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媛媛
【摘要】本文旨在探討微博時代的網絡水軍現象,從網絡水軍的產生與發展入手,基于符號互動論的視角分別從行為主體、行為媒介、行為受眾分析網絡水軍的作用模式,并據此提出相應應對措施與治理對策,提出自己的見解。
【關鍵詞】網絡水軍;作用模式;符號互動論
一、微博時代網絡水軍的產生與發展
據2015年微博用戶發展報告顯示,截至2015年9月,新浪微博月活躍用戶數為2.22億——眾多的微博用戶在這個平臺上發布和分享自己的生活和觀點,在此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符號互動場,筆者所感興趣的,就是“網絡水軍”在其中的作用。
“網絡水軍”是互聯網衍生出的一種新職業,它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學術名詞,而是人們對現實中出現的一種網絡現象的簡單命名。他們通常被雇傭者臨時在網上招募征集或長期收雇主雇傭,按照雇主要求發布、評論微博等,吸引最廣大網民的注意,進而營造出一個話題事件。當前微博時代的網絡水軍已然從早期的娛樂界造勢發展到商業界競爭,甚至在各種社會活動中,如公益大使的評選等,都不乏水軍的身影。其形成經歷了一個自然發展過程,從業余到職業,從無償到有償,最終完成其實也是網絡社會集體無意識的結果。
二、網絡水軍的作用模式
1、行為主體——網絡水軍——實質是失范的符號互動行為
筆者從符號互動論的角度來探討微博時代的網絡水軍,是因為符號互動論是一個廣闊的視野,而不只是一個具體的理論,它認為人類傳播通過符號及其意義的交流而發生,人們是通過傳播中的互動來獲得理解、扮演角色和制定規則的,各個集體在互動過程中構建了我們參與互動的微博環境。
從發起話題到評論轉載,網絡水軍的工作從本質上看仍然是個體與個體間以互聯網為平臺的信息傳播與符號互動行為,只不過披上了“網絡”的外衣。其不合理之處就在于它對互動過程的破壞與扭曲,實質是失范的符號互動行為,具體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對事件的解釋先于互動存在,試圖操縱和制造民意
符號互動的解釋過程本應是刺激與反應的中介,個人所采取的行動是以他對事物賦予的意義為基礎的,這些意義產生于互動過程之中。但網絡水軍所傳播的互動符號以及對事物的解釋往往先于互動過程而產生,以一種既定的、有利于雇主的解釋引導受眾的態度,此時的互動已然產生畸形,隨之形成的解釋與意義也并非互動過程中自由形成的了。
因此,網絡水軍所傳播的信息實質上是人為制造的網絡互動,這種環境下符號的互動往往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無益于受眾認清周圍的環境,與符號互動的本來目的背道而馳。同時,民意作為一種公共意志,其形成應該建立在公民意見和態度自由表達的基礎之上,將受眾置于無知和愚昧之中的手段操控和制造民意,是對公民意志表達自由的外在戕害,具有很大的危害作用。
(2)水軍力圖偽裝成普通網民進行符號互動
由于互聯網這一傳播媒介具有匿名性,網絡水軍在發帖回帖的符號互動過程中,無需亮明自己的身份,可以借此將自己天衣無縫地偽裝成普通網民,而非互動過程的操控者。網絡水軍不僅在主觀上刻意將自己打造成普通的網民中的一員,還可以通過身穿“馬甲”,具備了隱身的客觀可能。“我們發的每一個帖子,一定要有錯別字,一定要有一句語句不通”,這種看似未加審核的原生態語言其實是水軍有意為之的,其目的是把自己裝扮成普通網民進行互動,它比經過精心加工的用語準確、表達規范的傳播內容更能激起網民的反響、產生情感共鳴,于是不知不覺地被“水軍挾持民意”,真實參與互動的個體與經過刻意裝扮的互動個體互相交織,圍繞同一個主題共同發聲,很容易形成貌似真實的強大民意。“民意”就這樣按照網絡水軍的目的被制造出來了,其實這種通過偽裝的手段制造民意是一種欺騙行為。
