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征
摘 要:《麥田里的守望者》一書經過了眾多文學的、心理學的、語言學的學者不斷的研究,在文學作品意義上的研究已經是極為豐富。但是研究者大多是遵循文學評論的學術研究范式,是規范嚴謹的理性研究。但對這部小說而言,理性研究并不能窮盡作者在作品中個人理想方面的文學價值。所以本文嘗試使用接受美學理論,通過感性分析的方法,分析了霍爾頓的“守望者”愿景和探索如何做好一個“守望者”,由此嘗試進入作品、進入作者,體驗作者通過作品表達出的思考和愿望,探究作品在空間和時間上的延展性,對其所體現出的現實意義進行分析。
關鍵詞:接受美學理論;麥田守望者;霍爾頓的愿景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6)08-0170-04
《麥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國作家杰羅姆·大衛·塞林格1951年出版的其唯一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以一個年僅16歲的中學生——霍爾頓在進入成人社會前的矛盾、掙扎心理的自我反映為主線,用具有獨特風格的語言特色,生動、細致的描寫了一名少年如何從兒童的天真走向成人的“成熟”的過程,向我們展現了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成長中復雜矛盾和充滿糾結的內心世界,提出了如何保護孩子們純真的心靈,如何延續人類的善性與純真的重要命題。小說的語言特色、藝術手法、特別是對那個時代青少年的語言特征的準確把握,成為了小說持久的吸引力。但更重要的是,“小說對青少年成長中的困惑、反叛、性行為、異化、死亡傾向等細致人微的描寫深深吸引了一代又一代不同文化背景的讀者。正是這些因素使得小說廣泛流行,經久不衰”[1]。國內外學者對該小說的研究文獻非常豐富,主要是從小說主題、文本結構、語言風格,以及人物的心理、精神等方面進行分析,也有學者從社會學意義上對作品進行了分析。但是從國內的相關文獻來看,研究者大多是遵循文學評論的學術研究范式,從作品的學術意義層面進行了廣泛的研究,而且是較為嚴謹的理性思考價值取向。作為學術研究,理性的思考本無可厚非的,非此不足以顯示學術研究之嚴謹與科學。但是筆者總以為文學屬于藝術范疇,純理性的文學評價取向固然有助于提高文學研究的價值和水準,卻使得文學作品本身顯得干巴、死板,缺乏藝術生命力。文學作品的價值及其生命力并非是作為研究對象而存在的,其持久的生命力在于引發讀者對社會和人生的感悟與思考。所以,本文試圖以接受美學的理論為支撐,基于一個教育工作者的閱讀感悟,從對文學作品的個人感性理解視角來分析該部作品,在作者、作品、讀者之間建立一座橋梁,讀出作者的內心和愿景。
一、接受美學和接受理論
“接受美學”這一概念是由德國康茨坦斯大學文藝學教授H.R.姚斯在1967年提出的。H.R.姚斯的《提出挑戰的文學史》(1969)和W.伊澤爾的《本文的號召結構》是接受美學實踐的開山著作。接受美學的核心是從受眾出發,從接受出發。姚斯認為,接受是讀者以自身的審美經驗進行作品再創造的過程,它會發掘出作品中隱含的種種意蘊。藝術品本身并不具有永恒性,只具有被不同社會、不同歷史時期的讀者不斷接受的歷史性,所以再經典的作品也只有當其處于讀者接受的過程中才以作品意義存在。作者通過作品與讀者建立起對話關系。當一部作品出現時,就產生了期待水平,即期待從作品中讀到什么。讀者的期待建立起一個參照路徑,讀者的經驗依此與作者的經驗相交往。期待水平既受文學體裁決定,又受讀者以前讀過的這一類作品的經驗決定。作品的價值在于它與讀者的期待水平不一致,產生審美距離。文學的社會功能是通過閱讀和流通培養讀者對世界的認識,改變讀者的社會態度。藝術的接受不是被動的消費,而是顯示贊同與拒絕的審美活動。審美經驗在這一活動中產生和發揮功用,是美學實踐的中介。
