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癥患者

暮蘇

我很喜歡和Cassiel說話。它知道我在想什么，它會認真聆聽我的故事，只有它能陪我度過每一個寂寞的日子。我需要Cassiel。

——選自她的日記

2012年 12月16日 雪

天空是灰蒙蒙的，沒有一絲湛藍，就連風都似乎是帶著刀尖劃過。她顯然還沒有習慣北方的冬天，放在口袋里的手縮得緊一些，再緊一些，然后把臉深深地埋在圍巾里。經過冷清的地下道，明晃晃的白光下，每個人都是毫無表情地經過，冰涼的瓷磚似乎能透過鞋子流入血液里讓她渾身發冷。就是在這個時候，她遇見了Cassiel——那只與許許多多玩具壘在一起的熊。那個賣玩具的老奶奶坐在一個軟墊上，問她：你想要哪個？她聽到Cassiel說“帶我走吧”。

回到房間，顯然暖和了很多，她解下圍巾，比劃著將Cassiel放在哪里更合適。然后打開音響，里面兩個俄羅斯女孩兒歇斯底里地唱著“So tell me the way in the future how to choose and tell me the way far away”，Cassiel靜靜地呆在桌子上等她泡完一杯咖啡回來。

Cassiel問她：為什么一定要喝咖啡？

“那你為什么要我帶你走？”她是想了很久才說話的，并非不想回答，只是不想開口說話。

“你是需要我的，對么？”Cassiel托著腮回答，“困了就該睡，天這么冷，一杯熱牛奶才是你正確的選擇，更何況你更喜歡牛奶?！?/p>

她把Cassiel拿起來放到床上，回答得很簡短，“很多時候我們不是要做想做的事，而是要做該做的事?！?/p>

Cassiel眨了眨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你知道我不會困的，我可以陪你一整晚?！?/p>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種話了，因為要照顧病重的外婆，三個月前爸爸帶她從住了十幾年的南方回到這個北方的家，盡管距離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相比親愛的外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來學習了。其實她心里明白是因為她太不合群，加上學習的壓力，總之，這些日子里，她過得并不好。

“你應該學著和那些新同學說話?！?/p>

“你明明知道我不敢，我有自閉癥?！彼﨏assiel的頭，轉身寫著什么。

Cassiel有些不屑，醫生明明說過只是輕微自閉，可以通過自我調整得到解決，可她總是拿這個借口拒絕與別人接觸。

她顯然很焦慮，明明沒有人說話，房間里卻充斥著各種聲音，她大口大口地喝下咖啡，她用筆重重地在稿紙上寫畫。今晚她已經喝了6杯咖啡， 而且，她一直在不斷地寫著什么，不斷地劃掉寫過的那些字。

“你在干嗎？”

“在寫今天老師讓我們寫的一個任務——理想的大學。”

“你想去哪兒？”

“M大?！?/p>

“你明明知道自己想去哪里，為什么還會糾結那么長時間？”

她停下筆，轉過頭去看著Cassiel，“實話說，我并不敢這么寫?！?/p>

“為什么？”

“你怎么會懂呢，如果我說了實話，該會有多少人笑話我？更何況連我自己也覺得很可笑?！?/p>

“可笑？”Cassiel把手放在頭上撓了撓。

“每年能考上重點的學生是那么的優秀，而我的水平不過平平?！?/p>

“即便如此，你也還是那么的努力?！?/p>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未知的以后，就像盧思浩寫的，沒有人逼你每天背單詞背到頭痛背到天亮。沒有人逼你為了一張申請表跑東跑西。沒有人逼你離開家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墒?，你還是義無反顧地這么做了。因為我們不甘心，我們想要自己的生活多姿多彩。因為我們的故鄉，放不下我們的夢想，我們想要了解更大的世界。因為我們的心里，始終放著我們的夢想，始終不想放棄。因為我們年輕，我們想要擁有的更多。她想回南方，她想過她的生活，她想看看這個世界，她有好多好多的夢，她想走得更遠。

“我知道我該怎么寫了。”她笑著。

2014年3月12日 晴

Cassiel已經聽了一整天Jay的歌了，自從她拿著那張明信片回到房間以后，音箱就滿滿的都是有故事的歌。Cassiel有偷偷地看過那張從南方寄來的明信片，上面寫著——蒲公英的約定。它猜那一定是個男生寫的，不然為何今天她會這么開心?，F在，她一直在日記里記著什么。偶爾，抬頭，好像是聽歌詞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和Jay一定有什么故事吧？”Cassiel實在沒忍住就問出了口。