(3)互動過程并非參與互動的個體決定
網絡水軍已經形成了由雇主、網絡公關公司、水軍頭和水軍四個級別組成的灰色產業鏈。網絡公關公司在接到雇主布置的任務后,就會聯系處于下游的水軍頭,水軍頭再指揮水軍進行實際操作。在這一過程中,互動的素材由雇主決定:是推賈君鵬還是打壓伊利,水軍對此沒有任何選擇權,他們唯雇主的命令是從。其次,互動的方式主要由網絡公關公司決定:網絡公關公司通常先對如何實現雇主的要求進行統一籌劃,剩下的具體工作再交給網絡水軍去做。
由此可見,但互動過程的每個環節不僅不由普通網民自發形成,甚至都不是由制造并參與虛假互動的水軍決定的。通常看似熱火朝天的爭論與互動只不過是一種機械運動,作為互動者的網絡水軍既沒有投入任何激情,也缺乏理性思考,只是為了經濟利益傀儡式地敲擊鍵盤和移動鼠標而已。
2、行為媒介——網絡環境——對虛擬網絡社會結構的破壞
微博環境作為一個虛擬網絡社會應當遵循一定的構建規則與社會秩序,當各種傾向的行動者根據他們價值取向與行動取向構造符號互動時,逐漸形成了契約與規范,并確立互動模式與特定的網絡社會結構。網絡水軍的出現與發展確實對這一結構的破壞,打破了互動過程中的動態平衡。
在這個信息冗雜的環境里,每個人由于接觸到的信息不均等、刻板成見、價值觀及自身素養等原因而呈現出異質性。這樣的環境造成了互動內容的失真,真正的網絡大眾對于互動符號的真偽無法辨別,沉浸在氛圍激烈的意見環境中進一步增加了互動信息的復雜性。
3、行為受眾——網民輿論——集體無意識行為
在符號互動論中,每一個互動個體(即自我)作為一個行為有機體,都是由主我與賓我構成。米德認為主我是人類的一種本能的沖動,這是一種還沒有經過社會化的、自然形成的我。賓我是個體從他人那里學來的關于自我的那些觀點、指導著社會化的人的行為。網絡水軍充分利用了人們的這一認知過程,本質上制造了一次集體無意識行為。
微博用戶作為一個網絡大眾群體,缺乏明確的自我意識和自我約束,極容易受到外部力量的影響和操縱。在微博環境中,人人都可以感到自己是言論的主人,人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發表意見、傳播輿論,每個人都被自己所創造出來的環境中得到樂趣以及自我滿足。水軍根據雇主要求發布相應言論,網民的主我與賓我受到影響,引起共鳴,民意極易受到操控。
三、應對措施與治理對策
1、大眾提高自我辨析能力,理性思考
微博用戶作為網絡環境的主體,其不經思考與直接轉發信息的行為,會助長虛假信息的傳播和網絡水軍的違法行為,使更多大眾陷入網絡水軍制造的輿論趨勢之中。因此,作為受眾的微博用戶提高個人媒介認知力和信息鑒別能力,不盲目跟風,在理性思考的基礎上發表言論,使不良網絡公關失去生存空間是降低謠言傳播的有效方式之一。
2、網站以及媒體加強自律與自我監督
媒體單位應當加強對信息來源和流向的管理,報紙、雜志、電視以及主流網站等媒介組織,要提高自身的權威性和公正性,保證媒介公信力,不能隨意刊登虛假廣告、失真信息和浮夸內容,或隨意進行新聞炒作和有償報道,為大眾還原一個真實自由的網絡環境,使得微博成為真正表達民意的平臺與途徑。
3、政府部門加強對微博的監管力度,實行網絡實名制
審核單位與相應管理部門應當加強把關作用,強化對于信息發布者、傳播者的約束與審查。筆者建議逐步實現實名制,防止同一用戶注冊不同身份惡意炒作,這在一定程度上能約束微博水軍現象,可以減少一些渾水摸魚的假賬號、僵尸粉。同時,建立長效治理機制,把集中整治行動和加強日常監管結合起來,建立健全治理非法網絡互動行為的長效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