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
我第一次看到陸言是在高一新生入校的開學晚會上。
陸言參演了戲劇社的社團節目。名字我給忘了,只記得那天的陸言著一件勝雪白衣,執扇而來。
舞臺上的他邁著沉穩的步子,衣袂楚楚,輕飄得似乎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在云間散步。翡翠色的玉佩別在腰間,像是被注入了魂靈般一晃一晃的,格外顯眼,仙氣十足。他邊輕搖著折扇邊走來,長長的假發如墨色的綢緞一起一伏。我坐著的位置距離舞臺較近,得以欣賞他好看的五官和如劍般鋒利的眉宇。他側身對著觀眾,淺笑,還未開口說臺詞,只是整個人安靜地站在那里,就已宛若一副絕佳的畫作。
我愣愣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陽光輕擁樹梢入懷,云淡風輕。
我坐在教室里緊皺著眉頭,一來是寫了一半的小說突然沒了思路,二來是教學樓下的空地上人聲鼎沸,嘈雜聲不絕于耳。
“肖藝!”
林洛歡呼雀躍地闖入教室,一步三蹦地來到我座位旁,拉起我就往外跑,我甩開她,略帶不爽地問:“怎么了?”
“下面社團招新成員呢。我找到個特別適合你的職位!”她手舞足蹈地跟我解釋完后,不由分說地抓著我往人堆里擠。擠到一張掛著各色劇照的桌子邊停了下來,她喘著粗氣,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林洛沖坐在正中的男生一挑眉,繼而把我往前推了推,像是找到了沉在海底兩萬里的寶藏似的大聲喊叫:“就是她,就是她!我剛剛跟你們說的那個很會寫小說的女生就是她!”
我愣了愣,中間那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告訴了我原因——
原來是林洛這臭丫頭進了這個什么社團,社團還需要個編故事的人,于是她就把我像獻寶一樣獻了出來。我正想著該如何婉言拒絕,旁邊坐著的另一個男生突然冒出句話來,“你叫肖藝是吧?我在雜志上看過你寫的小說,很不錯,也符合我們戲劇社的風格,能不能考慮加入我們?”
我站著,他坐著,我稍微一低頭就能把他的樣子收入眼底。他會笑的眼睛,他挺拔的鼻梁,他咧著嘴笑而露出的一口皓齒……他在舞臺上那只輕搖折扇修長好看的手。
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林洛見我同意了,一把摟住我,對我說盡好話,旁邊的人見狀掩嘴偷笑。一片嘈雜聲中,我還是聽清了那個聲音,像是帶著熹微的晨光,泥土的芬芳般的聲音。
他說:“歡迎你加入我們。”
他說:“我叫陸言。”
那天招新生的學長學姐們都是高二生。陸言也不例外。
戲劇社招三種人,一是天生麗質的男神女神,負責上臺和門面擔當,例如陸言;二是管理各種事務的高層精英,負責宣傳、活動策劃、社團表演安排,例如林洛;三就是編劇,說白了,也就是寫稿的,例如我。但新生里大多數文學愛好者都擠進了隔壁的文學社,戲劇社中加起來也只有三人干這行差事。一個學姐高二文科重點班,幾乎沒動過筆;一個同級男生整天鉆研金庸古龍,寫出來的故事大多不切實際,沒法排練。
毫無疑問,大大小小的編劇工作便落在了我的頭上。好在平時閑來沒事就去泡圖書館,因此對各種主題的劇本要求應付起來也沒大問題。再加上林洛是我的鐵桿粉絲,整日給社里的成員講我發表過的小說故事,由此導致社里成員平時見了我臉上都掛著一種崇敬之情,拱手稱一聲“肖姐”。
陸言雖說是副社長,但高二生總比我們高一的學業重些,沒什么重要活動很少往社里跑,幾日不來,見全社上下都尊稱我“肖姐”,也就免不了過來調侃兩句。
“肖藝呀,再這樣下去我副社長的位置得讓給你啦!”
我迎上他笑得如同彎月般的眸子,“讓大伙都叫你陸爺,不就顯得比我的稱呼霸氣多了嗎?”
他聽罷臉色一變,單手扶額,有些哭笑不得,“我有那么老嗎?”
