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青春從未走遠

莫小西

畢業那天她們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喝完酒后用口紅把臉涂得像妖怪一樣，然后張牙舞爪地做鬼臉拍照。只可惜后來那些照片清理空間時被刪了個精光。

“我喜歡他，我想跟他考同一個學校！”夏南辰把劉海兒往后梳起，嘟嘴賣萌。

“希望考試時他能坐我的前面，我只需要抄他的選擇題，就可以跟他在同一個學校了。”唐七七放下手機，很認真地說。

夏南辰一巴掌拍在唐七七的頭上，“你是傻嗎？也不看看就你那成績，人家小胡子可是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

黎深深默默地玩著手機，沒有說話，直到夏南辰轉過頭問她：“你呢，深深？”

“我……”黎深深頭也不抬，“我不會去他的城市了。”

【魚小姐和她的貓】

“小胡子”姓余，所以唐七七稱自己為“魚小姐”。

七七和“小胡子”是初中同學。據七七說，他們那時候是同桌，“小胡子”的手經常被七七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可他也不還手，任由她開心就好。黎深深總是笑七七跟那些俗不可耐的偶像劇一樣，把同桌處成了心上人。

夏南辰第一次看到“小胡子”的照片是在七七的學生證里。那么清秀的一個男孩兒被七七用簽字筆添了兩撇小胡子，像極了老舊影片里的卓別林。于是夏南辰跟黎深深就叫余先生為“小胡子”。

“小胡子”是個學霸，中考完他就被外省的重點高中錄取了。我們縣城每年都會有兩三個這樣的學霸被重點高中破格錄取，而“小胡子”很幸運地成了其中一個。

七七一直都很努力，可是成績總是不盡人意，會考時“小胡子”回來了，他給七七寫了很多封長長的情書，把七七感動得稀里嘩啦。

高考前兩個月“小胡子”被復旦大學提前錄取了，他本來可以背上背包拿著單反去環游世界的，或者回到七七的學校幫她惡補數理化。

可是他拒絕了，他的目標是跟七七一起考武漢大學。我跟夏南辰各種挖苦諷刺帶打擊地攻擊七七，可她就是不死心，整天求神拜佛，祈求高考時“小胡子”能夠坐在她的前面。

“我們縣一萬考生，‘小胡子能坐在你前面的概率為一萬分之一，與其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不如多刷一些數學題吧！”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黎深深給了七七一個大白眼，隨之戴上耳機聽歌。

其實她們都知道，以她們現在的狀態要考上一個本科是很難的。

【暗戀是件心酸的小事】

在高考這場兵荒馬亂的戰爭里，所有人都為了那個三位數拼得頭破血流時，夏南辰告訴黎深深她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夏南辰故意拉著黎深深繞過他的教室，他正低著頭給一個女生講題。要不是黎深深力氣大拖住了夏南辰，她絕對會像個瘋子一樣沖進去的。

“既然喜歡，為什么不告白？”

“戀愛是從暗戀開始的！”

……

每一個晚自習之前，她們三個都會圍著操場一直跑。夏南辰跑累了，就盤腿坐在籃板下，偶爾她的男神投了一個帥氣的三分球，她就拍手叫好。

其實夏南辰平時是個大大咧咧的瘋姑娘，可是當她面對自己喜歡的男生時也會紅臉。

夏南辰在籃板下坐了兩個星期后，偶像劇里的狗血劇情發生了。

夏南辰正專注地看著男神時，他手中的籃球飛了過來，夏南辰躲閃不及正好被砸中頭部。毫無疑問，夏南辰“啊”地叫了一聲。男神飛快地跑了過來。

“同學對不起，你沒事吧？”男神慌張地揉了揉夏南辰的頭，卻不小心弄亂了她的頭發。

“哦，沒事沒事！”夏南辰的心瞬間融化了，就像夏天太陽底下的冰激凌慢慢地變軟，發出甜膩的奶香味。

“我看你每天都在這里坐著，你喜歡的人在這里嗎？”

“這個啊，保密！”

【你在北方的寒夜里】

黎深深喜歡的男生是在網上認識的，那時候她高一，他高三。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方。 黎深深創建了一個QQ群，取名為“北執”，到高二時因為忙學業而解散了。那個男生，我就暫且叫他北執吧！

有人說，一定要珍惜陪你徹夜長談的人，還有教會你成長的人。北執就是在黎深深失落時給她鼓勵、得意時潑她冷水的人。

黎深深高二以前他們一直通過信件交流，直到北執高考過后才聽到他的聲音。

“就像冬天蓋滿雪的樹枝突然折落下來，落到我的脖子上，我打了個寒戰，瞬間從死亡的氣氛中清醒過來。”

黎深深第一次聽到北執的聲音，她是這樣描述的。

“有沒有這么夸張？”

“那你相不相信信仰？”

黎深深跟北執約好，高考后去北方上大學，他們要一起去鼓浪嶼看海，去長春看雪。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黎深深每天都很努力。

遠方有良人，隔我千萬里。

可是后來我們所期待的那個故事情節并沒有出現。就像一場馬拉松，在起點北執一直鼓勵著黎深深，跑到中途時北執以為黎深深能自己堅持跑下去便離場，留下黎深深一個人奮力地向終點跑去。黎深深也想過要放棄，可是這場比賽始終是自己的人生，不管有多少人走進來，有多少人離開，你的目標都是終點。

“也許終點會有陽光呢？”黎深深想，“就算沒有人同行，喜歡的地方也要一個人把它走完吧！”

【后來】

后來，“小胡子”考上了武漢大學，而七七卻選擇復讀。夏南辰考得也不是很好，當男神笑著問她你敢不敢跟我再奮斗一年時，夏南辰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黎深深上了一所本科院校，偶爾在空間可以看到她四處流浪的動態，只是那些地方離她的夢想還差一點點。

希望“小胡子”不要像北執一樣丟下正在努力的唐七七，希望夏南辰可以跟她男神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希望黎深深能夠早點看到終點的陽光，觸摸屬于自己的溫暖。

我不是唐七七，不是夏南辰，也不是黎深深。我，只是一個說故事的人。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