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的聲音越來越沉默,心卻越來越孤獨。
——題記
失語現象,顧名思義是指失去了語言表達的意識。本文所言及的失語現象是學生被動式地被綁架了言語表達狀態。在當下教育教學中,這種被失語現象可謂比比皆是,不禁令人痛心萬分。
到底是什么讓我們的孩子“失語”?是失語的時代,亦或是在迎合教師中“被失語”,還是失語者的弱勢——無法言說,不可說?
一、虛假質疑,在迎合教師中“被失語”
孫雙金在《公開課,到底為了誰?》一文中寫到:“然而無情的現狀是,這樣看表象的教師占了一定的比例,有逐漸形成‘熱鬧的大多數的趨勢。一些教師就開始迎合他們,在外在形式花樣上做表面文章,追求表演效果、現場效應,以贏得些喝彩和掌聲為滿足。對此現象,我深深地憂慮。”
公開課教學是很多青年教師模仿的示范課、樣板課。作為聽眾的學習者,聽到的是什么,收獲了什么,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聽課不是看課,聽的不僅僅是教師的精彩表演,更要關注學生的上課反應。結果往往是喧賓奪主,只看到了表面的現象。公開教學學生第一,這是不容動搖的!不能因為換了一個大場子上課,下面坐著幾千位教師,就變成了觀眾第一,學生第二了。教師迎合觀眾,學生迎合教師,教學就變成表演了。
公開課,你為了誰?當然是為了學生,這是理直氣壯的答案!有了這桿標桿,那么我們就要思考那些公開課:執教者哪里啟發了學生的思維?哪里喚起了學生的想象?哪里發展了學生的語言?哪里提升了學生的語感?而不再是僅僅關注:哪里教師課件畫面美,哪里運用了好聽的音樂和視頻,哪里運用了一連串的排比句,哪個環節現場響起了掌聲。教師們應多在學生思維語言發展上下功夫,少在展示自己才藝上做文章!少一些表演的成分,多一些教學的規律!
二、有中生無,在不被理解中“真失語”
對一個學生而言,當代社會最艱難的不是如何與人交流,而是如何讓人傾聽。
你站在這個世界里,你的思想在腦中不斷劃出一道道閃耀的光芒。但沒人知道這一點,因為你是一個失語者。
你無法告訴任何人,你無法說出你的感受,你無法讓人們駐足聽一聽你的聲音,人們似乎看不見你的存在,而你卻不知道為什么。
相信這是當下很多人的感受。與人溝通,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歸根結底是要彼此信任,相互交心,做到“真正在意對方,把對方看在眼里,放在心上”。這是《跟所有人都聊得來》一書的出發點。該書以世界五百強企業為基準,細致闡述其用人之道,著眼于提高溝通能力。美國人邁克·貝克特爾將現代社會屢見不鮮的交流障礙歸因于個性差異:外向的人善交際,內向的人愛自省云云。
在《蔡康永的說話之道》里,蔡康永也提出了類似的觀點:“好好說話,你才會過得好”。所謂“好好說話”,是要正視他人,把對方放在心上,簡而言之,就是“討人喜歡”。蔡康永作為一位資深主持人。“說話”是其終身志業,他所有成就皆仰賴于八面玲瓏的處事之道。他自稱他在意的不是“說話之術”,而是“說話之道”。由此得出結論:只有推倒阻隔思維的高墻,耐心傾聽他人的想法,才能更好地與人交流,從而獲得影響他人和世界的機會。
“勵志男神”的艾力26歲時就一說成名。不過,他的“說話之道”并不同于“以我心換彼心”的談話技巧。比之逐條逐款地鋪陳,他的理念極為簡單,即“愚公移山式的苦干精神”。好比“書讀千遍、其義自見”,同樣的話說上千遍百遍,還怕什么交流障礙?因此,我們看《你一年的8760小時》,看到的是連篇累牘的正能量和苦行僧式的勵志故事。
若是照著此類秘籍一路修煉下去,將來的你會成為什么樣的人?是急功近利的機會主義者,還是動輒雞湯加身的溫情主義者,或者是躋身世界500強的成功主義者?一切仍是個未知數。
三、無可奈何,在適應社會中“被失語”
作為“2014年度最佳圖書”小說《無聲告白》圍繞一個華裔混血家庭的故事展開,只是為了展現出這樣的“失語現象”。為了體現華人受到排擠的處境,就安排一個事業優秀卻被種族限制而郁郁不得志的父親;為了體現婦女受到束縛,就安排一個懷抱理想卻被迫委身家庭的母親。“她是全家人的宇宙中心,盡管她不愿意成為這個中心——每天都擔負著團結全家的重任,被迫承載父母的夢想,壓抑著心底不斷涌起的苦澀泡沫”。這對父母甚至將人際交往也變成了一門任務,送給莉迪亞《如何贏得朋友和影響他人》,希望她能盡快融入白人朋友圈,為了顯得更像“自己人”。
于是順理成章,失意的丈夫一定會出軌(對象還是給他歸屬感的華裔同事);哥哥總會保護妹妹,并且對妹妹的男友心懷敵意;妹妹也一定會在家庭和朋友間受到人際挫折時投入到一個“壞孩子”身旁(也就是典型的“負心男孩”模式),最后總是會被自己復雜的心緒糾結得產生脫身的想法,這一脫身,要么借助由某件事情獲得“新生”,要么就是死亡。
國人好熱鬧,更講究人脈。某種程度上,人脈是否興盛,簡直就是人生完滿度的重要指標。同時,這又是一個崇尚成功的國度。不信,只要打開電視,立馬就被各式成功理念、完美人生的宣講所淹沒。要成功,首先要人脈。在成熟的商品社會里,這是唯一的成功模式。這樣看來,現代人無疑是不成功的。
這是一個重視親情的國度。中國社會作為一個人情社會,父母的愛往往變成過多干涉子女生活的暴力,孩子們也不得不按照父母的意愿而活,痛苦地實現著他們寄予的期待,最后失去了真實的自己。伍綺詩說:“在我成長的過程中,你的外表和周圍的人非常不同,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體驗。你會覺得自己很顯眼,并且因此活得很累、不知所措——尤其是當你內心深處覺得自己屬于這個社群,但別人卻不這么想的時候。”
記得狄更斯在《雙城記》開篇所寫:“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我想說的也是如此,科技高速發展的年代,人的靈魂已被遠遠地落在了后面。作為嘴巴的一大功能——說話,已經慢慢被主動或被動的“失語”狀態所取代。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也是歷史發展的偶然。這就是中國式的“失語”時代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打下的烙印。
然我們現在能做的是,保留內心的一份真誠,讓自己的靈魂趕上自己的腳步,亦或是讓自己的腳步慢下來,正如龍應臺《孩子你慢慢來》中所寫:“蒲公英年年都有,孩子那樣幼小,卻只有一次。”
所以,“我愿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扎好,用他五歲的手指。”
所以,慢慢來就是一輩子用心去發聲。我們才不會“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