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奐雅
蝶樣人生
◎文/張奐雅


幼年時的愛好成了魏華如今最為癡迷的事業。走進魏華的家中,仿佛置身一座蝴蝶博物館,大大小小的蝴蝶標本栩栩如生,每一只都令人無法轉移視線。魏華說每只蝴蝶標本都是自己的一段經歷,“我想像蝴蝶一樣生活,活出自己的色彩。”

魏華的家里有些亂,客廳里堆放著幾個大紙箱,魏華說箱子里都是用來裝裱標本的鏡框,電視機前面有兩摞鏡框是已經裝裱好的標本,電視柜上、陽臺上、茶幾上到處都擺著正在風干的蝴蝶,“有一個房間已經變成庫房了,都擺著標本,家里地方都快不夠了。”
對于蝴蝶的喜愛,魏華說都源于小時候和伙伴們一起捕捉蝴蝶。那時候只覺得蝴蝶好看,抓到了之后就直接夾在字典里,“大家都這么干,字典又厚,一壓下去蝴蝶的五臟六腑都出來了,但是也不在意,就喜歡那對翅膀。”
學做蝴蝶標本是中學時候的事,美術專業的魏華癡迷蝴蝶翅膀上的種種圖案,但從沒有做標本基礎的他只能自己摸索步驟。那時魏華最困擾的是蝴蝶風干后翅膀不好打開,一用工具就有可能使干脆的翅膀受損。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接觸到了一位做蝴蝶標本生意的南方人,他向對方請教如何將干蝴蝶展翅,但任由他說破嘴皮,對方就是不肯透露。“我就回家很認真地做了一個作品,不但有蝴蝶,還有一只風干的立體玫瑰,拿去送給了他。”見魏華誠意滿滿,對方終于松口指點一二,開了竅的魏華從此走上了采集蝴蝶標本的路。
為了收集各種蝴蝶品種,至今魏華已經走過了十幾個省份,每年的4月到10月期間他基本都不在家中,不是在云南的森林中就是在廣西的山野里。魏華現在的職業是一名自由攝影師,職業的寬松性給了他更多與蝴蝶相處的時間,“攝影賺的錢都花在路途上了,每次到外地都是飛機,火車時間太長了我等不及。”
采集蝴蝶標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魏華常常一個人在深山中駐扎好幾天,雖然穿著長衣長褲,可還是被山里的毒蚊子咬了滿身的包,晚上就睡在帳篷里。有些朋友跟他去過一次,第二次說什么也不肯再去,因為條件太苦,可魏華卻不以為意,“只要能遇到好的種類,吃什么苦都值了。”

翠鳳蝶、枯葉蝶、藍寶石、金絲貓四眼蝶、莊周之夢……魏華介紹著自己的標本,眼里盡是自豪與滿足。如今他的蝴蝶標本數量已經高達三四千只,種類也數不勝數。他最喜歡的蝴蝶還有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那年,魏華一個人來到云南虎跳峽進行標本采集,有一段步行的路途,需要兩天半。為了節省時間,同時找到更稀有的品種,魏華選擇了一條臨近懸崖的捷徑。危險就在此時降臨,這段路險象環生,魏華竟然一腳踩空,幸虧多次野外采集積攢下來的應急能力,人總算站穩了,但回頭一看,背包已經掛在了后面的樹枝上。“那段懸崖的落差至少有三四百米,后來想想的確有點害怕。”這段驚險的經歷讓魏華收獲到了他摯愛的箭環蝶,魏華介紹說,普通的箭環蝶最大翅展后也只有大半只手,但這只卻有一整只手大小,實屬罕見。
一只蝴蝶標本要經歷風干、軟化、展翅、自然風干這幾個步驟,每一步都要求全神貫注,避免翅膀和觸角破損。魏華說,一只蝴蝶的制作周期在一周左右,最后才能裝進框里,而在制作標本上的投入,除了前期的路費之外,大部分都用于訂做鏡框,“現在36×36cm的框子已經漲價到23塊了,這還是批發價。”魏華每次基本都是500只起訂,鏡框的支出是筆不小的費用,但比費用更讓他頭疼的還是存放的問題。
“家里現在已經裝不下了,我想辦個博物館,一來解決存放問題,二來能讓孩子們見到他們平時看不到的蝴蝶品種。”魏華說現在的小孩與大自然的距離越來越遠,由于環境污染,有些蝴蝶品種也越來越少,他希望自己的展覽館能夠給孩子們留下樣本,“同時也是存放我和蝴蝶記憶的一個美妙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