伊澤爾提出,文學作品的顯著特征在于,作品中所描繪的現象與現實中的客體之間不存在確切的關聯作用。一切文學作品都有某種程度的不確定性。讀者由于個人的體驗發現的也正是這一特性。讀者有兩種途徑使不確定性標準化:或者以自己的標準衡量作品,或者修正自己的成見。作品在現實生活中沒有完全一致的對應。這種無地生根的開放性使它們能在不同讀者的閱讀過程中形成各種情景。
接受美學理論將作者的文學文本和文學作品看做兩個不同性質的概念,認為:作者創造的文本在同讀者建立起關系之前僅僅是作為文本的自然狀態存在,只有當作者的文學文本與讀者構成對象性關系之后,才能突破了孤立的文本式的存在,成為融會了讀者即審美主體的經驗、情感和藝術趣味的審美對象;文本是以文字符號的形式儲存著多種多樣審美信息的硬載體,作品則是在具有鑒賞力讀者的閱讀中,由作家和讀者共同創造的審美信息的軟載體;文本是一種永久性的存在,它獨立于接受主體的感知之外,其存在不依賴于接受主體的審美經驗,其結構形態也不會因事而發生變化;作品則依賴接受主體的積極介入,它只存在于讀者的審美觀照和感受中,受接受主體的思想情感和心理結構的左右支配,是一種相對的具體的存在。由文本到作品的轉變,是審美感知的結果。也就是說,作品是被審美主體感知、規定和創造的文本。
接受美學反對孤立、片面、機械和唯本文趨向的文學藝術研究范式,反對把文學作品僅僅作為文學研究的樣本,而是重視讀者的參與性接受,提倡從社會意識的角度來考察文學創作和接受文學作品,使我們從感性思維的角度考察文學作品成為了可能。
二、從霍爾頓的人生愿景談起
霍爾頓對人生的愿景集中體現在其對妹妹菲苾的思想表白:“不管怎樣,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可我真正喜歡干的就是這個。我知道這不像話。”這是作品中的經典語句,也是作者通過霍爾頓的口表述的一種思想。從這段思想表白中可以析出這樣幾個問題:(1)孩子們為什么狂奔?(2)什么是守望者的責任?(3)誰來做守望者?搞清楚這樣幾個問題也就真正的讀懂了這部作品。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一千個讀者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學的藝術之美在于:讀者以自己的審美觀照對文學文本的感知和創造而形成的文學作品是絢麗多彩的,每個讀者都會在自己參與的文學作品的審美感知中享受到美。因此,對于霍爾頓的人生愿景我們仍舊可以從自我的理解來解答這些問題。
(一)渴望被承認的青春
我們都經歷過那個時期,那個渴望被父母、老師贊賞,被小伙伴們嫉妒羨慕的年代,這是我們每個人都曾經經歷過的年代。這是一個青春騷動的年代,在這個時期每個孩子都有自己夢想和英雄情結,男孩子都急于向他人證明自己是多么的能干、多么的聰明、多么的強壯;女孩子總想讓被看作優雅、能干、聰明、漂亮和心靈手巧。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更多地獲得父母和老師的關注與關愛,他們會運用各種方法、利用各種機會來證明自己,來證明自己的聰明和能干、來證明自己獨特的眼光和巧妙的選擇。但夢想與現實總是存在著距離的,孩子們越是急著證明自己,就越是四處碰壁;越是四處碰壁,就越是急于證明。這是一個永遠無解的循環,就像一種魔咒,在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身上應驗。當然也會有一些“大家”不承認經歷過這種魔咒般的循環,那么只能說他們是天才。可惜我們大部分人都是蕓蕓大眾,沒有法力可以借用,只好在麥田中不斷的奔跑,尋找著證明自己的方法和通道。越是找不到,就越是加速奔跑,越來越漫無目標、越來越著急、越來越煩躁、越來越痛苦!直至筋疲力盡的躺倒在麥田里,或者掉落懸崖!對于成人社會的復雜性準備不足、貿然跨入成人社會時的孩子們來說,學校教育理想化和現實社會逐利化的劇烈沖撞,顛覆了他們在學校教育中形成的社會認知,面對真實的社會他們茫然、吃驚而不知所措,在盲目奔跑中就會跌落懸崖!
