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和
有朋友問我:“你們老干部藝術團有必要這么忙嗎,老了老了還要賣一膀子?”我說:“文化是我們國家的命脈,是我們民族的精神家園,我們把隊伍組織起來,形成一股力量,一股潮流,像大浪淘沙一樣,把一切污泥濁水沖刷掉,讓我們的社會亮亮堂堂,一片陽光。”我想起王令的《送春》詩,就朗誦給她聽:“三月殘花落更開,小檐日日燕飛來。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p>
我們北京市懷柔老干局的一百多號老同志排練節目,到農村、入社區、去學校、赴北京演出,唱出我們時代的最強音,展現老年人的精神風采。
比如在紀念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勝利70周年時,我們演唱《四渡赤水出奇兵》,開始排練時,怎么也進入不了角色,輔導老師總批評我們。為了準確把握這首歌的思想感情,我專門組織大家學習《紅旗飄飄》中有關回憶錄。這首歌演唱難度大,四個聲部,鬧不好就唱串了。當時,我們就分聲部練,等練熟了再合,一點點的摳,一遍遍的練,別看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沒一個喊累的。演出時我們獲得巨大成功,區委書記對我說:你們這些老同志,是用生命在歌唱?。?/p>
我常跟藝術團的同志們說:我們都是業余愛好,水平不高,比唱歌,男的比不過閻維文,女的比不過李谷一,憑什么演的節目讓人家愛看?我們得有自己的特色,這個特色就是接地氣,就是要搞土特產品。因為土特產品,老干部看著眼熟,老百姓聽著親切,這樣觀眾才會熱烈鼓掌,夸我們演得棒。我這個當團長的,就要帶領大家在自編自演上下功夫,我編導的詩朗誦、快板、三句半、京東大鼓、音樂劇、歌曲、戲曲段子、小品等,多達幾十個。
我老伴嗔怪我:“退休了,還弄了一大堆頭銜,什么老教協的理事,詩詞楹聯學會的副會長,社區黨員議事會的首席代表,街道百姓宣講員等等……家里電話一天到晚哇啦哇啦響。自己有血壓高、心臟病,時不時的還鬧腰痛,早晚讓人家給拽散了架?!蔽抑览习樾奶畚遥山揭赘?,本性難移?。〈蜷T球的一個朋友曾對我說:“你看過油燈沒有,捻兒撥得越大,燒得越快。”我笑著點了點頭沒做聲,可我心里說:“我不喜歡燈光如豆,昏昏暗暗,別人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做人應該像蠟燭一樣,一生燃燒,一世光明?!?/p>
1997年8月,我退休了,但是,老師的本分不能變,當電視臺邀請我給孩子講故事時,我欣然答應。雖然這個節目要我自編自導自演,一分錢不拿,非常辛苦,可當我聽到人家叫我是當地孫敬修時,心里甜甜的。后來,我又當了宣講員,一位老大爺攥著我的手說:“太好了,很多年沒人講這個啦。這人都野了,沒規矩了。”我聽了深思不已:“我這只老杜鵑沒白叫喚,即便真的夜半啼血,只要喚回東風,也是值得的?!?/p>
我知道,干革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搞社會主義建設也是要付出血汗的。特別是今天,在信仰多元化的時期,我們共產黨員的信仰是不能化成多元的。因此,我要像杜鵑那樣,大聲歌唱,歌唱我們偉大的黨,偉大的祖國,偉大的人民;歌唱我們這個改革開放充滿生機的新時代。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