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勰《文心雕龍》“情”字釋

蒙冬英

摘 要：《文心雕龍》中的“情”，體現劉勰“唯務折衷”的思想傾向，“情”的多次出現為探討劉勰的“情”觀以及研究先秦至魏晉南北朝時期“情”的發展、演變提供豐富的典例。本文重在歸納《文心雕龍》中“情”字釋義的分類以及表達的思想感情。

關鍵詞：文心雕龍；情；釋義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1-0073-01

在我國古代和文論有關的文獻中，“情”字的出現由來已久，文人墨客對于情的抒發和詮釋也因政治態度、社會倫理道德的變化發展而各有千秋。漢代儒學家著作中言“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眾而行于言”，隱約地提出了“詩緣情”觀點。至魏晉時期，“詩緣情而綺靡”的提出，標志著詩歌“緣情說”的誕生。劉勰的《文心雕龍》是我國文學理論發展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著作，其中談到“情”處頗多，全書中除了用專門的篇章《情采》談論到“情”之外，在其余的篇目中也有多處談到“情”，而在其他的四十九篇不同的篇目中，劉勰談論到的“情”字的釋義也不盡相同。

劉勰繼承了我國古代齊梁前文論、樂論中的許多精神遺產，認為“情”在文學創作中是至關重要的，并做了精辟的論述。《文心雕龍》中“情”可以單獨使用，如“繁情寡采”、“序以建言，首以情本”等，都以“情”字單獨出現表達完整的意思，或者與其他字合用，如《文心雕龍》中“文采所以飾言，而辨麗本于情性”、“并情性所鑠，陶染所凝”，出現了情性、性情、世情、情理、情趣、情志等合用現象。此外，情還可以通過非包含“情”的詞語表達，如才性、性靈等，不含“情”卻也包含“情”義。

據統計，《文心雕龍》中“情”字出現了125次左右，分布在各個篇目中，具有不同的釋義。從“情”字的釋義中，劉勰筆下的“情”大致以下幾類：

一、文情

在《文心雕龍》中，“情”表示文情的意思比較常見。除了在《情采》一篇中專門闡述“情”與“采”的關系，其他篇目中也有所涉及，“情”釋義為文情。《事類》中提出的“劬勞于辭情”、《雜文》中“苑囿文情”以及《隱秀》中“文情之變深矣”，以“文情”作為整體在各個篇目中大約出現10處左右，即文章思想感情。

二、世情

世情即為世俗之情、人情而言，劉勰筆下的“情”字釋義中，“情”作世情而言，出現的情況比較少，僅在《史傳》中“雖定、哀微辭，而世情利害”、《才略》中“但俗情抑揚”、《時序》中“固知文變乎世情”，釋義為世情。

三、“情”作為情況等一般名詞來用

“情”只是一般的名詞，作情況而言，《定勢》中“乘茲情術，可無思邪，譯為要掌握寫作中的這種情況和方法，難道不引起我們的深思么？“情”就是作為情況一類名詞所用。《物色》中“窺情風景之上”，“情”為情態、神情，也作為一般名詞所用。

四、性情

《文心雕龍》中，“情”表示人的性情、情性的含義出現了大致10處，“雕琢情性，組織辭令”中說明雕琢人們的情性來組織好漂亮的語言；“則知文質附乎性情”中說可以知道主張文章的華麗和質樸依附于人的性情，此類“情”都表示人的性情，與人的性格品德情操有關。

劉勰筆下“情”的釋義為大致列舉的幾種，其中“情”還與“偽”相對，《書記》中的“別情偽也”、“以備情真”都釋義為自然的本真狀態，縱觀劉勰的《文心雕龍》，此類情都不是其主要的釋義。《文心雕龍》的詩生成理論說：“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悟吟志，莫非自然”以及“情理設位”、“櫽括情理”可以看出，劉勰的詩學觀與“性情”、“情理”、“情志”緊密相連。《荀子·正名》中提到，性乃情之本，人之七情，由性而定。至劉勰筆下之“情”，情動因感物而起，與《禮記·樂記》的“凡音之其，由人心生也。”“情動于中，故形于聲；聲成文，謂之音”是相得益彰的。故可以看出，劉勰筆下的“情”是“性”的動態表現，是因物感生發的人的自然心理狀況，而“性情”的合用，既包含有物感觸動的“已發之情”，也有天然稟受的“‘未發之性”。由物而感生成情動，進而感物吟志，“情”通過吟詠轉換成“志”，因此劉勰的“志”是內心心理活動的“感”通過融合人之情性轉化而成，“情志”融合轉換，使“志”受“情”影響，“情”動于前而“志”成之后，因而“情”與“志”密不可分，“情志”合用，構成了互為性的聯系。劉勰雖然主張“述志為本”，但在其詩學理論中，“辨麗本于情性”，“情動而辭發”中依然可以看出其核心仍然還是以主“情”為本，在“情”與“志”中，將“情”視為主體。此外，《文心雕龍》中，與“情”對舉的是“理”，常與“志”同屬于一個范疇，如“率志委和，則理融而情暢”，“情動而言形，理發而文見”等等，“情”與“理”是相對的，是情實現和展示的一種已然表現。同時，情、理聯綴成詞，如“山川無極 ，情理實勞”，“情理設位 ，文采行乎其中”，“情”與“理”互補，情中有理，理中有情。

★基金項目：華僑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能力培育計劃（NO.140021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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