他含著笑,笑容彌漫在空氣中,整個社團的房間似乎都因為這個笑而活了過來,連我手上寫了一半的討人厭的劇本都變得無比溫柔可愛。
我這個被戲稱為“用一支0.5水性筆撐起了全社半邊天”的女子,免不了呆在社里的時間長些,偶爾會帶些作業到社里,忙完稿子直接把作業一攤,省去了來去教室的工夫兒。
喜歡布置課外作業的老師不多,偏偏物理老師不在其中。
我擅長的科目不少,偏偏物理不在其中。
于是幾乎每天下午社團的成員們都會看到一奇女子伏在桌上表情猙獰地拿著筆使勁戳物理活頁練。
一個煩悶的下午忙完社團需要的“雷鋒日記”主題劇本后,我從背包里狠狠甩出一本物理練習,一邊在心里默默詛咒物理老師出門就掉錢,一邊憤憤地翻到課外作業,視死如歸地開始與物理死磕。
也不知過了多久,算到最后一道大題,明明解題方法正確,可不知為什么答案卻像跟我捉迷藏似的,任憑我急得抓耳撓腮,也不肯被我算出來。
壞情緒紛涌而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起練習就往桌的對面一扔,大吼一句:“老娘不寫了!”
四周鴉雀無聲,我冷靜下來,一聲低笑傳入耳中。
我驚嚇地回過頭去,陸言就站在門口離我不遠處,穿著件淡青色的格子衫,襯著白皙的臉格外好看,手里還捧著本書,估計是剛從圖書館借書過來的。他笑著,整個人純凈得像童話作者筆下的小精靈。
如果不是剛剛發火一幕被他看到,我一定會微笑側目欣賞他的眉眼,和他調侃幾句。可如今我羞愧地趕緊轉身背對他,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從臉燒到耳根。我低著頭不去看他,他倒是顯得很平靜,把書放在一邊,一伸手勾到被我甩出老遠的物理練習,仔細端詳起來。
我坐在椅子上,像個表演失敗的可憐小丑,緊張地等待懲罰。
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把練習往我面前一攤,手指指著一行解答,話語間帶著笑意:“喂,你數學不會真的是體育老師教的吧,0.5×0.78都會算錯?”
我局促著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已經把草稿和紙放到我面前,“那再算一遍吧,解題思路是對的。”
我修改了錯誤的演算,小心翼翼地重新算一遍。幾分鐘后,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答案被我鄭重地寫在練習冊上。我長吁一口氣,這時才得以打量起身邊不遠處的格子衫少年。
他靠在桌子邊,捧著那本他剛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專心致志地閱讀。夕陽的余暉越過落地窗趴在他身上,淡青色的格子衫和棱角分明的側臉都像鍍上了一層金邊。他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定格了一樣,又像是一幅專門擺在那里的美好畫卷。
林洛一臉興奮跑過來時,我正聚精會神地坐在位置上看李碧華的《青蛇》,她一屁股在我前面的空位坐下來,“唰”的一聲沒收了我的課外書。她眼睛閃閃發亮,腦袋往我這邊湊了湊,壓抑著興奮小聲地對我說:“肖藝!告訴你呀,楚書晗喜歡我們籃球校隊的隊長!”我白了她一眼,不茍言笑一把搶回《青蛇》。
楚書晗是我們戲劇社的頭號美女,身材好不說,臉長得酷似劉詩詩,穿上古裝后,一顰一笑都是一首詩一幅畫。這小美妞拜倒在籃球隊長的牛仔褲下早已人盡皆知。
林洛見我不感興趣,又把魔爪伸過來,蓋著小說不讓我看,“你讓我說完話啊!看點在后頭!”她越說越興奮,“重點是我們社里還有一個男生喜歡楚楚,她又往前湊一點兒,“單相思一條龍哎,你小說的絕佳素材。”
我一把推開林洛的魔爪,繼續把自己沉入《青蛇》的世界里。
林洛見狀氣急敗壞地沖我亂哄:“我詛咒你喜歡上那個男的!然后你就加入他們單相思的陣營!”