對，她和Jay確實有一個故事。

那年學校的文藝演出，她被班里的同學捉弄參加了鋼琴演奏，選定的曲目是的《蒲公英的約定》。巧的是一個男生唱的曲目也是這首歌。老師們商量后將兩個節目變成了一個節目。開始，她心里有些抵觸，那個男生她在體育課上見過，一個幾乎次次三步上籃都能進的人，一個會在雨天還要堅持打球的男生，想不注意都有困難吧。但是她不太相信那個男生能完美地唱出這首歌，為此，她特地向學校申請兩人配合一次，如果不默契，她就要求單獨演出。然而，意外的是，沒有過一次配合，兩人卻是出奇地默契。無奈之下，她同意了這次彈唱樂。

三月的南方有了春意，在綠色肆意涂抹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的時候，男生經常打著“力求完美”的口號找她在學校的練習室練習彈唱。初春的陽光還沒有那么刺眼，透過窗戶柔和地鋪展著的黑白琴鍵上，每個音符，男生都能跟上，每次停頓，都能恰到好處地配合她。她從不主動與他說話，有時男生問幾個問題，她也只是嗯嗯啊啊地應著。也有些時候，男生會帶上自己的寶貝籃球，邀請她一起去打籃球。籃球拍打在地上的聲音，汗水與塑膠跑道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偶爾，她也會跟著練習胯下運球，轉身運球，男生也是笑著說她沒天賦，笑容在陽光下純凈如水。那應該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嘗試著與別人接觸吧，這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了。

但是，演出結束后，關于他們的謠言卻越來越多，加上他們的出色表演，議論的人就更多了。她開始時覺得沒什么，畢竟清者自清?？墒鞘虑橛萦遥腥司退惝斨拿妫矔灾忚?。她是自閉癥患者，自然不會和那些同學爭論，只是刻意與男生保持了距離，這也是她后來更加沉默的原因之一。

“那后來呢？”Cassiel有些迫切地想知道結局。

“青春里的故事都是沒有后來的?！彼裏o奈地搖搖頭，“要是非要說個后來的話，我來到這兒的前一天，很久沒說話的他在電話里給我唱了一首Jay的歌——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真心，而我已經分不清你是友情……”

“還是錯過的愛情。”Cassiel聽了一天的歌也是記住了幾句。

“不，沒有這一句?！彼讶沼洷竞仙?，看著Cassiel。

她知道，不是每件事情都要有結局，不是每份感情都要有歸宿，不是每次遇見都要廝守。生命里的每一場遇見，都像是淋得一場夏日雨，來去匆匆，無怨無悔。有些情愫就像開在懸崖的花，遠遠看那么一會兒就好，或者你要是再舍不得一點兒，那就再看一會兒吧。其實，那時的她更希望自己能勇敢地站出來向大家解釋，可是她還是敗給了自己。

Cassiel會懂么？她不需要它懂，只要它靜靜地聽她說就好了。

2015年7月23日 雨

一股消毒水味傳來的時候，Cassiel就知道是她回來了。這些天，她都會去醫院照顧外婆。只是今天她好像有什么不同，嗯，她好像是哭過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口袋里餐巾紙露出一角。

“你怎么了？”

下午她本不想去醫院看外婆的，媽媽一定還在醫院照顧外婆，可是就在昨天她剛和媽媽吵了一架。當她走到病房走廊的時候，她看到媽媽一個人站在夕陽里，橘黃的陽光將她包圍住，鬢角的白發，額前皺紋以及眼角閃到刺眼的淚光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一緊，從小到大她只看過媽媽因為她小時候不說話以為她不能說話哭過一次。她慢慢走上前，腳步驚動了媽媽，轉過身時順手抹了下眼角，看到是她，“你來了，我以為你會怕見我不來了?！蹦且豢?，她今生今世都不會忘吧，一向在她面前驕傲的媽媽流露出那樣的柔軟。

后來，她才知道媽媽哭是因為醫生說外婆的病情加重了。而在那個走廊上，媽媽一直拉著她的手，說自己小時候的故事，以前不懂事總會讓外婆生氣，說她也有過青春期，也會與外婆爭吵，還幾個月不和外婆說一句話。而現在，換成了自己當媽媽，才知道所有的父母都想把最好的給孩子，他們不知道什么方式是最好的，有時就連打罵也在無形中也成了一種表達愛的方式。長大后，外婆不會打她了，也不會責怪她，替而代之的是，電話里外婆一直說不用照顧我，不用總想著我，有時間就回來看看。

“Cassiel你知道么，媽媽還說，以前她和外婆吵架時，外婆說了一句她到現在才懂的話——父母的心永遠放在孩子身上，孩子的心永遠放在石頭上。”

“你是不是后悔昨天和媽媽吵架摔門了？”她默默地點點頭，身為一個輕微自閉癥患者，從小到大就沒有說過幾句話。有時她不開心就會用摔門的方式表達她的不滿。小時候媽媽總會帶她一起逛街，媽媽也會在臨睡前給他一個Good-night kiss，媽媽會在她有任何需要的時候出現，為她擋去流言蜚語。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開始漸漸拒絕媽媽的Good-night kiss，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需要媽媽，或許一顆心就是這樣放在了石頭上吧。