(二)懸崖邊沒有護欄
但是懸崖邊沒有護欄,奔跑中的孩子們,急于尋找機會和通道的孩子們根本看不見懸崖。這一步邁出,也許是摔得鼻青臉腫、也許是摔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或者粉身碎骨。大自然中的懸崖我們遠遠地就能看到,但是人生路上的許多懸崖總是在臨近乃至跌落后才被發現。不僅僅是孩子看不到懸崖,在人生的道路上很多成年人也會看不清懸崖而跌落下去。不同的是孩子們常常是因為經驗不足而無法判斷懸崖在哪里才失足跌落,而成年人則常常是因為貪婪的欲望和無知的愚蠢驅使而主動跳下懸崖。主動跳下懸崖者需要當頭猛喝來警示與阻止,而因為無法判斷懸崖的失足者則需要我們的細心守護。因此守護者的任務就是看守在懸崖邊,用自己的身軀為孩子們充當懸崖邊的護欄,充當人生的警戒線。這是寂寞而充滿著激情的工作,這是看似渺小而又十分神圣的任務。
(三)守望者的資格
不是隨便哪個人就可以擔當守望者的,這項工作沒有豐厚的經濟回報,也無法著作等身,更無法在上流社會中出人頭地,也許這項工作就是奉獻者的專屬。守望者的第一要務就是“愛”,愛是奉獻的根源。守望者的愛是無私、不計成本和回報、沒有絲毫功利的愛,像一個善良而質樸的母親的愛,這種愛是十分純凈的。作為守望者還要具有預知的能力:守望者的任務不是在孩子跌落懸崖后再去拯救,而是在孩子們接近懸崖時就把他們“捉住”,不使他們跌落懸崖!守望者要有細致的觀察力。孩子們是眾多的,“成千上萬”的孩子在“狂奔”,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這種紛亂復雜的場景正好說明了孩子們的幼稚和沖動,他們會犯各種錯誤,守望者的一時疏忽就會有孩子跌落懸崖,守望者要準確地判斷出哪些孩子是沖著懸崖邊來的,要在他們奔跑的路線上準確的出現。實際上就是要成為孩子的伙伴,真正讀懂孩子的內心,走進孩子的世界,引領孩子奔跑的方向。守望者要有守護的能力。霍爾頓的愿望是把即將跌落懸崖的孩子“捉住”,所以要有能夠“捉住”孩子的能力,否則孩子是會掙脫而跌落懸崖的。
(四)我們是合格的兒童守望者嗎
霍爾頓心目中的守望者應該是成年人,他說,麥田“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他認為只有成年人才能夠擔當守望者,但是沒有一個成年人愿意或者能夠做守望者。對此,好像我們無法否認。那么,我們有資格做守望者嗎?
1.能夠讀懂孩子的內心嗎?讀懂孩子的內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些時候我們自以為能夠掌控著孩子們,使他們按照我們為他們設定好的路線行走,但是根本不知道孩子們的意愿和方向是什么,總是以為我們老于世故,所做的一切都是精于算計的,是將利益最大化的,但是恰恰就是這種算計毀滅了孩子的純真和善性。實際上我們根本無法讀懂孩子的內心,而且也不愿意花時間去讀懂孩子的內心,總是以自己的所謂經驗和思考來代替孩子的決定,甚至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主導來替孩子做決定。不能讀懂孩子的內心,怎能及時的發現并順利的“捉住”向懸崖邊奔跑的孩子?捉不住即將跌落懸崖的孩子如何能夠做好孩子的守望者?
2.會寬容孩子的失誤嗎?人生道路是條單行道,只有去程而沒有回程。孩子們在人生道路上總會有一些失誤的,如何對待孩子們的失誤,實際上就是對待孩子成長的態度。寬容并不是溺愛,而是要為孩子們創造修正自己的機會,所以學會寬容孩子們的失誤也是我們成年人的一個難題。而往往我們不是容不得孩子的失誤,就是縱容孩子們積累自己的失誤來形成錯誤。這實際上就是將孩子推下懸崖!養育孩子實際上并不是我們的個人事務,而是人類延續和族群優化的根本需要。即使在不同的文化環境下公共的責任被異化為個人的義務,也不能改變這一根本屬性。“兒童角色不是先天被成人決定、設計,進而被管理、塑造的”[2],我們并不是孩子們的天然管理者,他們也是這個社會的主人,和我們成人共同組成了這個社會。我們是孩子成長道路上的向導而不是司機,孩子們的人生道路是在我們的陪伴和引導下自己走,我們無法代替孩子們走。對待孩子的失誤,我們的正確做法是用我們的人生經驗和感悟引導他們自己領悟到自己的失誤,發現跌落懸崖的危險,才能真正使孩子認識懸崖的危險,并主動學會避開懸崖。
3.有耐心傾聽孩子的心聲嗎?我們很少有耐心認真的傾聽孩子的心聲,總是以“我們有經驗”、“都是為了你們好”、“我們很忙”等借口來搪塞、敷衍與孩子們的交流,粗暴地安排好孩子的路線并禁止孩子自己隨意奔跑。那些不敢抗爭而被動的接受了安排的孩子被視為“好孩子”,而那些因抗爭而四處跑動的孩子就成為了我們眼中的“壞孩子”。可是我們給孩子們安排的追求目標是功利化了的成人的愿望,就像霍爾頓的老師和父母為其設定的“買輛凱迪拉克”目標一樣。但是我們并沒有權力為孩子們預設人生的目標,我們需要做的是將一切的可能告訴我們的孩子,并俯下身子注意傾聽孩子們對人生愿景的想法,并幫助他尋找實現人生愿景的辦法。
