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揚帆
【摘 要】電影《放牛班的春天》,主角馬修老師以寬容、平等的眼光看待孩子,校正學生歪曲的品格,健全少年青澀的心智,改變了孩子們的人生軌跡。本文以馬修為例,探討了一個教育者在面對被教育者時所應有的春風化雨式的教化態度。
【關鍵詞】放牛班的春天;教育;寬容
天氣晴好的下午,看了《放牛班的春天》。影片結尾,紙飛機漫飛的悅耳星期六,陽光很溫暖,一如馬修對待學生的怡人方式。
童聲合唱真是人間難得一聞的純凈之聲,輕易將人引領進一個個不同的虛幻領域,在這里,演唱者的心情也清晰得觸摸可感。然而更能震撼以至駕馭心靈的,并非音樂,而當屬人,教育者。影片中的典型,即馬修,他挖掘孩子蒙塵的善念,校正學生歪曲的品格,健全少年青澀的心智,改變了放牛班孩子們的人生軌跡,更最終讓天賦異稟的皮耶爾成就為音樂大師。教育的魅力不言而喻。
作為在中國傳統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學生,深諳犯錯之后家長聞訊大怒然后備受懲罰的痛楚。對老師即使發自好心的善舉燃起莫名的仇視,更甚于產生厭惡學業的念頭都是及其自然的事情。教師與家長的溝通固然重要,可是一味地告發學生錯誤顯然不是有效之道。看馬修和他的孩子們就知道了:第一次上課,馬修的樂譜簿被學生奪走引起哄堂大亂校長推門而入,馬修庇佑說沒什么,孩子們立刻敏感地察覺到新學監的不同;知道月格克是造成馬桑大叔受傷的“真兇”,馬修沒有向校長告發,而是罰他去醫務室照顧馬桑,當善良的馬桑病情惡化,垂頭的月格克多么懊悔;皮耶爾的母親在他被關禁閉期間來探訪,馬修為保全少年的自尊說他去拔牙了,這換來了皮耶爾的感激,與在唱班的獨唱配合。
告發與否,從深層來看,反映了教育者在面對被教育者時是否包含平等的眼光。倘若將一個犯錯的學生看做一個迷茫的朋友,教師還能無顧忌地撥電話告之學生家長么?從平等之心出發,自然不會如此輕率地解決問題。尊重孩子們并無惡意的本心。倘若他真的犯了十惡不赦的罪狀,也該一起責罰當初沒能引導他走向正途的老師。
學校不是軍營,孩子們不需要將軍。軍隊式的管教文化違背學生的本性,在引導學生成才的路上南轅北轍。好的教育應當是春風化雨融沁心田的。池塘之底的校長哈珊愁云慘淡,刻板嚴厲,謾罵和體罰是師生之間唯一的交流。馬修慈眉善目,溫和睿智,信賴和寬容消除了芥蒂。
信賴和寬容的力量不容忽視。世上沒有“好學生”與“壞學生”的差別,簡單地說,學生是學習如何生存的一群人,也許過程中行為有悖道德準則,終歸值得原諒。而教師受自己劃配出的評判標準干擾,無意識間流露的態度會對學生造成極大的消極影響。以蒙丹為例,這一個被校長認定為無可救藥的孩子,即使后來被證明并沒有偷那十萬盧布,緊要關頭未被救贖,終于放棄了曾經受到的感化,縱火燒毀了“池塘之底”,悲劇的人生結尾無可挽回。而倘若當初皮耶爾不曾遇見馬修,他該永遠被誤解成無所事事內心邪惡的問題孩童,埋沒才華營營役役吧。所以,如果一個老師事先刻意曲解學生,那么自然學生的一切行為都是壞事或者是壞事發生前的陰謀策劃。防患于未然的心態一旦過度,勢必就要演變成羅森塔爾所說的“自我實現的預言”。也就是心理學上的“皮格馬利翁效應”。可以想見,唯有老師不帶偏見,天性純良的孩子才不會成長為社會罪人。性本善,尤其于孩子,教育者就是那個為善破掉封印的人。
影片講的是50年代的事情,那時候行為心理學還占上風,而人本心理學那時剛剛萌芽。以“行動——反應”為口號的校長自然代表著刻板冷酷的行為主義者,馬修學監則是春風化雨的人本主義者。
行為主義者的做法之弊端也在這一生動的案例中暴露無遺,那就是將人視為動物,僅僅進行簡單的、刻板的行為訓練,而無視人豐富的內心活動和情感因素。
電影的核心就是羅杰斯的教育心理學理念,以學生為中心。
羅杰斯說過,愛,就是深深的理解和接受。
“不要給任何一個學生貼標簽,沒有人就是那個樣子的,除非你是想讓他變成那個樣子。”
這讓我不經易想起了孔子的教化方式:“仁教”。何謂“仁”,幾千年前顏淵亦如此問,孔子答說仁的核心在“愛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教無類”、 “因材施教”、“以身作則”、“立志有恒”、“克己內省”……這些精縮的文字正契合影片傳達的教育理念,蘊含著當代教育者要畢生引以為訓的教誨。
教育無疑是一種宣揚善好的藝術。但愿有更多的教育者能如克雷芒·馬修,引領學生也引領自己,一同從“池塘之底”上升到“天空之鏡”。