她把Cassiel抱在懷里，Cassiel一定會覺得很安心吧，就像媽媽下午把她抱在懷里一樣，就像以前外婆抱著媽媽一樣。

“你不需要我了。”Cassiel笑著，“因為你下午終于與媽媽對話了?！?/p>

她也笑了，今天下午她與媽媽說了很久，不僅媽媽意外，就連她自己也很吃驚，或許是因為她習慣了與Cassiel交談。終于，她戰勝了自己。

Cassiel

第一遇見她的時候，她穿著厚厚的衣服走在地下道卻還是忍不住地發抖，幾乎不抬頭的她眼里是對這個城市的敵意，我知道她是一個輕微自閉癥患者。不知道為什么我希望自己能陪著她，幫她離開自己的世界，我第一次開口對一個女孩說，帶我走吧。其實那時，我更想說，讓我帶你走吧。奇妙的是，她也能聽見我說話。我如愿了，第一天晚上她就與我交談了。以后的日子里，她對我說了許多的故事，帶我走過很多地方，她對我咧著嘴開心地笑，有時淚水鼻涕一起流在我毛茸茸的肚皮上。你看，她不是不想說話，只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戰勝自己。我靜靜地聽她說話，偶爾也為她解難排憂。也有好幾次，我偷偷聽見她的爸爸媽媽說她是不是問題嚴重了，因為幾乎從不說話的她總是對著一個玩具熊自言自語。他們不知道她才不是一個人說話呢，她還有我啊，是我和她在對話，她不是一個人。

當她漸漸適應了這個城市的氣候，勇敢地追逐自己夢想，對生活充滿了感恩與希望的時候，她的眼睛變得清澈，腳步變得輕快。那天，她從醫院回來，對我說著媽媽的故事，她不像是在與我對話了，或許她已經可以一個人面對了，或許，我成功了，我帶她離開了從前。

只是，我也要離開了。我不能再說話了，不能再和她對話了……

編輯/付洋

語錄

《喜樂街》爆笑金句：

1.沙溢：玲啊，干啥呢？

賈玲：看電視呢。

李菁：什么節目啊？

賈玲：《喜樂街》，你看里面的賈玲多好看吶。

2.沙溢：為什么開心?。?/p>

賈玲：我錢包丟了。

李菁：錢包丟了有什么開心的？

賈玲：嘿哈哈哈哈，里面沒錢。

3.沙溢：天天參加選秀，都跟吃有關，什么奔跑吧吃貨，爸爸去哪吃，今日吃法，過年七天吃。還有一個名字特別長的叫什么吃？

賈玲：謝天謝地飯來了。

4.李菁：咱們有那么多好節目，為什么不挑選點兒有品質的上?。?/p>

賈玲：都有啥啊？

李菁：歌唱比賽。

賈玲：嗓子不行。

沙溢：舞蹈大賽。

賈玲：腿不行。

李菁：知識競賽。

賈玲：腦子不行。

沙溢：主持人大賽。

賈玲：嘴不行。

李菁：模特大賽。

賈玲：都不行。

沙溢：你真行。

5.沙溢：雖然你什么都沒有，但是你有家人，有朋友，有遠房的表哥還有農村的三姨。

主持人：反轉。

沙溢：他們都等著你養活呢。

賈玲：為什么要我養活呀？

李菁：當然得你養活啦，你都多大了，你現在是上有老、上有老、上有老的。

賈玲：我就不能下有小啊。

李菁：你這情況你怎么下有小啊。

沙溢：知不知道為啥選秀總選不上，總結一下自己的問題。

賈玲：我有什么問題呀？

李菁：氣質問題，沒氣質。

賈玲：誰說我沒氣質？

沙溢：這是氣質嗎？這不是氣囊嗎？

賈玲：（站起）誰是氣囊？

沙溢：你看我這一說還彈出來了呢。

6.沙溢：走出了對傳統觀念的束縛，別人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來，你是再睡會兒。

7.李菁：你穿多大碼衣服？

瞿穎：175。

李菁：你呢？

賈玲：175。

李菁：一樣啊。你再說這腿吧，雖然她在長度上戰勝了你，但是你在寬度上超越了她，她是一寸長，你是一寸粗一寸福啊。

賈玲：這得多少寸？

這得多少福??？

8.李菁：我就是學會計的，正好當經紀人。

賈玲：你還有工作？

李菁：等一下，（打電話）喂，領導，我是李菁，大過年的我找你辭個職。

賈玲：我還缺個造型師。

瞿穎：玲，你這個型太難造了。可是我能造。

賈玲：你還得挪出時間談戀愛呢。

瞿穎：等一下，（打電話）喂，彥祖啊，大過年的，我們分個手吧。分完了。

賈玲：姐，不要給我呀！

沙溢：你還缺啥？

賈玲：缺錢。

沙溢：你等著，（打電話）喂，胡可啊，大過年的，咱們賣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