哲學；本體；人

一、人的生命及產生

何為生命？“生命”即本體。熊十力認為，本體是人之所以為人、物之所以為物的內在動力和內在根據，其本身是完滿的、至真至善的；本體是一種能動性的創生實體，能顯為無窮大用；本體還是萬理之原、萬德之端和萬化之始，是圓滿無缺的超時空的存在；它是完整的、不可分割的，并且完整地顯現在萬有之中，就像大海之波浪，每一波浪都包含著大海水的全性；它是變易的，必須顯現為萬事萬物，其不變的只是這種能動的、變易的本性。總之，本體就是絕對的、真實的、超越的、完滿的、剛健的、變易的存在。本體本身是一個不斷變化、生生不息的運動過程，就是所謂的“恒轉”，即本體的能動性。正是由于本體并不是一個僵固不化的實體，所以熊十力把本體又稱為生命。既然本體的“恒轉”必須顯現為萬事萬物，那么人的生命其實就是本體的顯現，“即是吾人與萬物同體的大生命”。這樣熊十力就把人與天、個人生命與宇宙生命合二為一，高揚人的獨特的地位和主體性。

生命的運動變化生成，熊十力將其概括為“翕辟成變”。熊十力認為變化源自本體內部的一對矛盾，這對矛盾就是翕和辟。翕是攝聚收凝的勢用， 有形成物相的趨勢，故將翕說為物；辟是剛健、猛進，能運用于翕的勢用，是翕之主宰，故將辟說成心。“唯吾人的本心，才是吾身與天地萬物所同具的本體”，即生命即辟即心。當宇宙進化到人類之后，宇宙之心才得以脫離潛隱的狀態，表現為人類的心靈，并由人類的心靈使宇宙之心得到真正的顯發。由此就實現了宇宙之心與人之本心的統一，也實現了生命與本心的統一。

二、人該如何實踐？

1.內圣成己

熊十力認為人的形軀常障蔽生命本性，而不斷向外尋求物質上的滿足，讓人有物化之虞，喪失自己的自主性。要想恢復生命的本性，就需去除壞的習氣。

首先，立志修學，修學就要讀經，這是成己的起點。熊十力認為經書包含萬象，不僅有窮源之學，還有治化之理，六經所載乃是圣人之言。自家之本心與圣人之本心本無有二，立志即確立自家本心，便可體悟本體。其次，證量，即本體的自明自了。人要證悟本體，需要量智與性智相互的作用。通過量智得到事物的認知，后通過性智貫通獲得本體的認識。但證悟本體并不意味著本體不再被習染所遮掩，此后還需保任。再次，保任就是使本心澄明，無有雜染，使人的一切活動均受本心良知的指導，實現內外合一。最后，推擴。就本體而言，本體的無限可能轉化為現實，體現為生生之大用；就人而言，人之本心即是本體，即具有無限潛能，意味著人具有成德的可能和改造社會的可能，但這種可能的實現離不開人的實踐活動。直言之，人之所以為人正在于人能改造自身和社會，人的價值和意義全在于此。

2.外王成物

首先，改造自然。熊十力先生認為人應該積極在遵循自然規律的基礎之上對自然加以裁成和輔相，人類改造自然之心必須能為天下人謀福利，而非為滿足個人之私欲。其次，改造人類自身。人的本性雖沒有差別，但天賦之形體不同導致了個體的差別。圣人是最接近圓滿的本體的，所以應多聽圣人訓導。但圣人的教導是外因，唯有以人之禮樂進行教化，人才可自識本心。既通過遵守儀則而自識本心之明，又通過本心之明而明白遵守儀則的根本目的，如此就可自覺遵守儀則。最后，改造社會。在熊十力看來，要對社會進行治理，最根本就是正人心。人世間的亂源于欲望，源于壞的習氣，只有不斷去除壞的習氣，才能恢復本性，這就得依賴于上文的內圣之法，也就是德治和禮治。但不肖之人“很容易安于暴棄，難得不受形限，所以須要有人治他”，所以德治和禮治還須有法治作為輔助。

本體的生命就是人的本心，所以生命的價值就體現在人對現實生活的改造當中，亦可說生命的價值就是生命的踐履，沒有踐履就無所謂生命。

參考文獻：

[1]熊十力.熊十力全集（第三卷）[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

[2]郭齊勇.熊十力學術文化隨筆[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