我當時不以為然,只是有時候老天編的劇本實在超出我這個寫故事的人的想象。
林洛和我都沒有想到她的詛咒靈驗了。
喜歡上楚書晗的人,是陸言。
喜歡上陸言的人,是我。
從那以后,我像跌入了一個魔洞,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看見陸言和楚書晗。
有時候是陸言給楚書晗買了份早餐送到她的教室,有時候是陸言跟在楚書晗后面幫她提各種各樣的包或是很重的東西,有時候楚書晗說一聲口渴,陸言便屁顛屁顛地繞過大半個操場去小賣部買瓶水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
我親愛的少年,在我這里贏得徹徹底底,卻在喜歡的人面前輸得一敗涂地,潰不成軍。
窗外的蟬鳴急躁而響亮,像是特地給翻箱倒柜的我配的背景音樂。
我的物理書不見了。
面對著課桌的一片狼藉,我才后知后覺地記起物理書是落在社團里了。
趁午飯時間,我一個人匆匆往社團趕。
當我闖進社團,發現教室大的房間里除我以外居然還有個男生,他呆坐在大桌子旁,一手托腮一手煩悶地轉著筆,眼神和思緒飄在空中,不知會落在何處。他整個人像陶瓷做的一般溫潤可人,只有手腕處有一條水性筆畫出的痕跡,還帶著點人間煙火的味道。
陸言,我在心里默念遍他的名字。
我輕咳一聲,他一愣,筆“啪”的一聲掉在桌上,他扭頭笑笑算是打招呼。他沒有過多的動作,仿佛用力一動,眼里的失落和難過便會像海嘯一樣撲過來,把整個房間都浸透。
我默默找出落下的物理書抱在懷里,輕手輕腳準備離開。剛走到一半陸言突然叫住我:“肖藝你寫過悲劇嗎?”我“啊”了一聲,不知該如何作答才能令他滿意。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我聽,“要是我文筆有你那么好,我一定只寫喜劇結局的故事,我要讓所有人和他們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那么難過了干嗎還要去折磨故事里的人?”
我聽后笑笑,走到他身旁。他沒有抬頭,我無法得已知道他的表情,只是他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縈繞在鼻腔四周,他面前的白紙上寫著幾個漂亮的大字:
春風十里不如你。
光陰的引路燈總是不知不覺地把我們帶入下一個路口。
原本高一的我們升入高二,昨天還是高二的學長學姐們從畢業了的前輩手中接過了高三的旗幟。
高一的新生還在好奇地打量新學校和抱怨軍訓的迷彩服時,我們社團毫無意外地接到了學校開學典禮的表演通知。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表演主題可以自擬,也就是說,題材不限。
一聽到這個消息全社團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林洛那個八卦女提議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得到了全社上下五十多號人的贊同。敲定下來以后,所有社員激動得像打了雞血一樣。
當然,所有人投向我的目光也充滿了期待。
開始寫這個劇本前,我腦子里都是那天陸言對我說的話。
“我要讓所有人跟他們喜歡的人在一起。”
“生活那么難過了干嗎還要去折磨故事里的人。”
……
我深呼一口氣,提筆。
進京趕考的公子,與桃林間捧著半束桃花的女子一見鐘情。公子進京趕考,金榜題名,衣錦還鄉。經過重重阻撓迎娶桃林相遇的女子。女子不喜官場險惡,公子為她歸田隱居,二人住在深山桃林間,春風拂面,落英繽紛,卻不及半壕繁花間女子明媚的笑靨。
我指定男主穿勝雪的白衣,因為陸言穿白衣最為脫俗。
我指定女主穿薄荷色的紗裙,因為楚書晗穿薄荷色的紗裙最為動人。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可以那么光明正大地表演這類“才子佳人”的故事,明明是很狗血的劇本所有人卻都贊不絕口。拿到劇本后,連平時最恨被逼跑腿的林洛都八百里加急地跑到市里的文化館去租演出服。
當然,男女主角毫無懸念地落在陸言和楚書晗身上。
第一次彩排。
我坐在觀眾席上,看舞臺上的二人配合默契,硬是把我趕時間寫出來的毫無質量的狗血劇情演繹得生動感人。或許是因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陸言好幾次都忘了臺詞,楚書晗在一旁急得直跺腳,陸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歪著腦袋冥思苦想。一旦想得時間長些,楚書晗就會跑過來,扯著陸言的衣服,打幾下他的手臂。陸言夸張地嗷嗷直叫,一邊躲閃一邊大叫“女俠饒命”……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情不自禁地撲哧一聲笑出來。
感情,有時候就是一個淘氣的小孩兒,非要把人捉弄得團團轉。有人陷進來了,看著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人郁郁寡歡,有人用盡力氣追逐,最后卻弄得遍體鱗傷。
喜歡不一定非要得到,我們都還年輕,你根本不知道以后會是怎樣的未來。不打擾,是最好的溫柔。放下,也是最理智的成全。
陸言啊,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伴隨著楚書晗大喊的“從頭再來一遍”,一個社員手拿著劇本跑過來,遞上一支筆,“肖姐,給咱這劇起個名字唄!”
