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弱女追兇數年親手懲惡

賴浩然

唐朝元和年間，豫章郡洪州（今江西南昌）有個商人謝翁，家財萬貫。他只有一個女兒，名叫小娥。小娥8歲時，母親亡故。小娥年齡雖小，但身體壯碩，體形如同男孩，父親把她許給歷陽（今安徽和縣）一個俠士段居貞。段居貞也在江湖上經商。

兩家結為一家后，同船販貨，在吳、楚之間往來。兩家兄弟、子侄、童仆等，約有幾十人，平時都生活在一艘船上。因買賣興隆，時常貨物滿船。

這年，謝小娥已15歲，謝翁便給女兒、女婿成了親。成親之后不到+月，船行至潯陽郡（今江西九江市）鄱陽湖口，突然被幾艘賊船包圍了。領頭的兩個強盜手執兇器，率先跳上船，先把謝翁和段居貞兩人殺了。然后其他強盜沖上船來，揮刀亂砍。可憐一船幾十人，被追殺得哭爹喊娘。只有謝小娥腿腳靈便，趁眾盜殺人之際，跳進水中逃生。

眾強盜殺完了船上的人，便將船中財寶金帛搶掠一空，棄船而去。

謝小娥順水漂流時被別的漁船搭救，經過一夜護理，活了過來。后來，她告別恩人，一路流浪乞討，到了建業郡上元縣（今江蘇南京市江寧區）妙果寺，投靠了尼姑凈悟，在寺中帶發修行。

謝翁死后，謝小娥曾夢見父親對她說：“殺我者，車（卓）中猴，門（門）東（東）草。”幾天后，她又夢見丈夫對她說：“殺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小娥自己無法解開這個字謎，就多方請求高人幫她拆解，但很久都找不出答案。

元和八年（813年）春，江南西道觀察使判官李公佐到瓦官寺游玩，此寺高僧齊物和李公佐的關系很好。齊物對他說：“有個寡婦叫謝小娥，常來寺中，寫出十二字謎語，叫我猜，但我猜不出來。”李公佐請他將謎語寫在紙上后，一邊比劃，一邊苦思冥想。沒多久，他就明白了那些話的含義，便叫廟童快喊謝小娥前來，詢問緣由。謝小娥傷心地啜泣了好久，才說出其中緣由。

李公佐說：“如果是這樣，便很清楚了。殺你父親兇手叫申蘭，殺你丈夫的是申春。先說車（卓）中猴吧，車（卓）字分別去掉上下那一畫，是申字；而申，屬猴，所以叫車（車）中猴。草下有門（門），門（門）中有東（束），就是蘭（蘭）字，另外，禾中走是穿田過，亦是申字，一日夫，夫上再加一畫，下有日，是春字。所以，殺你父親的兇手是申蘭，殺你丈夫的是申春。”謝小娥聽了這番解說后失聲痛哭，她記下申蘭、申春四字，發誓要查訪到這兩個歹徒，以報冤仇。

從此，謝小娥換上男子服裝，流落在江湖間做幫工。她想：“在鄱陽湖口遇到的強盜，還要到江湖上尋訪，才能探到消息。”便每日在碼頭打工，看見船上要雇人，就去應聘，靠傭工度日。

唐憲宗元和十二年（817年）的—天，她跟著—艘商船來到潯陽郡，看到某家要招傭人，謝小娥就應招上門，問戶主，恰好是申蘭。謝小娥哨悄嘆道：“這是老天開了眼！”

申蘭領謝小娥到了家里。謝小娥待在申蘭身邊細心服侍，很快就獲得了申蘭的寵信。謝小娥暗察申蘭家中財私，果然發現了十年前自家貨運的財寶。

申蘭和申春是同宗兄弟，他們經常一道出去，然后搶劫很多財帛回來。

一天晚上，申蘭和申春召集同伙來宴飲。等到同伙都離開之后，申春大醉，睡在屋里；申蘭在庭院中露天而睡。小娥悄悄把申春鎖在房里，然后溜到庭院中，抽出申蘭身上的腰刀，砍下其頭，然后喊來左鄰右舍，把鎖在房中的申春抓了起來。申蘭、申春還有幾十個嘍噦，謝小娥都一一記下他們的名字，報給官府。

潯陽張太守贊賞謝小娥的義烈，為她寫了奏章，詳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請求朝廷表彰她。因此，謝小娥被免除了刑罰。

李公佐為她寫下《謝小娥傳》，流傳于世。

（周繼紅摘自《羊城晚報》2015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