4.取得孩子的信任。守望者的任務是提前捉住那些跑向懸崖的孩子們,不使他們跌落懸崖,那么取得孩子的信任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在麥田里亂跑的孩子大都是急于證明自己,而且也不太愿意遵守世俗規范的約束,在沒有真實地面對危險的時候,不會輕易的相信他人的預警提示。但同時孩子們又是極容易相信成人的,只要這個人能夠讓孩子們信任,因為孩子們天生有一種受保護的心理需求。取得孩子的信任關鍵在“誠”,只有誠心誠意地關愛孩子,才能使孩子向你敞開心扉,才能與孩子成為真心朋友。你才能準確預判孩子的奔跑方向與路線,在危險來臨之前敏捷的捉住孩子,并將孩子帶離危險區域。
做孩子們的守望者并不是一件輕松簡單的事情,這是一種愛和責任,是將人類的善性傳遞下去的責任。霍爾頓無奈的感嘆:周圍沒有一個大人,只有我一個人。這是多么無助的呼聲啊!傳遞出一種需要我們扶持、幫助、保護的強烈愿望,同時也是對現實的失望。認識到守望者責任,承擔起這項義務,并努力的做好一個孩子的守望者,才能很好的延續人類的善性和未來。
三、在時間和空間同時延展的“守望者”
《麥田里的守望者》之所以受到讀者極大的歡迎與學者持續的關注,并非僅僅是其作品本身的文學元素的作用,更重要是作品所提出的問題在時間和空間范圍上極具延展性。不僅是美國青少年學生面臨的人生困惑的客觀映照,也是世界各個國家青少年成長中對人生困惑的普遍寫照;不僅對20世紀50年代的青少年問題有歷史意義,對于21世紀的青少年問題仍具重要的現實意義;不僅具有文學領域的研究意義,在青少年心理學、倫理學、社會學、教育學等方面都具有普遍的研究意義。所以,我們會感到:“在現實生活中,‘麥田守望者不僅僅指某些人或者某些群體,也不僅僅指教育制度,更是一種教育理念,從這個意義上講,塞林格以其獨到的眼光提出了對于美國中等教育制度、教育改革成敗的評判標準,而且這種標準具有普遍意義。”[3]
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生成功的標志不一樣,雖然霍爾頓的父母為孩子設定的目標是“買一輛凱迪萊克”,中國的父母為孩子設定的目標可能是“考上名牌大學”,但都是以成人庸俗化了的思想為為前提的。所以在中國也可以看到霍爾頓的身影,霍爾頓面臨的問題也是需要我們積極關注的。因此,對待這部作品我們的任務并非僅僅從文學的視角來進行研究和分析,更不能從旁觀者的角度來挖掘資本主義社會青少年墮落的問題。這不是哪一種社會意識形態下獨有的問題,更不是作家虛構的無病呻吟,這是人類成長過程中不可逾越的關口,是不同社會文化環境中所共有的而又迫使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存在。這種存在具有極強的空間和時間的延展性,頑固地在一代又一代青年成長的道路上埋伏著。從這一社會視角來講,《麥田里的守望者》是具有較強的時間和空間維度的延展性。
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們確實要反思:我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守望者?我們是否能夠做好一個守望者?我們愿意做好一個守望著嗎?反思和回答這些問題的過程也是拷問一個教育工作者基本良知和責任的過程。學校是孩子們的守望者的主場,所以作為教育者應該有奉獻精神,應該充當傳播愛和人類的善性天使,完成孩子守望者的責任與義務。
對下一代的教育問題是關乎民族發展的首要問題,關愛孩子,正確引導和教育孩子并非只是教育工作者的義務,而是全社會每個成人共同的責任和義務。“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中國“仁愛”社會的理想,這種理想與塞林格“守望者”愿景應該具有某種呼應和聯系,這也更加證明了作品的空間和時間延展性。所以實現這樣的社會愿景是全社會共同的責任,社會應該形成新的教育質量觀,回歸教育的本原,將對人的素質養成作為教育的首要任務。
參考文獻:
〔1〕田迎春.《麥田里的守望者》國外研究綜述[J].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02):152-155.
〔2〕于忠海.兒童教育觀的演變:從現代到后現代[J].幼兒教育,2009,(15):5-7.
〔3〕肖凡.從美國教育文化角度透視《麥田守望者》——霍爾頓的呼喚[J].南京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05):92-94,117,123-124.
(責任編輯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