我提起筆,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舞臺。
這就是剛開始的那一幕。
白衣勝雪的公子手持折扇進入桃林,步伐穩健,衣袂楚楚,臉上掛著淺笑,眉宇間落滿星辰。
我低下頭,握緊筆。一筆一畫在最上方的位置寫下:春風十里不如你。
編輯/付洋
不亦樂乎
(笑不笑由你……)
1.你喜歡哪款包包
老爸:下班看到路上四款包包都不錯,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就都買回來了。
老媽:真好,快給我看看。
老爸:灌湯包、生煎包、豆沙包、醬肉包,你要先吃哪一個?
老媽:……
2.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
媽媽:過年什么時候放假啊?
兒子:還不知道呢。我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
媽媽:昨天殺毒軟件提醒“您的電腦已經65天沒有體檢了”,你應該是有65天沒回家了。
3.沒考好
室友A:沒考好沒事兒,一次考試不能證明什么!
室友B:證明我要參加補考。
室友A:補考只能證明你是學渣。
4.哪個銀行
老媽:你干什么去?
老爸:我在銀行有1000萬存款,只不過我忘記了取款密碼。每輸入一次密碼需要2元,一旦正確,錢就是我的了。
老媽:騙人呢吧,哪個銀行?
老爸:中國彩票。
5.和誰好
老師:你在家是和爸爸好還是媽媽好?
學生:和爸爸好。
老師:那叫你媽來開家長會。
6.不小心栽了
女A:我恨我自己。
女B:怎么了?
女A:我躲過了《甄嬛傳》,避開了《花千骨》,逃過了《羋月傳》和《瑯琊榜》,沒看《他來了請閉眼》和《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卻不小心栽在了《太子妃升職記》上,一去不回頭。
7.沒有感覺
監考看見一個小伙子很不自然,過去一看,大腿上放著書。監考說:“同學,這門課是開卷,你可以把書拿到桌子上。”
他說:“放上面沒有考試的感覺!”
8.已經夠了
今天和舍友去食堂吃飯。只見旁桌的一個帥哥走過來對著我舍友說:“美女你好,我們是市場營銷專業的,我們老師給我們個任務,要五個人的手機號,你能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嗎?”
舍友把手機號給了他。
我說:“不是說五個人的手機號,為啥不要我的呢?”
帥哥看了我一眼道:“不好意思,已經夠了!”
9.新病毒
室友:“我好像被一種名叫QMKS的病毒感染了,頭暈腦脹惡心乏力。醫生說這個沒救的。”
我趕緊問道:“真的假的,新病毒?中文名字是什么?”
室友回答道:“期末考試。”
10.寒假時間都干什么了
記者采訪中國學生寒假的時間都干什么了,學生:“寫寒假作業啊!”
記者又問:“剩下的呢?”
學生:“剩下只有開學再補了!”
諧趣網聞
嘻嘻哈哈過大年:
1.您好,“春節”副本已通關,您的屬性有如下變化:力量+0,智力+0,體重+10,敏捷-10,金錢-9999。您已被傳送回出發點,系統時間從“初七”切換到“周三”,請繼續進行主線任務。
2.肉也長了臉也圓了肚子也胖了腿也粗了錢也沒了,這個年過得很充實。
3.過年走親戚,阿姨非要塞給我一百塊,我一想這么大了哪能要啊。
不得不推辭道:阿姨哪能這樣啊,你看我長這么大了,紅包咋還跟以前一樣小啊。
4.跟女朋友去她家,第一次見她父母,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父母一人給我一個紅包。吃過飯聊了會兒天,就走了。出來女朋友得看看紅包里面裝多少錢,打開一看一個紅包一張紙,一個寫了“滾”另一個寫了“蛋”……
5.過年逛廟會,在小伙伴的慫恿下去算命。算命先生看了我一眼,閉上雙眼幽幽地說道:“小哥今日桃花運數旺,必有姻緣……”
沒等他說完,隔壁賣烤串兒的冷冷地來了一句:“我說老劉,又打算推銷你家那傻閨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