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曉恒
馬建飛:用心與陜北這方熱土交流
◎文/李曉恒

杏花爛漫
馬建飛的畫在《黃河哺育》里成長,《從陜北走來》,走入人們的視野,走上了中國油畫界最大的舞臺,在陜西省美術博物館、在中國美術館展出,一時成為美術界的熱門話題。
馬建飛構建的陜北世界是真實的,也是詩意的。局外人隔著鏡頭或種種學術框架在窺視陜北,將陜北符號化。馬建飛卻是年復一年鉆進陜北的溝溝壑壑,反復揣摩丈量,從黃河的九曲回腸到群山的連綿起伏里感受陜北這塊厚土的廣度與深度。在他的畫面里,能找到你的故事,我的故事,他的故事。
馬建飛的油畫世界,有強烈的現場感,就像口語化的詩句,以不加修飾的直白道出生存乃至生命的真相。他筆下的畫面,不以色彩的濃郁、張揚、狂躁而動人心弦,卻是用體貼入微的光亮與色澤感動人,展開生命的情節與故事,讓人們不由自主地走進那方熱土,走進那灰色氤氳、連綿不斷的透明的河流溝道、梁峁起伏交錯處,體味寥廓、寂寞、蒼涼掩蓋下的強勁生命力。
馬建飛的作品,擦去滄桑落寂,折射出宗教一樣迷人的光澤,不管這方土地上發生過多少正劇與鬧劇,但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依然不緊不慢,堅強地向前。祖祖輩輩延續的是那種面對生死的淡定從容,樂觀與豁達,即便是破敗不堪的村落中那一盞紅色的燈籠、一副紅色的對聯、一個落寂滄桑的磨盤,展示出的也是新生與希望,彰顯的是不屈不撓的生命的恒常性,一種構成陜北普通民眾生存的基本理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統萬城是一種存在感,是一種敘述。那兀立的墻經風經雨、風蝕人鑿,已是千瘡百孔,馬建飛沒有簡單的從歷史的皺褶里尋求它曾經的意義,而是置放在一年四季里,在風雨飄搖中、在冰天雪地里、在陽光明媚下,透露出迷人的風情。
那群山環拱處,稀稀落落的一兩戶人家,一如山丹丹花,用自身的顏色打破山的沉寂,擦亮日子的灰暗。這人家能堅守,就是對生命的完美考量。
在有關黃河壺口的描述中,馬建飛沒有從黃河的洶涌澎湃、排山倒海的氣勢入手,而是捕捉住飛花濺沫、水汽云蒸霞蔚彌漫的氣象,彰顯的是質樸的外形下跳動著不屈的生命抗爭。
馬建飛的油畫世界有一個絕對的話語權,就是陽光下陜北那種陰陽分割。大塊的飽脹的橙黃暖色,溢出一種純純的味道,有五谷雜糧成熟的顏色,也是陜北人骨子里具有的高貴色度:舍得、包容、喜忍。
我特別喜歡馬建飛的一張畫,大背景是溝壑縱橫、雄渾壯闊的黃土高原,前景是兩棵有著黑鐵一樣枝條的杏樹,樹上開滿了雪花一樣的花朵,花的柔軟飄逸、枝的遒勁有力,虛與實、動與靜、陰與陽有機結合起來,展示出一個大美的鏡像,在凝固不變的物態里蘊藏著生生不息的變數。陜北的男人就是這山、這軀干、這枝條,女人就是這溝、這水、這花朵。陜北不缺少容忍,更不缺少愛。這也是馬建飛油畫語境里最大的變數,馬建飛在接受西方油畫的同時,將中國的寫意精神融入,成為自己更具特色的繪畫精神,不僅僅有鏡像,更有意象,承載觀者的自我陶醉與完善,有了畫的更廣闊的空間和深遠的內涵。

高原長河

沙漠白楊

紅高粱

雨后壺口

逆光中的老宅

統萬城遺址

祖居

陜北人家

暖陽

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